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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不负卿(70)+番外

作者: 午巷 阅读记录

说着她就起身要往外走,身形一晃只觉得眼前事物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悠,直转的天地倒悬,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紫鸢幽幽转醒,锦缎被面触手光滑,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她转着眸子看着四顾里的一切,床围的清纱帐将薄薄的光线隔在外面,只余清冷如月的感觉。

元神复位再加之飞升时仙泽耗损本就需要闭关休养,她非但不听且在初次醒来就去了万里之外的丹穴山,本就不济的仙泽如何经的起这般耗费,在房内静坐的菩萨听见床畔有轻微的窸窣声,缓缓的睁开眼侧首看向床畔。

她走近,见紫鸢脸色依旧苍白,她叹息的摇着头,又不忍心嗔怪,将被角向上拉了一把坐在紫鸢身旁,缓声道:“作什么不把母尊的话放心上?以你的修为怎样能经的住万里劳途?平白让自己多受一遭罪。”

说不清是心酸还是丧气,紫鸢将脸朝里也不作声,沉默良久才道:“母尊如何不告诉我,当年你突然闭关是为了帮助尧广修补破碎的精魂?而尘世的誉王就是他精魂依附的肉身?”

菩萨像是看出了她的小女儿家心思,不觉笑道:“命中有的就算绕了千山万水也是躲不开的,起初母尊使你下界也只意将你多做历练。”

说着她轻手一挥紫鸢周身有一圈灿金色的光晕笼罩,“如此不好么?你看看你的元神已经是上神阶品了。”

紫鸢嘟着嘴散漫的看了看周身,还是赌气似地说:“我知道,其实做上仙也挺好的。”

丹穴山未来的天神妃不就是位上仙么!

菩萨又怎么会不知她心所想,也并不多言,只是淡淡道:“你好生养着罢,待闭关几日,养足精神不误瑶池金母的蟠桃大会。”

紫鸢一想到又要入天宫,当年初见尧广的情状就在眼前一帧一帧的翻过,心头压制不住的悸动翻涌,只是燕子归来,应有消息,空等一嘴泥…

于天宫而言每年的三月三都是个异常盛大的的日子,各界仙神都早已沐浴焚香,借斋数日恭候七彩神鸟衔着请柬降临,而菩萨这里金母则遣了自己的近身仙娥毕甪亲自来送。

此时菩萨正在莲池礼佛,阿糯走近轻声道:“菩萨,金母派毕甪来送柬贴了。”

菩萨闭目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才缓缓起身道:“请她过来吧。”

阿糯依言道:“是。”

一入珞珈山,不远处的莲池便撞进毕甪的眼帘,碧沉沉的一池荷叶,密密匝匝陈铺开来,折射出点点碎金子般的光,轻柔的风穿过,翠叶翻飞,凌波而立的荷花随风摇曳,婉约若处子,菩萨正背心朝外,束手立在池边。

毕甪走近,恭恭敬敬的行礼,“观音大士。”

说着就从广袖中取出一枚纤细轻巧的金质桃叶,俯首递于菩萨手,“明日的蟠桃大会望乞观音大士定要出席。”

菩萨莞尔,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接过柬贴,“有劳仙姑,贫僧自不负金母一片美意。”

世人皆知逸世高人如菩萨这般,她除了参加一些佛法辩论,似宴会这般聚首她往昔是从不动身的,毕甪见菩萨这次居然吐口,不免心头一松,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她恬淡一笑,“那奴婢就不叨扰菩萨清修了。”

说着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

瑶池宫殿的宽阔要比寻常宫中住所更为宽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示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天宫常用花纹,赤金九凤金宝璀璨的宝座上的瑶池金母珠冠凤裳,正眉目和善的接受着来往朝臣的拜贺。

在正要落座时,紫鸢瞧见尧广正在从不远处走来,一袭玄色裘袍华色出众,更添了他皎如玉树的气度,她刻意慢了脚步眼神不自觉的在他的面上逡巡,可是尧广自醒来已经习惯了众人异样的目光,于此他似乎并不欲理睬,待走近他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紫鸢见他视自己如路人般生冷,心里的悸动犹如即要开到极致的花朵,却突糟霜雪,瞬间便萎败了下来。。

不过她仍然不想就此与他擦身而过,就算尘世的重重都不在作数,那最起码他们也还算旧识,不是么?“天神别来好么?”

就在尧广走过她身边时,她慌不择言的打了这个奇怪的招呼。

以他尊崇的地位,一路走来已有不少类似刻意搭讪的仙娥,以各种方式问候他了,他委实不屑应付,拿眼角瞟了紫鸢一眼,冷淡的嗯了一声便徐步离开了。

他这种目下无尘的冰冷态度堪堪刺伤了紫鸢,他性子疏冷少言寡语她是知道的,可他却从来没有这般待过自己,紫鸢尴尬的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看着他英朗孤傲的背影渐渐远去,她才丧气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安静的坐在菩萨的身旁,垂眸看着手中转动着的酒樽,心里的苦涩好似胆汁倒流一般,呷了口酒,不知是被烈酒呛到还是终究心里难过,咳了几声眼泪竟也不自主的留了出来。

她别过脸不想让坐在身旁的母尊发现异样,却不期然撞见秋练与他窃语娇笑,他面带润色安静的听着秋练在说着什么,仔细看去宛如一对璧人般并肩而坐,这一幕堪堪灼痛了她的心里,虽是她早有准备,但并不代表真切切的看到时,心里会不痛。

果然她一个不明事理的上神,人家都能把尘世的过往视若无物,只有自己傻傻的放不下心头。

尧广的眼风无意识的从她身旁掠过时,她的心却如平静的湖面被随风摇曳的柳枝刮过,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爱恨割舍就中却有痴儿女,原是她不懂放自己一马,独自在心里纠缠着,难为着自己。

紫鸢一想起适才尧广的态度,就忍不住气结,就算他不如自己这般想法,却也不至于装作不认识吧?做什么一定要装出那副冷淡样子给自己瞧。

紫鸢赌气似的拿起琉璃盘内的仙桃,胡乱的吃了起来,概吃相不甚雅观,她隐约感觉的有两道灼灼的目光朝自己投来。

紫鸢以不屑的眼神迎上去,很快她就变的不自在起来,这双目光如炬的眸子里有陌生,好奇,探解,也许吸引却是更多些。

起初尧广冷漠的将自己一扫而过,现在却用这种复杂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紫鸢甚为不解,她伸手摸了摸鼻尖,试图掩饰自己绯红的两颊。

尧广丝毫没察觉到紫鸢的赧然,他坦然的看着她,她有一双秋波流光的眸子,宛若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直直的照进人心里去。

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秋练顺着尧广的目光望去,正看见低头啃桃子的紫鸢,她的眼神好似熄灭的烛火,瞬间暗淡了下来,她执壶倒了杯水,递与尧广手中,想借机分散他的注意,而后再做另一步打算,可是半晌尧广才垂眸看了一眼秋练手中的茶盏。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执在手中,眼神虽移向别处,可秋练知道他的心思也随之飘远了,她眯着凤眼看向紫鸢的方向,像是被殿内微弱的烛火光芒刺伤了眼睛般,可是依稀中似乎又透着森冷的寒气。

尧广执杯,眼神虚望着不远处,脑海里不住的有支离破碎画面像穿过掌心的泥鳅,不及神思便一闪而过。

从他醒来不是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不及今日这般强烈,还有适才不经意的掠过她的脸庞,心底为什么会不住的一颤?为什么她身上的气泽,像一个磁场般强烈吸引着自己的注目?

旁人看来此时的尧广似乎对于这个宴会意兴阑珊,实则他只是心中疑窦迭起无暇顾及宴会,尧广确定与自己对面而坐的这个女孩。

他们是相熟的,最少他们应该是认识,只是自己失去了记忆全然不记得了,适间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有复杂的情绪在,霍的尧广像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

他看见菩萨伸手接过紫鸢手中的酒樽换了一杯清水置于紫鸢手中,关切之情可见一斑,难道她就是自己久寻终不得见的紫鸢公主?思及此他执茶盏的手激动的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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