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64)
谢焉还未有近一步动作,身体先自觉的往前踏了一步,他想也不想的朝后拍出一掌,结果一掌落空,他未回头看,只凭直觉的往左侧动了下身躯,一把剑从他右侧刺了出来。
谢焉伸手,两根手指夹住剑,微微用力朝外推了推,执剑之人立刻弃剑而去,身影再次消失在水榭内。
谢焉将剑拿在手里掂量掂量,随后从顶梁上一跃而下,将剑放在瓷缸内,目光平淡无波,等着傅庭秋的攻势。
未让谢焉失望,四周忽然变暗,连带着长纱也被收入夜色内,被强行擦拭去青色,换上一身黑,谢焉唇角微勾,拂星链?
谢焉那日在蔼雪山上说的话,傅庭秋还记得,回到山庄内,他将拂星链研究良久,总算寻到个妥善的用法,时至今日便是验收成果的好时日,没有谁能比谢焉更适合了。
傅庭秋无声的展颜一笑,拂星链莹莹亮光,被注入灵力后,更显朦胧美意,比那最灿烂的星辰也不逞然。
剑会落入谢焉之手,傅庭秋不意外,那本便是他为了配合拂星链丢出的障眼法,将摘下的荷叶扣在脑袋上,傅庭秋借着拂星链的掩护,一步一步走向站在水榭中央,面色冷淡的俊朗男人。
人已至,谢焉早已察觉,但未感受到杀气凛然,反而有阵淡淡的荷叶清香味,他屏息等待。
谁知对方似摸准他不会伤害自己,竟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傅庭秋发觉谢焉似未转过弯,竟由着他挂在身上,不由地得寸进尺,双手捧住谢焉的脸,头一偏亲了上去。
谢焉的唇微凉,应是站在瓷缸旁过久沾染的,可这并不妨碍傅庭秋不知疲惫的辗转,这唇味甘甜美,是他喜欢的味道。
傅庭秋浅尝辄止,离去前颇为坏心思的在谢焉的唇瓣上轻咬了下,引得谢焉眉头一皱。
谢焉:“少庄主属狗的?”
☆、第四九章
随着傅庭秋的轻笑,水榭内的暗色慢慢散去,光明重返,将傅庭秋面上的笑容照亮,也让谢焉看清他眼中的真情实意。
谢焉:“少庄主可曾听过一句话?”
傅庭秋眉梢一挑,目光中兴味盎然。
谢焉叹了口气,凑在傅庭秋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傅庭秋皱了皱眉头,目光中的兴味散去不少:“楼主不信我?”
谢焉:“我与少庄主合作至今,自然明白少庄主的为人,此事并非信与不信的缘故。”
傅庭秋:“话已至此,还望楼主给我个准信儿。”
谢焉对上傅庭秋那双执着的双眸,话语在唇边滚了滚,终究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傅庭秋:“我已明了,楼主无需再说。”
观谢焉似想拒绝却舍不得的神态,傅庭秋便明白谢焉心中对他并非无情,应是情未到深处,否则也不会让他轻易得逞,以谢焉的身手,他偷袭万不可能成功。
傅庭秋:“我当楼主与我心意想通,两情相悦。”
谢焉:“少庄主竟是如此霸道?”
傅庭秋惊奇道:“莫非楼主并不心悦于我?”
谢焉默然,这便是无声默认的意思。
傅庭秋眸中含笑,将头顶的荷叶取下,扣在谢焉的头上:“我心甚欢,从未有过的欢喜,恨不得昭告天下,让他们与我同喜同乐。”
谢焉伸手将荷叶取下,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莫要高兴的太早。”
傅庭秋:“哎,我怎能不开心?能从冷酷无情的谢楼主心里讨到点情爱,委实不易。”
谢焉:“……”
傅庭秋唇角是藏不住的笑意,笑弯的眉眼间皆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将他本便不俗的容貌点缀的越发美如冠玉。
谢焉于内心深处深深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逃不过上天的安排。
罢了,他心已动摇,那原本严丝合缝的外壳硬是被傅庭秋凿开一条缝,将自身斑驳不清的身影,缓缓地,慢慢的,塞到了他的心里,这让他该如何拒绝?
傅庭秋自认为与谢焉的关系逐渐明朗,令人欢喜,不由得多饮了几碗酸梅汤。
在傅庭秋为自己取得极大进步欣喜时,离万秋山庄上千里的玉衡城江家远没有这般轻松。
江穹脊背挺直似雕像的跪在祠堂内,他神情冷漠,目光微垂的看向蒲团前的长剑,沉默在祠堂内蔓延开,偶有蜡烛爆响,也无法引起他的注视。
忽有一位面色苍老、胡子花白,身着靛蓝衣衫的老者,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老者走到江穹身侧,挤眉调侃道:“小老儿来看看抵死不肯娶妻的顽固孙子。”
江穹眼皮子都未曾抬起,依旧注视着那把剑,像是未曾听见有人说话。
老者似早已习惯江穹的性子,得不到回应,也不勉强,又道:“身为江家儿郎,怎能不娶妻?再者,你父亲给你挑的那家姑娘,与江家门当户对,若是两家能修的秦晋之好,无疑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江穹在老者提到门当户对时,便抬了抬眼睑,此时冷着脸望着老者:“在祖父眼里,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便能让江家重新在修真界站稳脚跟?”
江老爷子垂眼一笑:“我自是不这般认为的,但你父亲对此事十分看重,他认为江家重出世迫在眉睫。”
江穹:“我并未有娶妻的念头,若是父亲强求,那我便依了他,但那女子进门后,我一概不理,置之不问,不知祖父意下如何。”
江老爷子眨眨眼,望着江穹若有所思,半晌江老爷子忽道:“穹儿是否有意中人?”
江穹想也不想道:“没有。”
江老爷子自是不信的,他猜测道:“你如此不愿,当真不是心有意中人?我依稀记得,先前祁家小少爷与你甚是交好,你对他百般照顾,虽祁家如今迁离玉衡城,但你与祁小少爷的联系未曾断过,莫非……”
江穹斩钉截铁的否定道:“与他无关,祖父,我只是不想耽误那女子一生。”
江老爷子可有可无的点点头:“那祖父懂了,你是想靠自己,让江家重回界内,但你可知,江家如不能寻得强有力的帮手,将在劫难逃。”
江穹吃惊道:“为何?”
事到如今,江老爷子也不打算再瞒着江穹:“八神殿殿主萧云生,欲亲临江家,取走惊鸿剑,此事还是你告知我的,但你不知的是,扶桑门也有意夺取惊鸿剑。若是我所料确切的话,江家将会面临扶桑门与八神殿的两面包抄。”
江穹:“扶桑门为何要惊鸿剑?”
江老爷子:“尚不得知,恐怕与八神殿脱不开干系。那两派本便是针对相对,如今八神殿想得到惊鸿剑已不是什么秘密,扶桑门为给八神殿添堵,抢占先机的夺走惊鸿剑,也不无可能。”
江穹:“若萧云生不是惊鸿剑的有缘之人,即便是拿到剑,也无济于事。”
江老爷子叹气:“惊鸿剑曾将八神殿奉为神明的百凤蛊斩于剑下,萧云生取剑许是为了弄明白此剑为何克蛊吧。”
江穹面色凝重,低声道:“寻常剑杀不死八神殿的蛊虫?”
江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将我说过的话忘完了?八神殿的蛊虫怎会是寻常玩意,若是蛊虫被轻而易举的杀死,那八神殿万不可能与扶桑门斗了上百年,依然屹立不倒。”
江穹:“祖父,若是我有法子解除江家此次危机,是否便不用娶亲了?”
江老爷子称奇道绝:“难不成你这趟出门,当真结交了些有本事的朋友不成?”
江穹难得卖了次关子:“祖父先应下我。”
江老爷子见他委实不想娶亲,也不太愿意勉强他,追根究底这是江家的事,不该由江穹一个人抗着重担,他目光柔和,暗含放纵道:“也罢,祖父便再容你胡闹一次。但咱祖父俩有言在先,若是惊鸿剑被萧云生夺走,将由你追回,你可答应?”
江穹寒冰似的面容上,露出星点笑意,沉声道:“是,但我争取令他此次取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