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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灯火待卿归(60)+番外

顾聿铭连忙点点头赶他下床,“对对对,你姑姑世界第一好看,你快去洗脸刷牙,好了我们去找姑姑。”

“是我一个人的姑姑。”承承爬下床,抓住他的语病又站住不肯动了。

顾聿铭只好又改口说了一遍,“好,我们去找你姑姑。”

等收拾好了,他抱着承承去敲隔壁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江碧溶才来开门。

她头发乱蓬蓬的,睡眼惺忪,嗓音有些干哑,显然是刚醒,她见了顾聿铭就皱眉,“你怎么起这么早?”

顾聿铭把怀里的小不点伸到她跟前,语气幽怨的道:“承承说你要去拜黄大仙,早早把我叫醒了。”

江碧溶无奈的撇了撇嘴,侧身让开门口,等他们进来之后才嘟囔道:“又不用去抢头香,起那么早做什么。”

“你听见没有,不用起这么早的。”顾聿铭也很无奈,伸手捏了捏承承的脸蛋。

等承承换衣服的时候,他踱着步子走到盥洗室门口,问正在刷牙的江碧溶:“怎么,昨天睡很晚?”

江碧溶摇摇头,把口里的泡沫吐了,转头望着他无奈的笑笑,“承承好带么?”

“我昨天给承承讲故事,不知道你给他讲了哪个,就给他讲了安东尼奥·高迪。”顾聿铭一面讲,一面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江碧溶本来说完话之后嘴里又含了一口水,听见他说的话,一口水立刻喷了出来,转头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顾聿铭,你又玩这招?”

顾聿铭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懂那什么童话故事,就只会这些,有什么办法。”

江碧溶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冷笑了一声,“也是,招不怕老,够用就行。”

从前他也是这样子对她的,中午去他导师的工作室找他,他在画图时总是没心情应付她,就故意讲这些建筑师故事和他们高深的作品,她不耐烦听,很快就找理由离开了。

如今他又用这样的招数来哄承承,真是见了一招鲜就准备吃遍天。

顾聿铭面色讪讪的,显然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但又不由自主的为自己辩解,“承承不一样,他对这些有兴趣。”

“我呸!”江碧溶忍不住啐了声,“你少骗我,他就知道憨吃憨玩,还有懂漂亮衣服。”

顾聿铭愣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来,“还真的是,他刚刚很认真的跟我强调新娘子的衣服你穿更好看。”

江碧溶搓着脸上的泡沫,从镜子里看见站在门口的他半张脸,嘴角翘得好好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小小的月牙,她下意识抿了抿唇,觉得手下的脸有些升温。

她洗脸的时候,顾聿铭一直没有走,站在门口看着镜子里洗净了泡沫之后那张素面朝天的脸。

江碧溶的睡眠显然不是很好,眼底有些发青,顾聿铭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突然发现,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卸了妆之后的样子。

有些熟悉,但更加觉得陌生,他努力的寻找着她到底哪里变了,却又觉得眼前人分明还是以前那张脸。他有些想不通,于是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镜子里那张脸。

江碧溶拿干毛巾揩干脸上的水珠子,然后对着镜子拍爽肤水,放下手来时发觉顾聿铭定定的盯着镜子看,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对着镜子笑了笑,平静的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很多?”

顾聿铭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就是……”

他顿了顿,目光从镜子里望向她的双眼,她的眼里平静至极,毫无波澜,清凌凌的,好似能看透人的心。

“就是眼睛变得更成熟了。”他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

江碧溶眨了眨眼,连忙上身往前倾了倾,“我就说嘛,都有鱼尾纹了。”

声音嘟嘟囔囔的,似乎有些苦恼,“是不是该换个眼霜了啊……”

顾聿铭抿了抿唇,明知道她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没有,是眼神成熟了。”

江碧溶一愣,随即放下手站直身子向他转了过来,“这就不是我能改变的了。”

她看过了人心美丑,甚至为了不被欺负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心机,怎么可能还有干净透明的眼神。

顾聿铭笑着拉过她的手,“这很好,和你的年龄很配。”

江碧溶眉头一挑,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出去,我上厕所你也要看?”

顾聿铭摸着鼻子出去了,被承承叫去帮他看穿哪件衣服好看,他就在心里腹诽豆丁点大个男孩子,怎么就这么在意衣服好不好看呢。

香港的黄大仙祠又叫啬色园,是九龙有名的胜迹之一,是香港最著名的庙宇之一,在本港及海外享负盛名,每天都有很多游客慕名前来。

承承一直问江碧溶新娘子在哪里,江碧溶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不一定有。

但真的很巧,他们到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一场道教婚礼,新人穿着红色的吉服,向父母三叩首、敬茶。

道乐声声,吸引了很多路人的围观,承承个子小,看不见前头的情况,顾聿铭就将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托着他看到了新郎和新娘向祖师和高功法师还有观礼群众行礼,最后礼成。

此时江碧溶已经烧过了香,又转回到了他们身边,散场时顾聿铭拉住她,“我刚才听人说这里求签很灵的,你去求一个?”

“求什么签啊,我没什么好求的。”江碧溶皱了皱眉头。

顾聿铭劝道:“去求一个罢,算算姻缘也好,反正又不收钱。”

承承什么都不懂,只会在一旁给他顾叔叔当应声虫,“是呀,去吧,去吧。”

“就你最会凑热闹。”江碧溶撇撇嘴,戳了下承承的脸指桑骂槐道。

顾聿铭抿着唇笑笑,拉着承承的手跟她一起去正殿旁取得签筒,里面有一百根竹枝,江碧溶站在蒲团前跪下,还真的就在心里念了句看自己几时才结婚的话。

经筒哗啦啦的摇响,好半天才跌出一根竹枝来,她从地上捡起来,上面写着个数字,顾聿铭凑过来看了眼,“十二,是什么?”

江碧溶也不知道,摇了摇头,去取了签纸,纸上蝇头小楷写着一首诗,“蜃楼海市幻无边。万丈擎空接上天。或被狂风忽吹散。有时仍聚结青烟。”

海市蜃楼四个字让江碧溶本能的觉得不是好签,扭头看了眼顾聿铭,“怎么样,去不去解?”

顾聿铭的脸色僵了一下,“是你求,解不解……当然也是你做主。”

江碧溶拿着张签纸在他眼前晃了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其实你也很好奇罢?”

顾聿铭闻言眨了眨眼,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江碧溶就带头往前走,“那就走罢,去解签。”

解签的地方在旁边的两层楼建筑,交了钱,他们找到一个穿着布衣布鞋的白胡子老先生,将签纸递给他,“劳烦您给讲讲。”

老先生接过江碧溶手里的签纸看了看,“可惜啊,这是个下下签,后生女,你问什么啊?”

“姻缘。”江碧溶应了声,又马上道,“还有家宅。”

老先生伸手捋了捋胡子,“姻缘呐?”

顿了顿,他又摇摇头,“不是很好,疑云重重,要以坦诚相对,至于家宅,则要慎防小人和意外。”

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江碧溶却不觉得有什么失望,笑着道了声谢,刚要走,老先生又叫住了她,“后生女你等等,给我看看你只手。”

江碧溶愣了一下,将右手伸了出去,老先生扳着她的手板看了半晌,这才抬头宽慰她道:“我见你是个有福气的,不过今年不走运,好在今年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小心点就是啦,记得啊,凡事多沟通。”

江碧溶连忙应了声好,又再道了谢,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走出到马路上,江碧溶扭头看了眼顾聿铭,见他似乎有些情绪低落,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失笑道:“我的签我都没觉得失望,你这样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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