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点遗憾,但她还是对谭深提出了不然就换个地方吧。
谭深问她:“你是不是很想吃这家?”
楚千淼说:“很想不代表就吃得到。算了。”这世上“很想”的事情太多,但不是样样都能得到满足。总有求而不得,总有遗憾未果。
但谭深告诉她:“不,只要是你想吃的,我就一定得要让你吃到!”
他让楚千淼坐在等位区不用管他,他去去就来。
他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很前面号码——再叫号的话,就是这一桌。
楚千淼惊了一下,问他:“你哪儿弄的号?抢的啊?”
谭深冲她一挤眼:“反正没杀人放火。”
楚千淼正猜测着,有一对朴素小夫妻模样的人走出来,经过谭深时和他微笑打招呼,谭深对他们道谢,小夫妻连忙说不客气,又对楚千淼转头笑着说:“你男朋友对你好用心的,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们幸福喔!”
他们走了,留下有点懵逼的楚千淼。
谭深今晚似乎拥有了她爸妈的功能,决定了她的出生日。
她虚踢谭深一脚,问他:“你是不是对人家说,今晚是我生日?”
谭深一笑一躲:“我说你是我女朋友,今天过生日,想吃一顿这里的火锅,等下我就得赶火车走,我给他们看了车票,然后我请求他们,能否把号转给我。”
楚千淼心情有点多元化。她感受到了谭深对她的用心,可也对那对小夫妻有点过意不去。今天毕竟不是她的生日,他们却把好不容易排到的号给了她和谭深,他们不吃就走了。
谭深看出了她的过意不去,一揽她肩膀,晃一晃,安慰她:“你不用这样,我没亏待他们,他们把号码转给我之后,我给了他们一千块钱。”
楚千淼:“……???”
呵,哥们,您厉害,吃顿火锅都能吃出个黄牛号来。
一顿火锅开开心心地吃完,谭深打车先送楚千淼回酒店,又去大堂取了行李,准备上车去车站。
行李箱由酒店门童帮忙塞进了出租车后备箱。谭深站在车前和楚千淼告别。
他一下子就陷入一种恋恋不舍的情绪里。楚千淼受了他情绪的影响,多少也有了一点不舍得。
这一个星期热热闹闹地过去了 ,谭深一走,上海这边又剩下她一个人。
谭深临上车前向前倾身,低头凑近楚千淼,笑眯眯地,一副情圣样子,捏着声地问:“千淼同学,这一周下来,对阿深老师有没有一丢丢动心?”
楚千淼噗嗤笑出声:“走,赶紧走,肉麻不肉麻?”
其实她心里是有一丢丢感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离动心总还是差一点距离。她想她可能是被任炎拒绝狠了,动心机制还在重新修复建立中。
谭深直起身,一笑,说:“没有一丢丢也没关系,阿深老师不着急。千淼同学,以后财务课程中有不会的题请记得,问且只问阿深老师,不许问别人!
楚千淼打哈哈:“可以了可以了,阿深老师你赶紧上车滚蛋,再墨迹火车等你等得要伤心了!”
谭深看着她笑。忽然他一探头,人倏地凑近楚千淼,嘴唇一下吻在她脸颊上。
楚千淼被他这突来的亲昵偷袭给袭击得一时怔在那。
谭深微弯腰,与她平时,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都旖旎起来:“以前我们吻都接过的,可我现在只亲你脸颊一下都觉得心跳加快,你说我这年龄越大怎么还越纯情起来了?”
楚千淼从丹田里发出一声怒吼:“滚!你以后再敢随便动手动口我抽死你!!”
谭深哈哈笑着上了出租车。
司机把车子发动出去。谭深向后看,看到楚千淼走进酒店,他转回身。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和他攀谈:“这么甜蜜,是你女朋友吧?你们俩真般配,都长得好看。”
谭深淡淡一笑,说:“还不是呢。”顿了顿,又说,“但一定会是的。”
谭深回京后第二天,崔西杰到了上海。他来盯两天陶冶院线的项目现场。
两天后他要回北京,楚千淼还得继续留守在项目上。看看日子已经是月底,楚千淼于是贴好发票委托崔西杰帮她带回公司报账。
她刚入投行,工资不太高,扣除房租水电交通通话费和日常花销,基本不剩什么。所以报销款对她来说,是个重要补给,有了这些报销款,她的生活会从容许多。
她有点期待报销款的到账。
但到了打款日,她账户上却依然空荡荡。楚千淼想了又想,决定问一下这件事。她不想屁大点小事都去骚扰任炎,但这事也不好直接去问崔西杰——好像她在质疑他什么似的。
她找到公司通讯录,从里面搜索到财务鲍姐的电话。
她打电话过去询问。
财务鲍姐回答她:“小楚,是这样的,你们上海那个项目的报销额度没有了,你的报销单只能暂时先挂账。等你们上海这个项目后面全部做完,公司收到后续的项目款之后,会按照挂账顺序给你们这些挂账的人依次报销。”
楚千淼闻声怔了怔:“不会吧?”她马上整理好情绪,说,“鲍姐是这样的,我们上海这个项目才刚刚做,前期项目款也才刚刚到账,并且这个月是这个项目的第一个报销日,按说报销额度应该很足才是……”
鲍姐说:“你等等,我看下。”一会儿后,她告诉楚千淼,“哦是这样,你们部门其他两个项目先期项目款还没有到账,上海这个项目的先期款到了,你们任总就说先把另外两个项目的报销单转到上海这个项目上来。但那两个项目的单子太多,你单子交得又晚了一点,按照先后顺序,到你的时候,报销额度就没有了。”
楚千淼沉吟了一下,问了声:“鲍姐,那我们上海项目上另外一个人崔西杰呢,他在这个项目上的报销单是不是也在挂账啊?”
鲍姐点了两下鼠标,说:“哦,他啊,他上海那个项目的报销单在挂账。”顿了顿,她又说,“不过从其他两个项目上转过来报销单都已经报销掉了。”
楚千淼说了声:“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鲍姐。”
第69章 有神通的人
一连几天, 任炎都没再主动过问上海那边的项目。
从上海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是星期五,公司排了一天的会。他心不在焉地开了一天。
心情是烦乱的,情绪是糟糕的。他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在上海时他和谭深之间的对话。
一天的会开下来, 回头再看会议纪要时,他发现他对本子上自己亲手记录下的那些条目, 大多都不太有什么深刻印象。
他这样的状态, 放在从前是绝不会有的。假如雷振梓知道了他也会出现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恐怕要笑掉大牙然后再去买五千响的鞭炮放。
可他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星期六。
部门里的那些下属陆陆续续把周报投进了他邮箱。只有楚千淼,直到昨天下班、直到今天上午,她都没有把周报发过来。
那封漏发的周报像他坏情绪的催化剂, 他整个星期六上午都心烦得不行。
在同一个位置无法静坐三分钟, 他就一定得起来无目的地走一走。
刚点燃一支烟, 吸到一半架在烟灰缸上,思绪一转再想吸时, 完全忘记烟灰缸上还有半支,又去重新点了支整烟……
把摇椅拉到窗口前,晒着微薄的阳光轻轻摇,希望能摇出内心的一片安静。可摇到最后, 不仅听到摇椅的咯吱咯吱声他觉得烦, 连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都觉得烦。
他烦得想把烟灰缸掼在地上,想把材料打开窗从窗口撒下去,想把手机丢在落地玻璃上,想发信息斥责一下那个漏发周报的人, 周报呢?!
等他再定睛,视线聚焦在手里的手机时,他发现他真的把信息发出去了。
他的思维空白了一秒钟。他怀疑几秒钟前的自己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