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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不负卿(106)+番外

作者: 午巷 阅读记录

透过长窗向外望去,一轮皓月洒下清辉遍地,映出一地斑驳树影,有紫鸢在的夜总不似这般清冷这样长的,不知此时的她是否也在想着自己,她有她的委屈自己有自己的难处。

如今秋练的腹部日渐隆起,自己不可避免的要对她们母子多些照顾,可是每当他面对秋练或温言软语,或眼神旖旎时,并没有心神激荡或者一丝动心,他心中有的只是愧疚,对紫鸢的愧疚,对秋练母子的愧疚。

他没有给紫鸢完完整整的爱,他也给不了秋练过多的关怀,二人唯一的联系纽带就是她腹中这个孩子,既然他是自己的孩子,那末就不能弃他于不顾。

他从来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和紫鸢的孩子会是什么样,他也不止一次的期待过。如今紫鸢离他而去,若大的缱云宫竟没有一个角落能让他的心,有片刻温暖的感觉。

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只识修习术法,领兵打仗的时候。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呆木头。

那时候的自己日子一天天过着,昨天与今天,今天与明天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她闯进了自己生活的一刹那,他平生初次有了呼吸一滞的感觉,知道了什么是一日不见思之若狂。

不知从何时起,他便认定了她,天上地下都只为了她,眼里心里从未容下过任何人,可是他却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生一代一双人。

到底是他负了誓言,还是命运负了他?

不知什么时候,他需要伴着醉意才能入眠,仔细想来大抵是紫鸢走了之后吧,此时他举起酒杯,碧色酒业倒映着烛火一跳一跳的,他看的久了却痴痴地笑了起来。

可是你能看出他的眼底,似乎有湿气漫上,而这样的笑声怎么都让人听了有些哀凉。

第66章 相思寄明月

锦繁踏着遍地清辉,才一摇一摆地走进紫鸢住处,便看见她坐在一株碧柳处,手托腮似乎在凝神思考着什么。

锦繁冲着紫鸢的背影感道:“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听到锦繁的叫声,紫鸢忙别过脸稍稍拭去脸颊滑落的泪珠,低头掩饰道:“这么晚了,你不也没睡么?”

锦繁憨憨地摸了摸前面的刘海,“我跟姐姐不一样啊,我是闲的睡不着,姐姐看起来倒像是心事很重呢。”

紫鸢“嗤”笑了一声,朝着她的额头敲了一记,“鬼丫头懂得倒不少呢。”

锦繁揉了揉额角,咧嘴笑着从腰间取出两个果子,递给紫鸢一个,“吃果子吧,姐姐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紫鸢瞄了一眼锦繁手中的果子,立时变了反应,脱口问道:“这果子你是从哪里摘的?”

锦繁将咬下去的的果子咽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就在丹房附近啊,我在龙宫长了这么大什么奇异果子没吃过?可是我竟从来没见过这样红艳似火且玲珑剔透的果子,一时好奇我就摘了两个与姐姐来享用。”

紫鸢龇目咧嘴的推了锦繁一把,嗔道:“傻丫头你闯祸了,这是祖母炼丹用的无极果,三千年才开花结果。”

锦繁一听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吓的小手一颤,这无极果就从手中滑落,她摇晃着紫鸢的胳膊问:“姐姐怎么办啊?这下我闯了大祸了。”

紫鸢扬着娥眉,一派风轻云淡的咬了口无极果,“不打紧的,其实我也惦记这果子许久了,这是我自打出生第一次见它结果,回头祖母问起我就说是我摘的就是了,”她蹙眉伸着脖子咽下果子续道:“不过我期待了这么久,其实味道并不怎么样。”

锦繁捡起地上的果子,在裙裾上擦擦沾上的土,又咬了口说:“尝尝鲜嘛,我今生也算不枉活了,居然吃过圣母的无极果。”说着她对着紫鸢憨傻地笑了起来。

月色下,紫鸢乌沉的眸子散出微芒,她好像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天真快活,恣意洒脱,不像现在的自己不知何时已将那份心性丟的不知何处。

紫鸢正在沉吟间,锦繁推了推她说道:“姐姐,我最近听让人乱嚼舌根,说…说丹穴山传出消息,一定会将此前之事彻查清楚,一是给啻恒族一个交待,二是他们相信姐姐的清白,所以天神都已经发话了,你就别整天怏怏不乐的了。”

紫鸢垂首,极力隐去眼底的酸楚,她叹息道:“事情过了那么久,查个水落石出怕是不易了,再者这样的话十之八九是丹穴王妃说的,她与我素来不睦,此话一出便是断了我再回丹穴山的念想。”

锦繁不懂其中的错综复杂,她瞠目道:“那…那…天神难道也相信姐姐是那样的人么?他为什么不出来为姐姐作证呢?”

紫鸢拍拍她的肩头,凄楚的扯了扯嘴角,“天太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着她便起身径直朝屋里走去,锦繁嘟着嘴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亦是不忍。

紫鸢走进幽暗一片的屋里,负手将门关上,心底一直强自绷紧的弦才松了下来,她背靠着房门眼泪便如泻了闸的洪水般奔泄下来,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像一只受伤无助的小兽。

细密的雨丝是浅浅的墨色,将白日描摹的如黄昏的月色一般,暗沉沉的。

丹穴王妃呷了一口茶,缓缓将茶盏放下,掠了对面而坐的尧广一眼,尧广只是木着脸不语。

她幽幽开口:“你是有些日子不曾到秋练那里了吧?如今她替你怀着孩子最是不易,当着她的面我不好说什么,现下这里只有咱们母子二人,母妃只想劝你好好过日子…”

尧广猛提一口气,继而打断道:“母妃我是相信紫鸢她是无辜的,不知母妃着人调查此事结果如何了?”

王妃缓缓地摆摆手,示意尧广莫要着急,“这本是宫廷内苑之事,你父王既然交由我来调查,你就应当相信母妃,不是么?”

尧广本就笨嘴拙舌,哪里辩得过有备而来的王妃呢,她既铁了心把这件事压下,量她紫鸢素性心高气傲的,事情不查明白也不会恬着脸回来。

如今秋练长脸,又怀了孩子,尧广待她虽是冷淡,但二人只间有了孩子,关系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时间久了,凭秋练温婉如水的性子,和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怕尧广不动心么,到那时人家一家其乐融融的,看她紫鸢还有什么理由再回丹穴山。

“本宫已经念着她是故人之子,待她格外优厚了,她却不安分的想要挑拨我们母子见的关系,像她这样用心深刻的女子,何当孤老终身。”王妃在心内这样想着,不由得贝齿轻咬了几下。

尧广面朝外,似是在赏雨意空濛的天色,实是眼神空洞的并未将任何事务收尽眼底。

他蹙眉道:“母妃,紫鸢素性直爽惯了,若是她有哪里见罪了母妃,都是儿臣之过错,身为她的夫君却没有及时提点,果然母妃要怪罪的话,就请看在儿子的份上,别人她计较太多。”

王妃原本闲适的神情,立时如这时下的天气般晦暗起来,她不愿让尧广察觉到她的异样,她取出帕子点了点鼻尖,半是打趣半是轻嗔道:“你这孩子说什么浑话呢?慢不说她是你心心念念的枕边人,就看在她父亲跃腾战神的金面上,母妃也会对她多有照拂的,母妃知道你是在怨母妃迟迟不给她一个交待,可是你想过没有啻恒族那边怎么办?

秋练受了那么重的伤,谁给她一个交待,若事情没有查明,母妃就让你把紫鸢接回来,就算绕开外界的议论不讲,以她骄傲的性子未必就肯跟你回来,在她心里认定了秋练陷害她,可是谁又会傻到为了陷害别人,险些将自己的命搭出去?这样的心结如果母妃不替她们打开,以后她们如何能共处一个屋檐下?焉知你的孩子以后怎样看待他的两个母亲的关系?”

王妃的字字句句,皆密不透风无懈可击,尧广自是无从辩解,这件事既然王妃绕开他亲自处理,那也就只能听之认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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