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时候(24)+番外
小息不接电话，他在生气。
江瞬又笑，嘴角勾起，却是无比失落的笑容，心里的某一处在恍惚，然后碎裂……
小息为什么会生自己的气，显而易见的答案。
搬到这个屋子后，小息再也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一阵剧烈的害怕。
身体里一阵凄凉，已经死寂的心，刹那间终于不动声响地痛起来，不知名的地方被生硬地划开一道绝美的伤口，渐渐溢出腐朽的悲凉……
江瞬闭上眼，眼角流下仓皇的泪光……
雨水腥腻的味道，蔓延了整个房间，像是疯长的藤蔓带来桀骜的侵入。
她害怕了！这种害怕刻骨铭心！
不能言说！不能倾诉！不能承受！只能埋藏！
凌晨三点，许霄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里，推开门，屋子里特别静谧，那个女人睡了。
许霄放下文件，把眼镜取下来，转了头，一愣。
安安静静的空间里，空洞的灵魂仿佛在那刻嘶哑地低唱，唱出了无尽的落寞。
她低垂颤抖的身体，瘦削的背脊，飞扬的长发，还有那如洪水般泛滥的哭声……
许霄开灯，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刺伤了他的眼，也许不是灯光刺眼，是眼前的画面让人疼惜。
江瞬忙用手去遮挡，泪水从眼角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你……”她喃喃出声，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噤了声。
客厅里，他们无言地凝视彼此，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一点一点地滑落。
好半天，江瞬仰起头，把泪水一点一点抹去，眼波一转，又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回来了。”
许霄依旧看着她，哽了好久总是说不出话，盯着她的双眼像一潭幽静的湖水，明明刚才她的悲伤那么真切，为什么现在她又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微笑。
收回目光，挂上平常的神情，许霄把西装外套脱下，小声“嗯”了一下。
江瞬把他脱下来的外套拿在手里，随口一问：“你要吃东西吗？我准备了夜宵……不，现在不能叫夜宵了，都快四点了。”
“不用了，我不饿。”许霄转身向浴室走去，到了浴室门口，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声音缓缓发出，“……你……一直在等我？”
江瞬一笑：“是啊。”
假话。
越是笑得明媚，越是为了掩饰心里的虚假。
江瞬苍白的脸上分明挂着还未干涸的泪，眼瞳清丽如水，看了叫人心疼的无法抑制，可她说话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
这个女人真是奇怪。
许霄的眼眸紧缩了起来，微微把头瞥开，走进浴室。
江瞬又轻蔑地笑了一下，笑容散去，温柔的面容一阵生硬。
第二天，许霄醒来，窗外已是一片阳光灿烂。
许霄走出房门。
“你起来了。”江瞬看到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几步走到厨房，端了食物来到餐桌旁，“我还以为你要睡一天，吃饭吧。”
刚睡醒，许霄的脑袋还有些模糊：“几点了。”
“下午一点。”
许霄漠然着一张脸，把眼镜带上，这才看清了眼前放着的一碗清粥和一小碟凉拌三丝，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开动。
江瞬又走到客厅把抹布拿起来，认真擦着白色的橱柜：“你今天出去吗？”
许霄问：“去哪儿。”
这下轮到江瞬愣住：“你不去公司？”
“我今天休息。”许霄边喝粥边说。
“哦。”江瞬淡淡地应了一声，转了眼，“那你是不是没事情？”
许霄抬起头看她，眼神闷闷的。
江瞬竟然呵呵地笑了起来：“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超市。”
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空气里到处都是售货员叫卖的声音，正好赶在周末，货架前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
江瞬挎着篮子走到生肉区，仔细挑选柜台里放着包装完好的肉块。
许霄跟在她的身后，清而淡的眉，眼眸微敛，一脸的好奇。
江瞬拉拉他的衣角：“你喜欢吃什么，猪肉、牛肉、还是鸡肉？”
许霄低下头推了推眼镜，上看看，下看看，他始终没有看出来包装里的肉有什么不同，不都是肉吗？不都是吃的吗？
“随便。”他说了一句，然后再也不关心江瞬买了什么，走到一边去看别的商品。
大少爷。
江瞬无所谓地笑笑。
等江瞬终于选好，回头去看许霄时，后者已经被一群婆婆妈妈围绕着。
大妈们就像是回到了思春的少女时代，一个个红着脸，围着许霄就是一阵阵的唇枪舌战。
“小伙子，多大了？哪的人啊？”
“小伙子长得真好！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小伙子，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看看，这是大妈的女儿，跟你多合适啊！”
一米八几的许霄被几个一米五几的大妈围在中间，画面看着又滑稽又好笑。
许霄僵着脸，也不回答大妈的问话，只要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眼里的不耐。
江瞬在一旁看了许久的笑话，笑够了才想起来，这个人好歹是自己的雇主，自己不能见死不救。
“亲爱的，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一双白晢的手穿过大妈们的铜墙铁壁轻轻揽住许霄的手臂，江瞬靠在他的身侧，笑颜如花。
大妈们一看，帅哥原来有女朋友，一阵悻悻然都散开了。
江瞬失笑，笑得脸蛋红彤彤的：“现在的大妈真是太可爱了。”
许霄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感觉她的手仍挂在自己身上，僵硬的脸这才柔和下来：“回家。”
“呵呵。”
出了超市，竟然又下起雨，雨势很大。
江瞬手里拎着两大包采购的食物，懊悔的抬头看着天：“早知道就让你开车出来了。”
许霄说：“是你说出来走走对身体好。”
江瞬气结。
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
江瞬撇头：“这里打不到车，怎么办？”
许霄双手插在口袋里，回过头看超市里：“这里面不是有餐厅，顺便吃个饭。”
“啊？”大少爷要吃平民餐馆吗？他可是连超市的购物袋都不肯拎一下！
江瞬眨眨眼：“你……确定？”
“确定。”
红烧牛肉面、排骨面、三鲜面、猪肝面、腰花面、鸡蛋面、青菜面……
许霄仰着头眯着眼仔细研究着挂牌上的食物名称，他的身后，江瞬把两大包购物袋放到椅子上，累得气喘吁吁。
说是餐厅，却只是一家小店，店面不大却很干净，只有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着辣椒和醋，还有一卷餐巾纸。
老板娘笑容可掬：“小帅哥，想吃点什么？”
许霄的眼镜上闪出一丝亮光，沉思了一会儿，低头说道：“全要。”
老板娘：“啥？”
“他开玩笑呢。”江瞬连忙起身上前把许霄拉到身边坐下，对老板娘，“两碗牛肉面。”
老板娘：“好嘞！”
江瞬坐下，眼光一扫看到许霄波澜不惊的脸，瞪一眼：“全要你吃的完吗？”
许霄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吃哪个，都想吃，所以都要。”
“……”饭桶？江瞬翻白眼。
老板娘很快就把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了，看着葱青汤浓的牛肉面，江瞬食指大动。
许霄也是一副贪婪好吃的样子。
吃完牛肉面，许霄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影院宣传单，朝江瞬微微一笑：“我们去看电影。”
“哈？”江瞬愣住，不可思议一句，“我还拎着两包东西呢！”
“去看电影。”
“……”
没有人会拎着两大包超市的购物袋去看电影，江瞬接受到四周好奇的眼光可想而知，反正她脸大，习惯了！到是身边这位许大少爷的兴致怎么这么高，要知道她根本没有心情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