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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辨我是夫君(31)+番外

作者: 喵晓镜 阅读记录

乔明铮道:“让他说。”

乔停云在屋内疾走几步,才舒缓了心中的郁郁之意,他道:“时雨不是什么傅嘉木的女儿,她是当初的言官袁青岑的女儿,袁青岑被发落至百济,家中无故起火死于非命,只有时雨一人逃了出来,顺着她父亲的遗愿到京中寻傅献材。”

叶氏原也觉得此事蹊跷。

傅嘉木出身微末,如今尚未至而立之年,可时雨却是十二三岁了,算年纪当初傅嘉木未曾发迹,甚至都未曾参军,如何会早早娶妻生子?

而且对外他半点不曾提到时雨生母,可看时雨教养,却是大家小姐,倘或并无婚约,岂有未婚生子的道理?

在场的只有乔家二宝知道一些实情,此时见他家大宝面有愠色,索性替他说了话,“傅嘉木当初曾被袁青岑收留,情同师友,若是为此收留袁时雨,并不出格。可兄长查到傅嘉木对袁夫人别有用心,因此怀疑起他对于袁家,是否有报答之意,还是想要反咬一口。”

乔停云呼出一口气,道:“正是。可他并无保存信件的习惯,当初与诗案相干之人,也多流落在外,线索难以寻觅。我只能从赵尚书等人口中得知只语片言,推测出傅嘉木与扶余人似有勾结。”

可百济的四大主城之一,当初就是被他屠了满城的,说是有勾结,似乎也叫人啼笑皆非。

乔明铮听罢,只道:“这事,你非查不可了?”

乔停云冷声道:“数年以来,我都未曾放弃追寻蛛丝马迹,父亲觉得我回京,就是要偏安一隅吗?”

乔明铮摇了摇头,道:“乔家没有这样的子孙。”

他背对着两个儿子,冲着他们摆摆手,示意这件事情由着他们去了。叶氏仍然忧心,“皇上斥那些人为逆贼,二宝他要为逆贼翻案,这——”

乔明铮道:“他有两个意思。一乃少年意气,路见不平不愿忍气吞声,二乃别有用心,英国公府上的那位平乐县君与他关系匪浅。”

叶氏:“蛤?”

乔明铮见妻子震惊,眸中闪过笑意,道:“我今日听来送礼的官员说了,傅家两位女主子面不和心不和,老太太恼她擅权专柄,要给她说人家了。”

叶氏震惊:“英国公生死不明,她就想着给孙女儿说人家?说给谁谁愿意啊?”

乔明铮把视线转向门口,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第35章

乔停云在外面偷听得光明正大,被迫同流合污的二宝头疼,“兄长,这样不好吧。”

乔停云皱眉:“豆芽精要说亲?她看起来还是个小屁孩说什么亲?傅家老太太疯了吧?”

面对大宝的质问三连,二宝岿然不动,“那你急什么?”

“……”乔停云被他堵得一口气上不来,怒而拂袖,“二宝!长兄如父,你就这么怼我啊?”

乔停光慢悠悠地和他算账:“你先以我的身份捉弄时雨;后来借我的身份去傅家,当众把时雨给抱上马车;再后来你大半夜的遇刺,你书房里的刺客尸体还是我帮你处理的;前段时间你上街,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买了一堆珍珠粉回来,身上银子不够,赊账用了我的名字……”

乔停云:“……银子还你。”

“不用,”二宝摇摇头,忽地端详着他的脸,说,“难道是平乐县君嫌你黑?”

乔停云:“……”

“难怪这番听见她要定人家你这样焦心,”二宝想了半天,鼓励他说,“不要妄自菲薄。”

最后这次谈话以大宝黑着脸甩手而去作为终结。

乔明铮的消息并没有错,老太太前几天被时雨气了个半死,一开始拿她无可奈何,然而魏姨娘却往她耳朵里吹了阵风。

一场秋雨一场凉,今年天气冷的快,英国公府上的众人都换上了冬衣。按说每一年,主子下人们都要裁纸制新衣的,然而今年傅嘉木在外未归,时雨一人要操劳与各家府上的走礼,忽地发觉府上已然是入不敷出了,便下令缩减个人份例。往年姨娘们每一季都要做上十身新衣裳,由着布庄里头的掌柜把料子送到府上来给她们挑选,今年缩减了一半,便只剩下五身。

魏姨娘算是和时雨结下梁子了,又有这么一出,难免心里更是怨怼,逮着机会就同老太太抱怨说:“实在不是我多嘴,只是老太太还在呢,这缩减份例的事情,她竟然连老太太也不回禀一声。程姨娘更是,县君不懂事儿,她却是府上的老人了,怎么也不提点几句。”

程姨娘当然差人来就此事回了老太太,然而一连来了三回,老太太都拒而不见,连同早上也不许她来请安。时雨上次顶撞了她,她便连程姨娘一起厌烦了,哪里想到,她说不见,这两个人不来负荆请罪,还真的在自己的院子过起了快活日子,她们又管着家,如今府中的事务老太太半点儿也插不上手,真真气得够呛。

此时被魏姨娘揭了旧伤,老太太没地儿撒气,只能冲她发火,把瓷盏往地上一掼,“若是你们几个有用些,也不至于叫这个府上都被这两个黄毛丫头拿捏着!”

魏姨娘缂丝绣花鞋面被茶水污了一片,她心中肉疼,却也只能赔罪道:“我不成器,老太太莫要气坏了身体。”

她有事相求,自然殷勤,也不要丫鬟下人们伺候,自己亲自蹲下身,把碎瓷片儿一一捡了,拿帕子包了丢在一侧。见老太太面色微缓,她才叹气道:“姐儿性子这样厉害,只可惜不是男儿,不然老太太请封了圣旨,定下世子之位来,哪怕要降爵,也是好的。”

这话却说中了老太太的心事。

以傅嘉木的权势容貌,京中但凡是个女子,只要他想要,老太太必然为他去求来,可是这么多年了,后院中的姨娘们倒是年年进新人,却始终不听他要娶妻,也不见有个一儿半女的生下来。

时雨能这样猖獗,又何尝不是因为整个府上,就她一个小主子的缘故?

往日这就是老太太的心病,而今儿子下落不明,再提起这个话题来,便难免有些悲凉了。

若是无人袭爵,这爵位连同整个皇帝赏赐下来的英国公府,都会被收回,这一家老小,又该何去何从呢?

老太太先头慈母心肠,不愿相信傅嘉木许是没了,可日子越长就越由不得她不信,如今这府上风雨飘摇的,若是有个世子,该能起到多么大的作用啊!

魏姨娘见说中老太太的心事,面有得意,却仍然要压抑了脸上的喜悦,只是低声道:“要我说,老太太倒是该为县君相看起来……虽则情势不定,可有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倘或……倘或真的出了事儿,姑爷一家,也能帮衬不少。”

老太太沉吟道:“依你的意思,竟不是招婿最好?”

“若是有愿意当上门女婿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家,”魏姨娘道,“既然说了是要助力,如何好招婿?”

老太太道:“这也有理,只是……咱们家如今这般模样,怕是没有好的。我虽与她不对付,她却是傅家唯一的骨血了……”

魏姨娘眼见目的一步一步达成,忍不住掩嘴娇笑起来。

她道:“您可还记得,当初是谁将姑娘送回国公爷府上来的?那可是乔家的二少爷!当初一门双宰相,整个京中,还能有谁比他们家更有权柄?”

“乔家二少爷不是与顾尚书的女儿正在相看?”

“他家还有个大少爷呢,”魏姨娘咯咯地笑,涂得鲜红的指甲托在脸侧,衬得她一张美人面诡异又鲜嫩,“虽说云游在外,却迟早要回京来,当初的名声还远在其弟之上。更重要的是,国公爷厌了乔家不是一日半日,若是国公爷回来,她却不得不与国公爷离心,看她还拿什么在老太太跟前逞威风!”

这一番歪打正着,漩涡中心的二人自是不知的。

连程姨娘也半点儿不知晓,她新近学了打双陆,和时雨两个人关上门来,点一只炉子烤红薯,两个人下双陆棋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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