洛暮(7)
“小晨，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唯一的亲生儿子？你才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呐！”裴梦惊讶地看着他。
“他疯了！胡言乱语！”洛嘉旭怒声道，“翅膀硬了，竟然无法无天！以后公司里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
“嘉旭！你说什么呢？！小晨可是洛氏的总裁，他不管谁来管？！”
洛晨把洛暮的脑袋扣在自己胸口，一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笑道：
“妈妈不是知道那个私生子的事情了吗？只是可惜了，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早在五年前，就被下了药物，永远地丧失了生育能力。你那个所谓的私生子，怕只是你的又一顶绿帽子吧？”
“逆子……你在说什么？”洛嘉旭瞪大了眼睛。
洛晨摇摇头，讽笑，“我不是什么好人，有我这么个儿子，是你们的报应。”
说完，他按了下桌上的电话，道：“进来吧。”
裴梦和洛嘉旭还没反应过来，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围住了二人。
洛嘉旭有点站不稳了，“逆子，你要做什么？”
“感谢爸爸妈妈这么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现在，也是到了二位养老的时候了。公司的事情，以后就不牢二位挂心了——另外，今晚，劳烦爸爸妈妈，到西郊那栋别墅去住一宿。”
偌大的家，冷清的像是地狱。
人都走了，洛晨把洛暮抱到浴室，轻轻地放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随后自己也脱掉衣服，踏进去，从后头抱着洛暮。
洛暮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眼泪却簌簌地往下流。洛晨俯下头轻柔地亲吻着他，轻声道：“很痛，对吗？”
洛暮嘴唇紧抿。
“我也痛。洛暮，”洛晨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心里痛。”
洛暮一直悲伤的装死，洛晨为他清洗了身体后，把他抱到了床上，给他上了药。
虽然只做了一次，但洛暮还是受了伤，不多久，更是发起烧来。洛晨叫来私人医生，给洛暮打了针。
这一切结束后，已经是半夜了。洛暮还是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但洛晨知道，他一直都没睡着。
洛晨熄了灯，躺到床上，把他搂在怀里。
空气静悄悄的，不知沉默了多久，洛晨才开口道：“小暮，我不后悔这么对你。我不求你现在便爱我，但你不可以爱上别人，我真的受不住，我会发疯的……”
洛晨的声音里，隐隐带着被压抑的颤抖和哭腔，他一边说着，搂着洛暮的手也一点点收紧，生怕身侧的人会离开他般。
洛暮从未见过这样的洛晨，黑暗中，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埋头在他身侧的洛晨。
他讨厌洛晨，嫉恨洛晨，可洛晨是他的哥哥，幼年时最爱的，引以为豪的哥哥。在父母漠视他，对他爱答不理时，只有洛晨爱他如初。
只是后来，他因为那份嫉妒，那份不公，便把怨气全数撒到了洛晨身上，冲他发脾气，摔东西，父母对洛晨越好，他便越讨厌洛晨，最终，与洛晨形同陌路……
洛晨伤害了他。
他也曾对不起洛晨。
就这样吧，谁也不再欠谁的，从此，他们不再是兄弟，而是真正的天涯陌路人。
第12章 顾封
再次醒来时，阳光很好，洛暮有些迷茫地望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这是洛晨的房间，之前他从未进来过。
小时候，他们本来是住一起的，一张漂亮的木艺上下床，他身子弱，不适合爬上爬下，爸爸妈妈便让他睡在下头。
洛晨就不一样了，他那么健康，又那么调皮，即使睡在上床，他也从来不会顺着梯子爬上去，而是踩着洛暮的床，拽着上头的围栏一下子翻上去，像个猴子一样。
小时候的洛晨喜欢欺负他玩，可如果是别人欺负他，不管那孩子多大，洛晨也会狠狠地揍他一顿。那个时候的洛晨，是洛暮的保护神，也是洛暮最喜欢的人了，即使是爸爸妈妈也比不过洛晨。
直到有一天，爸爸妈妈忽然吵架并且长时间冷战，对他们曾经最疼爱的小儿子，也是毫无预兆地便厌恶起来。
他们不愿意理他，甚至也不想让洛晨理他，强制性地给他们分开了房间，让他们的关系，从过去的亲密无间，到现在的……天涯陌路。
洛暮叹了口气。
昨晚的事情过后，他在裴梦和洛嘉旭的心中，大概还不如一个MB吧。
忍着身后难言的疼痛，洛暮意图下床离开，手却无意间碰到了洛晨枕侧的一个盒子——是个木盒子，有些年头了，大概他的主人时常拿起来看，上头的漆都被蹭掉了很多。
洛暮怔了会儿，总觉得有些熟悉，他伸手将盒子拿过来，打开，里头竟是一幅画！
纸张早就泛黄了，上头稚嫩的笔触，却将洛暮尘封的记忆慢慢打开。
画上是一大一小牵着手的两个男孩，圆圆的脑袋上几根竖线充当头发，嘴巴眼睛都是奇怪的圆圈，幼稚得让人发笑。
画纸的空白处，被几个丑丑的字填满——哥哥生日快乐，其中大部分字都是用拼音代替的……
这是洛暮此生送给洛晨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礼物。
洛暮似乎能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趴着桌子上，用画笔认真地制作要送给哥哥的礼物，他甚至可以隐约记起洛晨收到这份礼物时说的话——
“丑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不点画的？”
洛暮身子一僵，猛然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洛晨，只见洛晨笑眯眯地走过来，胳膊轻轻地从背后环住他，与他一起欣赏那幅画。
“你说丑不丑啊，嗯？”洛晨亲着他的耳垂，笑着说。
洛暮心里有些复杂，“……你可以扔了。”
“舍不得，这可是我洛晨最宝贵的东西……除非，我那个小不点弟弟，能再给我画上一幅，不，是十幅，一百幅，一万幅……”
洛暮沉默良久，忽然喊了声：“哥哥……”
洛晨呼吸一滞，半晌，他猛然将胳膊收紧，狠狠搂住洛暮，低沉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激动，“小暮，你……”原谅我了吗？
然而接下来洛暮所说的话却像盆冷水一般浇在洛晨的头上。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好吗？以前的事，就让它们都过去吧，我不计较了，我们……”
“闭嘴！！”洛晨怒吼着打断他的话。
洛暮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气氛沉静了许久。洛晨慢慢松开圈着洛暮的胳膊，站了起来，声音恢复了冷然。
“以后不要再和娱乐圈的人联系了。你现在是大四，还是把心思放到考研上，别忘非所以。我在你学校附近买了栋房子，离我的公司也很近。你休息好了，我们就搬到那里去。”
洛暮张了张嘴，还没等他说什么，洛晨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房间里。
……
陆流最近有些忙，因为董事长顾天佐的侄子，中盛集团的接班人——顾封回来了。
陆流是中盛高层，更是顾封心腹。这次回来，顾封准备对中盛进行大幅度的整顿改革，此刻，正是午餐时间，二人在楼下某个阳光很好的咖啡馆谈话。
咖啡馆放了几首外文歌后，又换了首中文歌曲。
顾封安静听了会儿，蓦然一笑，“这首歌不错，谁唱的？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吗？”
陆流没想到顾封会对一首歌感兴趣，他笑了笑，“正巧，那个孩子叫洛暮，现在也算是我手下带着的艺人。”
“算是？”
“他没有签约中盛，我们之间，算是合作关系。”陆流解释道。
“那把他挖过来吧，还有人会拒绝你这个业内王牌经纪人吗？”
陆流无奈的摇摇头，“这个还真不行。他本身就是京大高材生，性情孤傲，不是追名逐利的人，我也是花了将近三年功夫才说服他进圈。”
“既然他愿意进来，就不是真的淡泊名利。”
“呵呵，这个真不好说。”陆流喝了口茶，“哦对了，这个孩子和洛氏集团的总裁洛晨还有些关系，据说是亲戚。最近火了个电视剧，就是洛晨投拍的，洛暮在里头饰演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