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奈何她媚色撩人(68)

都是老夫老妻,程衍的脑子里想些什么,林芙自然懂。她黯然伤神了几个月,又拒了他许多次,再这么下去,恐怕也会让他也跟着伤了心。

林芙想了想,便轻轻地靠在了他怀里。

……

翌日一早,林绣刚好带着林芙需要的金丝彩线前来,却不想,竟碰上了赖在林芙身边迟迟还不肯走的程国公。

她刚站到门口,就听到他低沉悦耳的笑声,和林芙的不耐烦的催赶声。

林绣攥紧了拳,甚至感觉胸口还有些上不来气。

这时,一旁的春瑶笑道:“夫人一会儿进去了,可千万得装作没听见。”林芙脸小,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春瑶的话让她回了神,林绣立即回笑道:“知道啦,姐姐那张脸皮呀,可是比纱还要再薄一些,我若是戳破了,她怕是一下午都要当哑巴了。”

春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还是夫人最是了解主子。”

“春瑶,这线你先拿着,我过会儿再来找姐姐。”林绣道。

春瑶还未接过来,就见程衍之恰好推门而出。

四目相对,林绣连忙低了头,“国公爷。”

程衍之颔首“嗯”了一声,抬脚就跨出了院子。

程国公除了对林芙像换了一个样子以外,其余对谁都是这幅模样,所以在林绣失神的时候,春瑶在一旁丝毫不当回事地道:“国公爷都走了,夫人还不进去吗?”

林绣连忙抬起头,笑着道了一声进。

林绣刚掀开珠帘,就看到林芙又在绣着程老夫人的寿服,她连忙将金丝彩线递了过去,柔声道:“姐姐要的就是这个吧。”

林芙一把接过,支支吾吾地把那句“妹妹你何时来的?”吞了下去。

换成了:“我这又个凤尾总是绣不好,你可教教我?”

林绣点点头,一把接过,三下两下就给绣好了。

林芙看着林绣这做工,不禁感叹:“妹妹给安家守寡也够久了,总不能守一辈子吧,难道你家婆母还不放你?”

被林芙这样一点,林绣也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了,她搓了搓衣角道:“其实这个年节,婆母就给我了放妻书。”

林芙一听,不禁笑出了声,然后佯装怒道:“这天大的好事,你怎么才与我说!”

林绣轻咳了一声,“姐姐,过了三十才拿到放妻书,又有何意义?这……又怎算得上是好事呢?”

“你背后有林家,有茹儿,即便是你不肯再找,自己也能当一府的大太太,怎么不算好事?”林芙道。

其实林芙这话是实打实的。京中这些大娘子时常会一起去喝个茶,可话里话外都在抱怨自己手上的事多,不是说这家里内院的妾室一茬接着一茬看着眼烦,就是上有公婆需要孝敬,下有子女也不省心。

李家的大夫人就曾说过,她说京城这帮贵女,她最羡慕的就属林芙,其次就属林绣。

一开始听这话,大家还都纳闷,说林芙过的好,她们也就认了,毕竟程国公这些年的做派,他们都看在眼里,可羡慕林绣算怎么回事,她一个寡妇,哪里值得羡慕?

但李家太太却说,“林绣命好,有个疼她的姐姐,还有个当了王妃的女儿,安家再横行霸道,放人也是迟早的事,等日后放妻书拿到手,林绣便可自己立院子,今后岂不是逍遥自在?”

众人碍于礼教纷纷摇头,不敢应和,但心里吧唧吧唧嘴,都不是滋味。

兴许,她们过的还真不如寡妇。

又过了几个时辰,在一同用过午膳后,林芙悄声道:“绣绣,不然我叫国公爷给你在军营里物色一个?”林芙也是嫁了人才发觉,那些在战场奋勇杀敌的儿郎,有时候疼起媳妇儿来,简直叫人脸红,绝不比那些走科举之路的公子哥差。

况且,林绣这年纪,和寡妇这身份,也只有嫁个不在礼教的条框下活着的人,才会幸福。

可林绣一听,立马撂了筷子,红着脸道:“姐姐再说,便立即吧彩线还我!”

林芙以为她是害羞,立马捂住嘴,冲她弯了弯眼角。

——

程老妇人的寿宴在即,安茹儿自然受了邀,可出席这种场面,郢王若是不与她一同前去,别人就是敬她颜面,只怕心里也会装了嘲讽。

由于郢王从不登皎月堂的门,所以安茹儿只能在喜桐院附近等人。

她来回踱步,忽地一阵风吹过,冷地她拢了拢衣裳,她心想,这老太太的寿宴,她绝不能只身前去。

等了约有半个时辰,安茹儿果然看到郢王的人影。

她从桂花树后上前一步,轻声道:“殿下。”

郢王皱眉,低声“嗯”了一声,然后挑着眉淡声问道:“有何事?”

“过些日子便是程老夫人的寿宴,妾身这刚受到请帖,便想着来请示殿下……”

安茹儿话还没说完,就见落英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郢王身侧,“殿下,不好了,夫人说她忽然肚子疼地厉害。”

郢王一听,便感觉到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再无暇顾及站在一旁话还未说完的安茹儿,就大步流星地推开了喜桐院的们。

可他一进门,就望见那个说肚子疼的不行的人,手里拿着个话本子,正在往嘴里塞葡萄。

第54章 “妧”字生辰牌

郢王走上前去,板着一张脸。

“不是说肚子疼吗?”

唐妩小脸红扑扑的,见他这语气十分冷淡,刚入嘴的葡萄就不禁定在了嘴里,立马撑圆了腮部。

是嚼也不敢嚼,咽也不敢咽。

可这葡萄着实在让她有些尴尬,唐妩只能趁他还未继续开腔的功夫偷偷开始咀嚼,可牙齿刚压上葡萄籽,还没咽下去,唐妩就被郢王捏住了下巴。

“拿肚子里的孩子骗我,你说我是不是该罚你?”

唐妩被他这般桎梏住,眼圈里立马蓄上了泪水。

她心里忍不住隐隐难过,她只要一想到她初为人母受得种种罪,眼眶中莹亮的水珠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大着肚子,怀着他的孩子,还要被主母刁难,难道她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

他怎么这么狠的心,还要想着罚她?

做个妾怎么就这般难?

别说,她这一哭,郢王捏着她下巴的手就僵住了。

唐妩与他一处,向来都是知情知趣,就连眼泪都是流的恰到好处的,从未有过半点儿逾矩,可今儿怎么就……

郢王松了手,动了动喉结,又开口道:“怎么了这是?”也许他本人都未发现,只要对面那哭哭啼啼地小人儿冲他卖了惨,他这声音就只能一柔再柔。

唐妩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抽搭了两下,带着哭腔道:“妾说了谎,妾身认罚。”

让她这么一说,郢王就把刚刚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依照大燕律例,就是犯了重罪,只要自首都可缓行。

就她这副样子,叫他怎么忍心罚?

“妩儿。”郢王轻声唤道。

唐妩就像聋了一般,一丝反应都没给她。

郢王身手去捉唐妩的小手,却被她灵巧地给躲开了,纵然郢王再是不懂女人心,他也知道她这是跟自己赌上气了。

他本想开口想解释,但又觉得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无奈之下,只好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身,以示退让。

可这一搂,他细长的指节就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唐妩的小肚子上。

肌肤相贴,郢王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两下,他猛然发觉,她这肚子好像不管前面怎么鼓,两边都还是那般细。

怎么连点肉也没有。

唐妩垂下头,故意将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滴在了他的手上。

这下,郢王就连摩挲着她肚子的手也僵住了。

没了法子,他只能低下眼皮瞧着唐妩道:“别哭了,行不行?”再哭下去,只怕他这郢王府都要被她淹了。

唐妩看他语气软的差不多了,就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娇滴滴道:“殿下都不知道,妾身大着肚子有多辛苦,整日什么都吃不下,好不容易盼过了头三个月,可哪知还是闻不得肉味……还有,妾身现在睡觉,就是连身子都不敢翻,生怕压着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