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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217)

那小木头人明显愣了下,随后僵硬的点了点头。

曲悦与他对视片刻,施法点了一下自己的灵台,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不能说话?”

木雕摇摇头。

曲悦拨弦,拨出一道气波化为屏障,将木雕罩在桌面上:“你等我一下。”

随后出了门。

少顷,雪里鸿和她一起回来。

雪里鸿屈指一弹,弹碎结界,捏着木偶的脑袋,将木偶捏了起来:“呀!”

曲悦在旁小心翼翼:“这是怎么回事?韭黄雕自己雕的太像,成精了?”

传言天工可造物,类似神笔马良?

“什么啊,这就是我徒弟。”雪里鸿咬破了手指,往木偶灵台一点,“是吧,兔崽子。”

木偶开口说话:“师父?我是在做梦?”

真是九荒的声音,曲悦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分身?”

木偶解释道:“我和叶承锡去锁矿山,刚到那里,意识便抽离,进入我雕的这个小木偶里……”

雪里鸿打量着木头:“你雕的时候,还注入你的血了?”

木偶摇摇头:“没啊。”

曲悦却想起来:“有,他刻刀扎到手了,流了不少的血。”

“这就对了。”雪里鸿笑道。

“注些血入内,便能与木偶相互移魂?”曲悦听的玄乎。

“我徒弟是天工,以天工神器雕琢,能与旁人一样么?”雪里鸿好笑,“不过,这也是都赶巧了,和所用的木头关系最大。兔崽子,你使用的是凝香树的树心?你爹在院子里为你种的那株?”

九荒:“是。”

雪里鸿将木偶扔给曲悦:“所以说啊,你当你爹为啥死个心上人之后,在剑峰峰顶种棵凝香树,死个儿子之后,又在宅院里种一棵凝香树。”

“凝香树来自幽泉世界,世间罕有,又叫愿力树、结魂树、三生树……”

“名字一大堆,总之亲手种下以后,经常对着它思念一个人,据说会凝结愿力,可与思念之人梦中相逢,或可保持缘分不断,来生再续。你瞧瞧,你爹是有多思念你,愿力惊人,真将这棵树给种‘活’了。”

曲悦微怔:“可我还是不懂……”

雪里鸿解释:“你拿着这树心想着他,他也恰好在想你,这份愿力便能将他的意识召唤来,这个小木偶,同等他的一个小分|身,懂了吗?”

曲悦突地有些赧然,捏着手里的木偶,讪讪道:“其实,我就想了那么一下,也未免太巧了吧。”

雪里鸿咂咂嘴:“可我家小兔崽子脑子里全是你,无论你任何时候想,总是恰好。”

哎,这爱情的酸臭味,可真难闻。

令他也不由想起了当年啊。

第164章 天工族

曲悦正尴尬着, 感觉到自己手里的小木偶似乎悄无声息了。

她提起来, 木偶双眼无神:“回去了?”

雪里鸿道声“正常”:“叶承锡在他身边呢, 见他突然被勾了魂,不知缘故,岂会坐视不理。”

想起他父子俩正在锁山, 曲悦将木偶小心翼翼放去桌面上,生怕有所损伤。

心道往后不能随便拿出来了,好在他是和叶承锡在一起, 万一遇到了坏人呢?

雪里鸿却又丢给她:“一鼓作气,再试试,我还是第一次见。”

拿着被强塞来的木偶, 曲悦表情僵硬, 半响没有反应。

雪里鸿催促:“快想啊。”

曲悦微囧:“您在这……”

雪里鸿:“你当我不存在。”

曲悦:……

——

九荒猛地清醒过来,入眼的是叶承锡关切的脸。

叶承锡背对矿山, 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九荒皱起眉头:“我正和六娘说话, 被你吵醒了。”

天知道他刚才心里有多开心,六娘竟然想他了。

且只要六娘一想他,他便能移魂去小木偶陪着她。

叶承锡对他这幅傻样已是习以为常:“那也不要站着睡, 此地不太平, 锁完山回去的路上,你慢慢睡。”

“我不是做梦,若我再走神,莫要喊我。”九荒本来有些生气叶承锡将他从六娘身边拽了回来, 但想起那棵五百年的凝香树……

九荒抽出锁山链,若有所思的垂着头,再抬起时,看向叶承锡的眼神多了几分亲近,“爹,我出生之后,你从未见过我,为何会一直思念我?”

“你在你娘肚子里待了六年多,我岂会没见过?”叶承锡笑了笑,察觉他原本冷冷淡淡的眉宇间多了些温情,颇有些受宠若惊,“再说,你是我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我不思念你,还能思念谁。”

九荒接口道:“你还思念你死去的心上人。”

叶承锡一愣,难得沉默下来:“那都是过去的事儿……”

九荒道:“这就是我不太喜欢你的一处,心上人死了,居然成了过去的事儿……”

叶承锡又沉默了下,不知如何解释,却见九荒的眼睛再次失去了焦距。

——

曲悦屋里不消停之时,隔壁江善唯的房间内安安静静。

江善唯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枕的却并非枕头,而是盛着合道恶果的玉盒。

按照曲悦交代的,他需要先以梦境来检测下这颗果子会不会有危险,再让支岐融合。

支岐则坐在床对面的打坐台上守着江善唯,以免他发生意外。

江善唯呼吸绵长,一看便睡的十分踏实,应是不曾进入梦境空间内。

突地,他呼吸收紧。

支岐提起一口气来,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一刻钟后,但见江善唯嘴角微弯,应是做了一场美梦。

支岐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看来和他的本体无关。

不久之前,支岐对生死已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不一样了,他希望这颗果子没事,融合之后,便去异人法庭接受审判,蹲个监狱,听哥哥的话,重新做人。

然而,半个时辰过后,江善唯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似乎从美梦转为了噩梦,

支岐紧张的从打坐台上起身。

“不要!”江善唯突然坐起来,伸手去抓,抓了一把空气。

“哥哥?”支岐喊他。

江善唯恍惚回神,大口喘着气。

支岐观察他惊恐的神色,目光转向“枕头”:“看来你师姐说的不错,戮天果然在我的本体里留下了东西。”

江善唯摇摇头,喘了好半天的气才道:“不、不是,我的梦和这颗果子没有关系。”

支岐不信:“那是为何?”

天道为了江善唯能将命定的媳妇抢回来,连续以噩梦吓唬他,他已习以为常,许久不曾如此惊慌失措。

“反正与果子无关。”

江善唯眼神闪躲,心情焦躁,垂下头,不解释。

他刚才梦见了他的爷爷,江檀。

通过支岐,江善唯早已知道自己的来历,并非药神谷江家的孩子,只是爷爷为曲春秋合道抢来的一颗果子。

江善唯一点也不生气,内心愈发充满感恩。

毕竟身为一颗有价值的果子,曲春秋没有吃他,爷爷更舍不得,竟还如珠似宝的将他养大,多难得啊。

爷爷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最爱的人,无人能够超越,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在原先的命运线上,他与支岐兄弟相残,反杀支岐之后修为一步登天。随后,他与师姐历经磨难,最终走到一起。

这条命运线在他看来,血虐的惨无人道。

但是,他能够保障爷爷合道成功。

现如今命运线改变,依然是个废物的他,将最终导致爷爷合道失败!

爷爷算不算他亲手害死的?

不,不行!

该怎么办才好?

江善唯双手抱头,识海一片混乱。

支岐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回去,一言不发,默默看着他。

——

隔壁屋子。

雪里鸿捏着木偶的头仔细打量:“不错,这小分身果然已经成型了,往后能拿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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