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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在死(20)

梁尽狠狠盯了她一眼,说:你要是敢,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儿子。

温灿现在的确不敢,但不代表以后就不敢。

她与梁尽吵了无数回,但梁尽根本不跟她商量。翻来覆去就只有一句话:你想滚哪儿都可以,我的儿子必须留在我身边。

温灿最后放弃与他争吵,偷偷带着坏坏跑过两回。只是还没有跑出纭市就被姜逢带人给逮了回来。

如此纠缠互相折磨了几个月也没有什么结果。他们最后一次吵架,梁尽气得抱走了坏坏。

没等温灿去找梁尽麻烦,她就死于非命了。

火车“哐当哐当”地朝前方驶去。车窗外的景色不停地后退,这里离家就又近了一些。

温灿终于说完了这个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故事。

胡说把头从泡面桶上方抬起来,嘴里还含着一大口的面。热面烫得她张开了嘴,她含糊不清地说:“放形,偶帮内把儿几抢回乃。”

温灿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大恩人,你可真是帮了我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胡说“咕咚咕咚”不一会儿便把一瓶水给喝完了,她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这都是小事。”

她又低头继续吃面,这次记得先张嘴把面吹凉,她边吹气边跟她说:“呼~你们这事吧还挺复杂,我知道你一时可能不能原谅他。但我还是得跟你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让你们在一起。如果你们不能在一起,那我就救不了你了。”

温灿见识少,一直不明白胡说这么说的原因。之前一直没敢问,现在有些忍不住了,“为什么呀?”

胡说略一思考,向她透露了一点,“你就当你中了诅咒吧。在规定的时间里,你们不能真心相爱,你就灰飞烟灭永不超生那种诅咒。”

虽然温灿知道不该质疑胡说,但听了这么中二连小学生都不会相信的话还是有些接受无能。这是来自巴啦啦小魔仙的诅咒?她是抢了黑魔仙的魔法棒,还是小魔仙的棒棒糖?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胡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抬头瞪了她一眼。温灿讨好地谄笑,问她:“那诅咒是到什么时候啊?”

如果还有十年她就不那么担心了,哪怕几年也很好。她不贪心,能活着见坏坏一天是一天。

胡说放下泡面叉子,掐着手指头翻着白眼算了一会儿,“用你们的时间算差不多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吧。”

温灿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胡说道:“所以你尽快和孩子他爸尽释前嫌啊,这样你就可以活到你儿子娶媳妇生孩子了。”

温灿叹了口气,这哪儿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光是原谅他她就做不到,又怎么可能真心相爱呢。

温灿自从知道自己只剩下两个多月的生命后就一直默默难过。胡说一连吃了三碗泡面,不住地赞叹泡面实乃人间美味。在胡说看来,温灿的烦恼是多余的,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火车停了又开,车上的旅客下了一波又上了一波。车厢里始终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上个厕所都费劲。

温灿的低落一直持续到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一个孩子坐到了她的身边。这是个跟坏坏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揪,眼睛大大的,圆乎乎的可爱。她趴在她妈妈的肩膀上,冲温灿笑了一下。温灿的心立刻揪疼起来,她想起了她的宝贝。

坏坏笑起来也是这么可爱,他糯糯地喊着“妈妈”时,温灿觉得自己可以把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他。

可是她不能一直陪着她的宝贝了。虽然她不敢贪心,虽然她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她还是想看着她的宝贝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

为什么别人可以,就她不可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了呀。

梁尽就是不爱她,她又有什么办法?为什么他总有能力,将她的希望统统浇灭。

这一刻,温灿心里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她先只是默默流泪,接着哭出声来,最后抓着胡说的胳膊越哭越伤心。

满车厢的人都看着胡说,以为是这个坏人欺负了温灿。胡说尴尬地朝看着他的众人解释,“看见别人家的孩子,想自己家孩子了,哈......哈.....”

那个年轻的妈妈好心地让自己女儿去安慰温灿,扶着小女孩的手摸摸温灿的肩膀,“妞妞,快跟阿姨说,别哭啦,再哭就不美了。”

妞妞只有一岁多,当然说不了那么多话。她也不明白妈妈的意思,觉得哭泣的温灿有些吓人把手收回来要妈妈抱。

温灿沉浸在自己难过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胡说怎么安慰都没用。最后胡说放弃了,准备让她自己哭个够。

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手艺。

过了一会温灿停止了哭声,头靠在胡说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胡说以为她哭累了在休息没有管她。等了许久都不见她有抬头的趋势,他伸手一探。

温灿已经没了呼吸,活活哭死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这周的工作显然没有达到梁尽的要求。企划部交上来的企划书被打回去重改,财务部报上来的预算被指错误百出。每个部门负责人依次汇报工作,只看着梁尽的脸色越来越冷峻。会议接近尾声,众人均凝神屏息,等待着他的批示。

“砰!砰!砰!”

紧闭的会议室大门传来微弱的拍门声,如果不是过分安静根本不易察觉。坐在梁尽右手边的陆锦年听到动静起身离开,她打开沉重的大门时,众人通过门缝看到了一个粉嫩嫩的娃娃。

他穿着白色T恤配背带裤,头上还带了顶可爱的卡通渔夫帽。门打开时他蹲坐在地上,差点从陆锦年的脚边溜进来。幸亏陆锦年及时抓住他把他抱了起来。

他喊了声“爸爸”被抱着离开。大门重新闭合,会议室里又恢复了寂静,那不过是段微小的插曲。

梁尽简单交代了下周的工作计划便宣布散会。众人惴惴不安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对于那个孩子众人都心照不宣,只是不敢议论。

豪门秘事,不外乎是。

陆锦年抱着坏坏去旁边的休息室里找姜逢。姜逢打游戏打得兴起,没空搭理陆锦年。陆锦年看了他这副模样,火从心头起。

她把坏坏放在姜逢旁边的沙发上。坏坏像是知道陆锦年生气了,平常最不爱坐着的他,此时安静地一动也不敢动。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看陆锦年,看看姜逢。

“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孩子跑出去了你都不管!”

说到这姜逢比任何人都要委屈,“嫌我看不好孩子?我一个大男人看得好孩子才有鬼!你去跟你老板说,请保姆的钱我出,赶紧把这小祖宗给我弄走,他要再不走我走!”

他把手机往旁边沙发上一扔,以示自己的忍无可忍。

两人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候,坏坏捧起了姜逢的手机。两只小手抓着送到姜逢眼前,奶声奶气地说:“不diu。”

姜逢看着坏坏明亮水润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掐着他的小腰抱起来,自我妥协道:“行,你就是我小祖宗。我拿你爹没办法,拿你也没办法。我认命,我就是你保姆。”

谁让你是个没了妈的可怜孩子呢?他在心里叹息。

凌晨三点,天还未明。

纭市火车站已经开始喧闹。出站口,一批旅客扛着大大小小的行李陆续出站,而在出站口等候的除了来接人的亲友还有出租车司机和旅馆拉客的人。

“美女、帅哥去哪里呀?出租车坐不坐啊?”

“老板,旅社住不住啊?24小时热水,免费WIFI大床房。”

一个身形伟岸健硕的大汉屹立于人群中格外突出,他满脸胡子牛眼一瞪,那些拉生意的人就不敢上前了。

他背着一个小巧的女人,拿着一个黑色垃圾袋一看便不是善茬。本来想走的他,听到一个老板娘在跟一对情侣介绍旅馆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