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渡鸦(8)+番外
亚历克丝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只已经能睁开眼睛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幼崽,小家伙黑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发出微弱的叫声。“巴克比克?”她提议道,“这听上去像是它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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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魔咒课是最后一节,学生们闲散地走出教室门,分流去魁地奇场或者公共休息室找点乐子。
“所以,你和西里斯-布莱克成为朋友了?”莉莉问,绿色的眼睛探究地盯着她。
“嗯……我和他一起被罚义务劳动。”亚历克丝没头没尾地说,不知道是在解释他们的关系还是印证“成为朋友”这个结论。
“好吧,”莉莉翻了一页教科书,“但是话说在前面,期末考试前你要和我一道复习,嗯……还有西弗。”
期末考试来临之际,义务劳动总算告一段落,海格有意放水让他们回去好好复习(也可能他只是想独占巴克比克的幼儿期)。期末复习轰轰烈烈地开始,莉莉-埃文斯一手揪着亚历克丝,身后跟着如影随形的斯内普每天去图书馆报道,把书翻得哗哗响,整个人都进入备战状态。
也许是发现亚历克丝在课业上是个足够靠谱的队友,停课复习的时候莉莉-埃文斯整日粘着她,西弗勒斯-斯内普紧随其后,但对亚历克丝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像是拼命排斥外来物种。
亚历克丝当然知道莉莉受欢迎,但期末复习期间她对莉莉的受欢迎程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莉莉人见人爱绝不是没有道理的,埃文斯小姐在课业上非常慷慨无私,会主动解答低年级的问题,也会把笔记本上的资料分享给其他同学。这在斯莱特林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要其他人的笔记,除了盗窃之外的第二条路就是花钱去买,往往价格也并不便宜,尽管大部分斯莱特林都不缺钱。
虽然义务劳动占据了亚历克丝大部分的课外时间,但她的期末考试成绩依旧非常稳定,除了古代魔文的翻译写错了顺序,天文课她拼错了一个星系长达32个字母的全称,拿了两个E,其余全是O。
露易丝-高尔偷看了她的成绩单,发出不知道是羡慕还是不屑的咋舌。经过上次的昏昏倒地事件,帕金森和她彻底反目,大部分人依旧和她保持距离——就像之前一样,雷古勒斯多少知道那次矛盾和他有点关系,有几次在公共休息室撞见她时都欲言又止,两人的关系渐渐疏远成了见面打不打招呼都没什么的陌生人。
正当她提着行李准备回家的时候,詹姆-波特找到了她。
“埃弗利。”
“波特。”她点点头。
詹姆-波特略带殷勤地问:“请问你喜欢魁地奇吗?”
每个魔法世界长大的小孩都了解魁地奇,但是她兴趣并不大,属于可看可不看的选项,主要看有没有时间——但大部分时候,她都有更重要的事。
“还行。怎么了?”她打量着不太自然的波特。
“这个暑假有魁地奇世界杯……我叫了一些同学,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看。”
她猜是莉莉的缘故,期末复习这段时间她和莉莉-埃文斯走得太近。
“我很荣幸收到邀请,”她并不打算给波特留面子,“请问你说的’一些同学’是指?”
詹姆-波特报了几个名字,除了四人组以外还有几个同学,亚历克丝猜都是格兰芬多,她都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她打断詹姆。
她挑挑眉:“所以,莉莉没答应?”
詹姆-波特被说中心事,略带窘迫地点点头。“是的。”
她略带恶趣味地欣赏詹姆-波特挫败的表情。“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所以,”詹姆-波特艰难地开口,“如果你想去的话,能不能……”
“莉莉是个有主见的姑娘,”她并不想要做这个月老,“波特,如果你想要她答应,最好自己去争取。”
“但是……我已经快争取了一个学期了。”他挫败地低下头。
亚历克丝发出虚伪的赞叹。“噢,你的百折不挠令人印象深刻。”
“埃弗利,”詹姆-波特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最后一根稻草,“去看世界杯魁地奇没什么不好的,是吧?”
“是没什么不好的。”她不得不惊叹于波特的财力,魁地奇世界杯一票难求,他还能拿到那么多张。说真的她并不想去,这多少有些拿人手短的意味,但是想到西里斯-布莱克,她又开始动摇,好不容易和对方走近一些,一个暑假不见面又要回到零点,她不舍得,波特这种“中间人”出现得正好,能够让他们维持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
“那你答应了?”波特像是一根被点亮的蜡烛。
“但我不保证莉莉会答应。”
波特如释重负:“听到你也去她一定会答应的,你们关系那么好——对了,假期愉快。”
“假期愉快,波特。”她提着行李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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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丝-埃弗利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海藻巷,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小时候曾经疑惑过为何这个地方名叫海藻,明明这里并不靠海。读书之后她猜,兴许是因为这里阴暗潮湿如深海,一栋栋深灰色的房子毗邻而建,悄无声息得像是一丛丛漂浮着的海藻。
她找到自己熟悉的海藻巷34号,家用小精灵米尔已经等了一些时候了,一见到她就微微颔首,接过了行李沉默着扛上了楼。她父亲在逃离家族之后用钱买下了这里,一共三层楼,二楼和三楼用于居住,一楼租出去维持生计,她母亲病得严重的时候她父亲动过脑筋要把一楼卖掉,但她母亲还没撑到合适的买家出现就过世了。
“父亲还好吗?”她问道,想到了自己这学期和帕金森的那件事,有些担心。
“老样子,谈不上好不好的。”家用小精灵米尔跟在她后面,有点像是在押犯人。
也许该跟他说说话。她想了想,决定先主动承认错误。
赫尔-埃弗利是个沉默且消瘦的中年人,长着埃弗利家族标志性的蓝色眼睛和薄嘴唇,乍一看是个白净的中等个子,如果不是眼神空荡到病态的地步,单凭这张脸大概会被人赞颂标致。
他看了一眼敲门进来的女儿。“亚历克丝。”
“父亲。”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想你最近还好?”
“我的天文和古代魔文拿了E,其余都还行。”她简明扼要地提了提,深吸一口气,感觉要开始提重头戏,“父亲,这个学期我……”
“那挺好的,亚历克丝。别在这里干站着,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他是这么说的,然后一动不动地继续坐着,眼神放空,他看上去对什么都并不在意,仿佛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境。他的书桌上最显眼的地方放的是亚历克丝母亲的相框,紧挨着的是一沓又一沓的泛黄的稿纸和画纸,亚历克丝看了一眼,画纸上的女人有着柔软甜美的笑意,脸部轮廓圆润而细腻,毫无疑问的,是她母亲。
亚历克丝怀疑她父亲并没有收到霍格沃茨通知他的信件,但事实上他收到了,在凌乱书桌的一隅,一个被塞在书和书之间的信封上印着霍格沃茨的校徽,但是没有被拆开的痕迹,日期正是她犯事的那段日子。
信收到了,但他没有看。她其实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灰意冷,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书房,家用小精灵米尔指了指桌上给她准备的食物,转身帮她把行李放进房间里收拾干净。
面包是刚刚趁着他们对话时烤过的,上面涂了一层薄薄的黄油,放了几片蔬菜和火腿,还有一杯冰凉的牛奶。
她一边嚼着食物一边摊开信纸,写了一封不知道该寄给谁的长信,然后用魔杖把它烧干净。四下寂静无声,她把用空的墨水瓶习惯性地放进书桌下的抽屉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直接把它交给米尔去丢掉。
倦意从脚心窜了上来,她洗了澡之后就爬上床,抱着母亲曾经的睡衣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