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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在死(42)

他胸臆的恐慌有了宣泄的出口,不再闷得他战栗。

他俯身抱起她,一言不发地走了。

温灿觉得他生气了,脸色阴沉。她试探着开口,“我没事,可以自己走的。”

梁尽不理她,沉默着将她抱回房间。

他们又躺回床上,梁尽抱着她,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温灿有点生气,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怪,莫名其妙的又生气。她等了一会儿他还是不说话,她有些赌气翻身不准备理他。

她还生气呢,无缘无故的亲她然后一句话也不说。

她翻身,梁尽也不阻拦。温灿留给他一个不开心的后脑勺,往坏坏那边挪,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温灿错过了他脸上的怅然,她拉着坏坏的小手生闷气。

他的手落在她的发顶,温柔轻盈的抚摸。温灿那一小团怒火偃旗息鼓,有了熄灭的趋势。

“我没有在生气。”

他知道她最怕他生气,她害怕他生气时,眼神就畏畏缩缩的,像做了坏事的小孩。

“我是害怕。”

他抚着她的发,虽然她就在他一手就可以抓住的距离,他还是害怕会失去她。

“温灿,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你要问我最害怕失去什么,那肯定是你。”

“如果,用爱就可以留住你,那我会很爱很爱你。”

温灿的脸上挂着泪痕,她幽怨地回头,眼里挂着的泪水随着动作又掉了出来。

“你骗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爱。”

坏坏才这么大,都知道说“妈妈,我爱你”,她不信梁尽年纪一大把,连坏坏都知道的东西他却不知道。

他用手拭去她的眼泪,柔声道:“我没骗你。”

温灿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什么是爱,这是人的本能。她听了他的话,觉得很难过,“怎么会有人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的确不知道,也可以说是不相信。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不怕失去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的生命。”

“直到有了你,有了梁悰,我才有了害怕失去的感觉。”

他把温灿揽入怀中,轻声安慰,“你别哭了,我不知道的你可以告诉我,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我也不想哭了,你刚刚扯到我头发了,好疼。”

“......”

温灿后来是哭着睡着了,两人相拥而眠,直到清晨的阳光撒入了房间。

他们睡得有些晚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突然听到“噗通”一声,坏坏哭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梁尽掀开被子,发现坏坏已经不在床上。顺着哭声寻去,坏坏掉在床底,摔了个四脚朝天。

温灿吓得大叫一声,急忙抱起了坏坏。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她四处检查,发现坏坏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哦,坏坏不哭了,妈妈打地板好不好?都怪他把我的宝宝摔疼了。”温灿说着拍了两下地板。

坏坏委屈地抱着温灿的脖子,生气地说:“打湿它。”

可怜的坏坏还不会思考,究竟是哪对没良心的爸妈,会把他这么一个小可爱放在床边睡觉。

第三十四章

谁也没有想到昨夜两个心灵贴近的人, 一大早就因为孩子的事情起了争吵。虽然在梁尽看来这只是意见不合的争执, 但在温灿那里就是吵架。

因为坏坏从床上摔了下来,虽然没事但温灿也心疼坏了。开始只是小小的抱怨, “都怪你,非要挤过来,坏坏睡中间根本不会掉下来。”

在这件事情上梁尽是早就有意见的。

“他都快两岁了, 你还把他当做什么都不会的宝宝。你见过谁家的孩子这么大了还跟父母一起睡的?你迟早要把他惯坏。”

他说这话有些责怪的意味, 温灿就有些敏感了,“我见过的都是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他还这么小, 怎么自己睡?”

“那你觉得那些卖婴儿床的商家都是闲得没事做的吗?从他出生,你就天天抱着他睡觉,他晚上才会这么黏人。”

说到这个,温灿也是有怨念的, “我不抱着他睡,晚上怎么照顾他?你现在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以前有照顾过他一天抱过他一次吗?”

从坏坏出生到她出事,都是她一个人在带孩子, 梁尽也只是偶尔过来看看他们,每次还都是一张冷脸抱也不抱孩子。他现在才带了几个月, 凭什么就能指责她。

他以前有多恶劣,她一直都铭记在心的。

温灿这么说, 梁尽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之前请了那么多人,是不是你把人赶走非要自己带的?你自己就不成熟, 还要苛求自己搞得自己很辛苦。你一个刚刚当妈的人,经验会有专业的保姆和育婴师丰富吗?你说我不照顾他,你每次见我就跟看仇人一样,我怎么靠近?再把你激得去撞墙吗?”

他自觉语气尚佳,只是就事论事。但温灿听完,直接怒了,“我为什么看你像仇人?你自己做的事都忘记了?”

“我没忘记。”

“没忘记,你还凶我!”

“我没有凶你。”

因为坏坏还在,他们说话都是正常的语气。虽然讲出的话针锋相对,但坏坏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吵架。相反觉得他们只顾着说话不理他太无聊了,蹬蹬腿要下来。温灿刚把他放到地上,他就迈着小粗腿往外面跑。

怕他撞到东西或摔跤,温灿纵然生气,也跟在坏坏的后面看着他。梁尽知道温灿生气了,也跟在他们后面。

“什么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就是骗子。”

梁尽正在酝酿怎么哄哄她,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骗你,我们现在说的事跟昨晚的不是一件事。”

包括以前的事,一件一件都可以拿出来说,但不应该包裹成一团,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这怎么能好好解释?

“这怎么不是一件事?是我笨,你说什么就信什么。”

可是刚开始他们讨论的明明是坏坏的教育问题,梁尽试图让话题回到原位,“你不笨,只是在带孩子的问题上我们都没有经验,我觉得你不应该一味宠着他,也许应该试着与他分床,他也就不会从床上摔下来。”

“我又没有多少日子了,我现在不宠他,以后哪有时间和机会去宠他。”

女人难过生气的时候只会把事情越想越糟,且思绪漫无边际连最开始在气什么都忘记了,只觉得委屈。

这句话让梁尽的脸色瞬间变了,语气冷硬了几分,“温灿,不要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

说完他转身走了。

梁尽这次大概是真生气了,他早饭也没有吃就去公司,走之前也没有跟温灿说话。

本来还很开心以为能尽早回家的胡说,看到昨晚还亲亲密密的两人现在正眼也不瞧对方,在心里疑惑又着急。

等人走了,她急切地问温灿:“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温灿已经差不多缓过来,觉得自己最后不应该那样跟他说话,只是话赶话,吵着吵着情绪就来了。

她点点头,胡说有些干着急,“好好的吵什么啊?”

她也不想吵,只是提起以前的事还是有怨气不甘心。他们都没有经历过,不明白她那时候受的伤害不是那么轻易能放下的。

梁尽昨晚说的话,她相信。可他以前做的那些事,确实发生也伤害到她了,这是没办法抹去的一段记忆,提起来她还是会在意。

温灿没办法跟胡说解释清楚,她摇摇头,情绪异常低落。

啊,要是她失忆了就好了,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温灿以为梁尽今天肯定会很晚才会回来,这一气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他可没表面上那么大度,又不像她一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出乎意料的,他下午一点多就从公司回来了。刚回来便让胡说帮忙照顾坏坏,拉着她出门。

温灿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想起早上刚吵过架,也不跟他说话。挣扎无果,便闷不吭声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