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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不负卿(32)+番外

作者: 午巷 阅读记录

李宗堔伏于书桌前,他拿起事物薄看了几眼微微的叹气,提笔正要批注,发现那方端砚里的墨汁已然干涸。

有素玉陪在自己的身边,他总不愿多留任何一个在旁伺候,他拿起墨锭正要研墨。

恰好素玉捧着修剪好的木槿花转身,娇嗔道:“你只管忙你的公务就好,没墨汁了不会招呼我么?”

因着殿内光线不甚明亮,二人又有些距离,李宗堔抬首,凝视着素玉藏于影影绰绰的木槿花后的面庞,她仿佛是穿越时光为寻自己而来,直到遇见她。

他才明白自己走了许多的弯路,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睥睨天下的权势,原来他一直珍重万千的无外乎就是心爱的人就在身旁,两人为着一些琐事斗嘴,如此便了。所谓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大抵就是如此了,言念及此,他不由轻笑出声了来。

素玉歪着脑袋不解地问,“你在那傻笑什么?”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眼神,语气里满是宠溺。

“作什么非要这般神神秘秘的?”她总是这么不解风情。

李宗堔也并不在意,只是含着笑凝睇着她眉目如画的脸庞,等着她走到自己身边。

“这么多的薄子,我看的眼都酸了,你帮我好不好?”他的眼里含着笑,清澈安详,仿佛春日里的海,那样深邃静谧,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沉溺。

素玉扬了扬秀眉,假作认真道:“若是你开口求我的话,我也不好坚辞,不过我身份如此尊贵,你打算拿什么犒劳我啊?”

素玉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玩逗。

李宗堔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故做思忖状,“那我以身相许如何?”

只见他的眼角眉梢都溢着满足的笑意。

素玉竟没想到他会如此答话,一时又恼又羞,“就你惯会连珠价的耍嘴。”

她伸出耦臂轻推了李宗堔一把,李宗堔却趁势将她拉入了怀中,她抵在李宗堔的胸膛,娇嗔的说:“快放开我,待会让旁人瞧了去。”

李宗堔英挺的剑眉一横,“我想要做什么,何须管旁人?我偏不放开。”

话音甫落,从殿外步进来一个宫女,素玉见状,忙又窘又羞的拉开二人的距离。

素玉顿了顿,抬起眉睫,恰与之四目相撞,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宫女,一眉一目都精致而美丽,姿态极妍,活像个美玉雕成的妙人儿,她莲步轻移至李宗堔面前微微屈身,“殿下,该喝药了,太医说趁热喝,药效最好。”

素玉看着她直觉得她的声音,好似洞潇凤吟般好听的能摄人魂魄。

她转身将托盘置在几案上,伸出纤纤细指捧着羊脂玉小碗送至李宗堔面前,细微的阳光洒进殿内,她承着光,整个人像镀了层薄金般,直让人心生迷离。

李宗堔接过碗一饮而尽,转首将药碗交至她手中时,眼风顺带扫过她的脸庞。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堪堪的落进了素玉的眼底,她接过药碗微微颔首,便徐步离殿。

李宗堔转首看见素玉正咕哝着嘴,已然是不高兴了,他脱口询问,“怎么了?”

素玉揶揄道:“这个宫女长的可真美。”

李宗堔扯了扯嘴角,摇着头说:“于你而言,万不及一。”

素玉酸酸的说:“是么?适间我都看见你偷瞄她了。”

李宗堔故意打着哈哈,不着痕迹的换了话题,“你说,以后咱们的儿子要都这么像你这般爱闹,我可要怎么办?”

素玉两条柳眉倒竖,瞠目道:“足见你有多偏心,就想着要儿子,女儿你便不喜欢了么?”

李宗堔听在耳中,笑意愈发深刻了。

素玉被他笑得忸怩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说错了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假意嗔道:“你让我过来与你研墨,你却在那里杵着戏耍我,你若再不过来批阅,我可就走了。”

说着她便作势要走。

李宗堔忙上前哄着,“我批,我当然要批阅啊,只要有你在,我巴不得以后再也不要好起来了。”

素玉情知他又是在与自己做耍,故只是朝他努了努嘴便不再说话。眉眼间却有浅笑盈动。

大雨一连下了几日,鸢颐宫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积着雨水,像蜿蜒的琉璃带子,而此时乌沉沉的天终于有了一角泛蓝,渐渐成了蟹壳青,天色终于明亮起来了。

院子里的这本垂丝海棠是韩贵妃素日最爱,眼下它的花坛里积了不少的水,宫人们怕积水太多而腐烂根本,正在忙活着给它疏导排水呢。

素玉领着九公主和几个小黄门正在欢声笑语的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幼怡,你总是这么爱缠着姐姐,快来母妃这里,让你姐姐歇会。”韩贵妃刚一踏进宫门就看见她们玩成一团,顿时心里一阵不快,便嗔了女儿一句。幼怡撅着小嘴不情愿的来到了韩贵妃身旁。

素玉忙打圆场,“姑母,幼怡公主哪里是缠啊,分明是在与玉儿解闷,玉儿很是喜欢幼怡公主呢。”

素玉含了笑朝韩贵妃望去,只见她的眼眶红红的,分明是刚哭过,素玉看着不免多了一重心思。

韩贵妃抬眸盯着素玉目光里满是温柔的怜悯,“玉儿不要一味的迁就幼怡,免的把她惯坏了,看你这小脸通红的,一身汗仔细待会着了凉赶紧回房去休息吧!”

素玉看着韩贵妃极力隐忍下,仍有一丝忧伤之色,奈何自己也不便多言,只好应声退下了。

待素玉走远,韩贵妃敛了神色,沉声对身边的宫人们开口,“今日之事谁要敢乱嚼舌根子让素玉小姐听了去,就别怪本宫心狠。”

一群宫人垂着首,嗫喏的说:“是,奴才记住了。”

素玉走了好久又穿过一条蜿蜒游廊,方才走到自己的房间,刚一推门,就看见李宗堔在屋内,她还在一脸迷茫,几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就已经被拉进一了他怀抱里。

素玉毫无防备就被吻了上来,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反复□□,火热的吻恣意的蔓延到了她的颈部,他似乎不是在吻她,而是要把素玉真个人吞下去,他的手扯开了她的衣领,素玉感到一丝凉意,未及反应,就已经被他的唇覆盖吞噬。

素玉陷入了慌张的意乱情迷之中,暧昧的空气里氤氲着酒气,她推了推李宗堔,柔声说:“你…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动作一滞,停住了,缓缓离开素玉细滑如缎的颈部,抬眸正好撞进她莹亮的眸子里,他近乎贪婪的看着素玉,就像要将她的模样镌刻在心底似的,素玉心里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素玉正要开口询问,他又低下了眼睛,把头埋在素玉的颈部,像是被她的视线灼伤一般。

突然他像是恍惚般推开了素玉,踉跄着离开了素玉的房间,徒留素玉一个人愣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足迹,素玉脑子里下意识的将姑母今天泛红的眼眶,和李宗堔这些怪异的举止联想到了一起,可是一时之间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堪堪如堕五里迷雾之中。

夜色冰凉如水,暗夜的云亦是飘渺如烟,院子里被明明灭灭的娟红烛火渐次点亮。

屋子里光线晦暗,李宗培与柔然特使铁墨真对坐畅饮,丝竹管弦清脆悦耳,舞女们身姿轻盈,衣袂飘飘,香风暗送。

清澈的酒液映照在李宗培的侧脸上,更显得他的脸庞阴鸷冰冷,他垂眸颇有玩味之色的看着手里的酒盏说道:“本王实在是佩服先生,你不愧是柔然第一谋臣,好一个声东击西,既扳倒韩启山这个老匹夫,又重挫了我那六弟的锐气,哈哈实在是计高一筹啊。” 他停了停又恨恨的说:“这些年韩启山那个老匹夫一直对我六弟不离左右,使他在父皇面前出尽了风头,如今除去了他的肱骨心腹,我看他还能精神到几时。”

铁墨真奉承道:“这是王爷福慧已至,乃天佑之相啊”

李宗培眼神有些飘渺,仿佛想到了什么,片刻便敛了神思,开口道:“来先生,今日之喜全凭先生谋略过人,本王敬你一杯。”他朝铁墨真举起酒盏然后一饮而尽,概是他许久不曾这样内心敞亮了,如今得愿出去心头大患,眼角眉梢至始至终沁着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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