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团宠进行时(23)
“我叫你进来!”
冷冷语声在山洞中回荡,听上去,安豸又有些动怒了。
玉知瑕仍是淡淡地回道:“不去。”
阴暗的山洞中,安豸忍不住翻出黑袍下的竹筒,顿了顿,又放了回去,也没心情再怀旧了,几步走出山洞。
“叫你进你不进,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玉知瑕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你是师叔。”所以不能不管。
“哼!”
虫声越加响亮,在静下来的山峰上,更有种震耳欲聋的错觉。
安豸满足地深吸一口气,忽的双眼一亮,蹲下身利落地抓起一只唤明虫。
那是山上最普通的虫子,只在天将黑或将亮的时候鸣叫,所以叫唤明虫。
他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虫子,突然递给玉知瑕,“他好看吗?”
玉知瑕也认真地看了几眼,“不好看。”
“哼,没眼光!”安豸收回手,把虫子捧在掌心,那唤明虫竟也不跑,“你跟他长得很像……”
“你有病吗?”
安豸听声眉头一皱,却听玉知瑕接着说道:“你的手上有奇怪的颜色。”
安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自在地走开几步,“你管的太多了。”
“我没管,只是觉得你有病。”
这小子果然是在骂他吧!安豸看着一脸认真的某人暗暗咬起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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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外出历练和师兄们失散已经有些时日,楚夺风带着失忆的女子回了他们村,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两人,玉知瑕和清陵子。
玉知瑕是这次带队历练的内门弟子之一,除了行路途中能远远地看到他,以往在门内他就再没见过玉知瑕,更别提行踪不定的清陵子了。
他疑惑地看着玉知瑕,心想他会专门来找自己这个普通弟子吗,而玉知瑕却看着那个女子,直到清陵子问他,“你就是这个村村长的孙子吗?”
楚夺风回神道:“回掌门,是。”
清陵子听了回答,却沉默下来,不多时天色渐渐变暗,四人心思各异地歇下,却听远处的山头一阵阵兽吼传来,给这喧闹的夜添了一丝凉意。
“又是兽潮吗?”楚夺风疑惑地低喃道。
几人对视一眼,决定去探一探究竟,玉知瑕似乎对那个女子很在意,让她留了下来。
三人循声来到那处低谷,由玉知瑕破阵,在那处见到一个可怕的景象,无数妖兽撞入一道红光,化成滩滩血水渗入地下。
清陵子迎战布阵人,楚夺风在旁观望,这时却有一枚石子从玉知瑕耳旁刮过,与之同来的还有一股异样的视线。
交战至胶着时,玉知瑕来到林中,一道笼在黑袍中的高瘦人影在那里等他。
“玉知瑕,太羽织业宫少宫主,我们算是见面了。”安豸笑道。
玉知瑕隐去面上一瞬的惊讶,“我认得你?”
“你不是查我很久了。”
原来暗中针对正清门的就是他……玉知瑕又恢复了以往波澜不惊的模样,“你的目的?”
“我们合作,杀了清陵子。”
夜色中,玉知瑕的眼神冷了半分,“我若是不答应呢?”
“想必正清门所有人都会讶异,你去正清门是为了杀他们的掌门。”安豸逼近几步,“况且,除了你,我还有留有许多许多的后手。”
夜风穿林,留下凄厉的呜声,良久,玉知瑕转身离开。
“如你所愿。”
——《夺风传》
第20章 赌约
最近正清门多了很多人,太羽织业宫一家算是在这凑齐了,加上步欢歌,加上安豸,真是格外热闹。
对了,或许还要加上正往这边赶的元无笑。
敕命妖娲还在锲而不舍地撵着玉天雄和清陵子打,步欢歌还在锲而不舍地撵着敕命妖娲追,剩下玉知瑕陪安豸这个便宜师叔游览观光。
这几天,安豸领着玉知瑕看了各种各样的虫子,还祸祸了二长老不少珍贵的药草,给二长老那样温吞性格的人都气到暴走了。
于是安豸被撵出了药丹峰,连带着玉知瑕也被打包塞了出去。
“小子,你是不是在骂我!”在下山的路上走着,安豸突然很不爽快地向身边的人喊话。
玉知瑕撇过头,看向别处,“师叔你的病更严重了,幻听的症状出现,你大概快死了。”
嘿呀!这小子还敢一本正经地咒他死了!
几天前玉知瑕还是清冷且守礼的,现在怼起他来是毫不留情面,安豸怎么都想不到这才几天他就把人给带坏了。
“我累了,要吃肉。”他突然一副大爷模样,抱着胳膊靠在树上不挪脚。
“你是猪吗?”
安豸用阴冷的视线盯过来,“你说什么!”
玉知瑕用认真的目光回视过去,“我说师叔你要吃猪吗?”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嗯?那好像是茯苓白虫。”
玉知瑕往远处一指,安豸不由得顺着看过去,转头一想茯苓白虫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顿时又瞪向玉知瑕,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看错了。”
这、小、子!
“走了!”
脑壳一抽一抽地在疼,安豸又走起来,那翻滚的黑袍看得出他的怒气冲冲,玉知瑕慢慢缀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距离,安豸又没好气地开口,“你这么讨厌我,还跟着做什么!”
“你是师叔。”
“哼!又是这句,你就没点新意?”
“因为我在怀疑你。”
霎时,两人脚步一同停下,倏然静下的林间连叶片的簌簌声都听不到了。
安豸眼中闪过厉色,许久,才轻笑着向身后的人说道:“我小看你了,少宫主。”
“我只是怀疑,你也没想掩饰。”
“哼哼。”
安豸慢慢转过了身,又将手伸向玉知瑕,那带着青黑颜色的手就像某种妖兽的爪子,看上去别样的诡异,毫不意外地被玉知瑕侧身躲过。
“你果然从一开始就在戒备我。”安豸慢慢收回手道。
“你出现的时机太凑巧了。”
他们一行人刚从秘境之山回来,安豸就出现在了正清门,纵然这只是一个巧合也会叫玉知瑕在意,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打算仔细藏那些养蛊的竹筒。
安豸逼近几步,人影和树影一并笼在玉知瑕身上,“你突然不想杀清陵子了,这让我很失望,我本来还有一桩很有意思的买卖打算跟你谈,可惜。”
玉知瑕没在意他口中的买卖是什么,只问道:“你针对师父,因为你没当成掌门吗?”
“你怎会、”安豸的瞳孔猛然缩了缩,咬着牙说道,“那个药呆子也有话多的时候!”
既然有在意,玉知瑕就去问了二长老,然后得到一个内容并不怎么欢乐的故事,从中可以自然地拼凑出安豸这个人最可能的动机。
如此,目标已经暴露,安豸转身打算离去,他身后的人看着他静默不语,走出几步,安豸心头却突然涌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他雷厉风行地再次转身,直直盯着玉知瑕。
“你以为我只是不甘掌门之位!”
“错了!我是在为我的蛊术不甘!在为这世间除修炼之外的它法不甘!”
“我的蛊术,那药呆子的药丹,甚至你的阵法,这些都是旁门左道,凭什么!”
久久无声,轻起的风拂不去心底的燥意,只剩爆发过后的苍凉流遍四肢百骸。
那个陈旧的故事中,似乎找不到可以将责怪归咎的人,结在那一刻被打死,现在是怎么都解不开了。
玉知瑕垂眸沉思片刻,突然道:“我喜欢我的阵法,你喜欢你的蛊术吗?”
“喜欢,当然喜欢……”要不然他怎会几十年如一日,待在那个山洞中与豸虫为邻。
“我不觉得我喜欢的阵法是旁门左道,只是懂的人比较少。”玉知瑕认真地看着他,“你可以教别人你的蛊术,人多了,什么都不是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