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同人)【巍澜】育崽大作战(16)
赵云澜心想,明明沈巍已经和他约定好了,要手牵着手共同陪伴、走完接下来的路,不管前方有多少曲折的困难。赵云澜不知道路途中会遭遇什么,他问沈巍,沈巍告诉他沿途风景很美、鸟语花开、霓虹闪烁,还有婀娜多姿的少女艳丽诱惑,他嫉妒这些美丽的人和事会取代赵云澜心中独属他的位置。
赵云澜听得心花怒放,主动将眼睛遮挡在一尺黑布下,心甘情愿地成了“瞎子”。
于是他看不到旅途中其实没有美女、没有都市,只有无边无际的地狱。沈巍心疼他长途跋涉,背着他淌过一条黑河,食人鱼贪婪地啃光了他的皮肉,露出白骨,上了岸还要踏过烧红的岩浆,又用血液和腐肉在三尺寒冰上印满骨骼形状的血脚印。
赵云澜被沈巍保护的很好,他沉溺在沈巍的呵护中,幸福、甜蜜。
可他眼上的那块黑布终究要摘下来……
他为沈巍撕心裂肺的疼,疼得快要窒息了。
沈巍,当你硬着头皮迈出第一步时,你怎么就没想想,终有一天我知晓一切时,这局,你怎么收场?你是一个忍辱负重的光辉骑士,我赵云澜也不是娇弱怯懦的无能国王。城堡是用你钉在十字架上流光的鲜血垒成、放在锦盒里的戒指是你生掏出来的心脏,你伤痕累累地跪在我面前献上这份沉重昂贵的、血淋淋的聘礼,我怎么敢伸手去接?
——我怎么忍心去接?
“你当我是什么?才三个字,就想打发我?”赵云澜俯下身,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沈巍急忙伸手去擦。
“你想让我做什么?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生气……”
赵云澜怒极反笑,迅速抄起另一只针管,作势就往自己的脖子里扎,沈巍心跳骤停,眼疾手快地抓住赵云澜的手腕,瞪大了眼睛吼道:“你疯了!”
赵云澜冷冷地看着沈巍。“那你呢?疯没疯?”
沈巍咬着下唇,沉默。
赵云澜继续逼问。“以后还打不打遮盖剂了?”
沈巍忙不迭地摇头,祈求地看着赵云澜。
赵云澜将手里的针管扔了,看着沈巍松了一口气,又问:“还有多少?”
沈巍将钥匙串捡回来,生怕赵云澜等得着急一样迅速找到一只小钥匙,打开柜子最下层的锁——满满一抽屉的信息素遮盖剂,一整年的量。
赵云澜咬牙切齿地将一句“我操”咽回肚子里,火冒三丈地移开眼神,那一抽屉的蓝冻疼了他的视网膜。“想让我原谅你是吧?”他深吸一口气,对沈巍犹如抽筋扒皮的心疼还带着啜泣的余悸。“去,拿个破盆子过来。”
沈巍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赵云澜愤怒地将那一抽屉的遮盖剂砸到盆子里,将它们抱到卫生间,毁了一个打火机,点着了熊熊大火。
他在沈巍惊恐万状的目光下,骂骂咧咧地找到漏网之鱼,捧在怀里,一个接着一个泄愤似地砸进火盆里,每砸一下,心里的痛快就叠加一层。
让你他妈的再折磨我大宝贝!
让你他妈的再和他一起骗我!
沈巍听着火堆里劈啪作响的爆裂,每炸一次,他的肩膀就跟着抖一下,仿佛他自己也跟着烧化成了一团灰烬。
赵云澜一直盯着那团火直到它哆哆嗦嗦地熄灭,才神清气爽地拍拍手。沈巍像个小媳妇一样主动收拾残局,瞪着那堆黑灰,为它们和自己的未来默哀了一分钟。赵云澜的胳膊突然从沈巍身后钻出来,一把夺走满盆的死尸,暴躁地砸进马桶里,咣咣直响,全是“让你们当着我的面依依不舍情深不寿”的挫骨扬灰之意。
沈巍不由动了动喉咙,心慌地小声问:“你还生气吗……”
赵云澜气喘吁吁,还觉得发泄不够,咬牙切齿地说:“气,怎么他妈的不气!”
“你别说脏话……”
“我就他妈的说怎么了?!”
“那、那鱼还吃不吃……”
“吃!撑死拉他妈倒!”
说罢,像个横冲直闯的犀牛一样,睚眦欲裂地推开沈巍冲了出去。
沈巍看着他那个恨不得拆房子的架势,却放了心,他知道,赵云澜这个反应,已经是气消了一半。
终于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赵云澜四仰八叉地坐在小餐桌旁边,脸上的怒气还没有凋谢的意思。
沈巍站在灶台前闷不做声地忙活,听着赵云澜烦躁地敲桌子。
——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沈巍:“…………”
——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特别有节奏感,就像有只手在沈巍的神经上弹古琴。
他只好切掉半个西瓜,插了一个小勺,放到赵云澜面前,企图讨好。
赵云澜像羊见了鲜草,一股脑扑上去,敲桌子改成了踢桌腿。
——咚啼咚啼咚啼咚啼咚啼咚啼咚啼。
沈巍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烦不胜烦,又不敢开口责备他,只好去掀冒蒸汽的锅盖,却不小心被烫到,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咚啼”的声音停了。
沈巍含着手指,没等到赵云澜火急火燎地赶来,有些失望,但不怨恨。
他盛了满满一碗的米饭,拿着筷子递给赵云澜。赵云澜看了眼跟坟包似的饭球,似是嫌多,动了动嘴,倔强地不吱声。
沈巍拿着自己的饭碗靠着赵云澜坐下,赵云澜脚跟一蹬,凳子腿蹭着地面“吱哇——”一声,两个人隔开一方饭桌同时耳疼地皱起了眉头。
沈巍挑出鱼身最肥美的部位拨到赵云澜的碗里,赵云澜“呼哧呼哧”吃得特别香。
又挑了两根西兰花给赵云澜,被他头也不抬地甩回盘子里。
沈巍只好自己吃了。
从保温烤箱中拿出南瓜派,切好一份,配着加了糖的牛奶,一前一后上供给大老爷赵云澜,照旧狼吞虎咽地消灭。
只顾着闷头吃,来者不拒,就是不肯说话,最后苦不堪言地撑得滚瓜肚圆,半死不活地倒在凳子上打饱嗝。
他这是化悲愤为食欲呢……
沈巍哭笑不得地想,还好、还好,至少他还能吃东西,没有绝食没有失踪,只是冷战而已。
只要赵云澜不离开沈巍,一天两天不交流、不互动,对沈巍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处境了。
沈巍擦桌洗碗的时候,赵云澜还是没走,但对于留下来也有点耐心尽失,抿着嘴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天人交战、不可自拔。直到一切收拾妥当,沈巍擦净手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眼神里柔情似水,宠溺的不得了。
赵云澜突然将两只脚搭在饭桌上,扭着头满脸傲娇。
沈巍犹豫了一会儿,动了动手指,迟疑地替他脱掉袜子。
赵云澜收回腿,终于舍得走出厨房,沈巍拎着赵云澜的袜子追出来,看到赵云澜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沈巍:“…………”
他扪心自问十分了解赵云澜的秉性,可这会儿也不知道赵云澜到底要玩什么。
他堵在厨房门口费劲心神,突然听到浴室传来赵云澜中气十足的“嗷——”一声惨叫。
沈巍心下一惊,更多的是害怕,他冲到浴室门前,“咚咚咚”地敲。“云澜、云澜?没烫坏吧?浴室的冷热水开关装修人员给安反了,我刚才忘记跟你说——”
赵云澜“呯”地一声撞开门,沈巍躲得快,鼻子保住了。
赵云澜浑身冒着热气,皮肤红得像粉皮猪,眼泪汪汪、羞愤欲死,咬牙切齿地瞪着沈巍。
沈巍理亏,弱弱道:“对不起……”
浴室门被以更大的力气关上,整栋楼都仿佛震了一震。水声重新响起,沈巍一脑门磕在门框上,仿佛内心世界也跟着下起了一场阴霾大雨。
沈巍啊沈巍……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门突然又开了一条缝,接二连三地塞出来一条内裤、一件牛仔裤、一件衬衫和一件外套,加上沈巍手里的那对袜子,正好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