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秀太要饭中太要饭中(32)
门口凉薄一声:“呸,报应!”
“你闭嘴!”傅辛仁甩脸道:“你也是傅家的人,他也克你!”
“我乐意!”阿信低下仇恨的眸子,脸上大大的笑,怎么也收不住。她就是喜欢看到傅家上下忧心的样子,都是报应!
傅辛仁气得面部扭曲,不过到底没在城主面前放肆。心底暗自琢磨着什么时候把这个婢女拉出去乱棍打死,云帝突然道:“对了,你们如果都被他克了,这娃娃以后岂不是孤苦无依一个人,那多可怜。”
“这样吧,本城主向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到时这孩子可以拿着碧云珠来城中求助于我,也好结了这厢因果。”他语气十分正直。
傅辛仁&叶子蓓:“……”
其实你才是来克我们傅家的人吧!
这样当面给他们总结后事真的好吗!
傅辛仁彬彬有礼,抱拳:“小儿有幸托付给城主,不若城主今夜就抱回去养着,何必等到以后?”
“这不行,近日城中内乱,我自己都保护不好,更别说带着个孩子。”云帝蹙眉,思及城内的事务便觉恼闷。况且这娃娃是走哪儿克哪儿,如果认了他做亲人,可不得把自己仙途给乱了。
他垂眉,怀中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睁着双黑曜般的瞳子一眨不眨的看他。
云帝背后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感jio越来越水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用银子砸
十年后。傅家后院。
晴朗的太阳高高挂在空中,四散下来的日光打在一颗高大的庭树下,落了一片灰暗的阴影。那阴影中站了一个半大的孩子,身着金贵而简约的白衣,腰封和发带竖的规矩。斑驳的光影打在他长密的睫毛上,轻轻眨了眨,仿佛纳进了所有景色。
就是这样一个精致如陶瓷般的娃娃,有一道天妒蓝颜的污泥砸向了他。树外的孩子们嘻嘻哈哈,从墙边的花坛里捡来了不少泥团,扔在他身上。傅难收不躲不避,任由一份份不小的重量打痛自己。
他敛下眉头,淡漠地看着身上的污渍。听着耳边日复一日鞭策他的话:“傅难收,小杂种,没人要的小废物。见到本少爷不下跪!”
说话的是个比他高不少的小子。十三四岁,正是变声期的时段,喊出来的声音就和公鸭嗓似的,很难听。他指着默不作声的傅难收,高声道:“看到没,他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我们傅家干嘛要养这种好吃懒做的废物,爹爹说过要赶走他,可那个大傻子阿信还要护着这个废物!我看干脆两个都赶走算了,你们说是不是。”
他那几个帮腔造势的伴读立马应和:“对!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爷你到时候要赶的时候叫上我们,我们绝对让他爬着出去。”
“诶~爬着出去多不好看。”傅难翔调长嗓音,晲了眼辈分上理应是亲弟弟的傅难收,咧嘴说:“我们傅家好歹是一大富豪,家丑不可外扬这条谚语夫子没教过你们吗?即使要赶出去,也要华华丽丽的被银子砸出去,叫他们以后不敢再进傅家的门!”
“那不是便宜他了吗?拿银子砸,多浪费啊……”一较矮的书童对于他炫富的行为颇有致辞,被傅难翔怼回去,道:“你懂什么,只有万恶的银子才能彻底打击他们的自信,只有银子砸在他们身上的感觉才有摧毁的力道。他们本就不该在府里,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也配做爹爹的儿子?笑话!”
语毕,他还恶劣的询问着伴读身上带没带银子,今天必须要让这个小野种尝尝被银子砸的滋味。
站在远处目睹这一切的傅难收毫无波动,甚至悠闲的擦着身上的泥,可惜越擦越脏,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了几块难看的泥渍。他冷眼看着,放下了慢慢擦拭的袖子。忽然,一道闪亮的物体划过半空,照着他脸上直直打来。
他额头一疼,脚下趔趄了下,差点摔倒在地。再看那抛东西的罪魁祸首,傅难翔拿着几颗白花花的银子,笑得极贱:“杂种就该有杂种的样子,你这副目中无人的表情做给谁看?我告诉你,这府中可没谁敢帮你!”
话音刚落,一道娇嗔从他身后传来:“傅家的□□崽子,又敢来欺负我家小少爷,是不是活腻了!”
傅难翔一个激灵,吓得手里的银子掉了一地。那几个书童也不分谁是谁的,连忙捡起来就跑,嘴里还喊道:“大傻子阿信来了!大傻子阿信来了!”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傅难翔跑在最后,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中途还被绊了一下,扭头惊恐的看到那个手拿鸡毛掸子,一脸要吃人的女子,在地下翻几个滚爬起来继续跑,并留言道:“小杂种,你给我等着——”
在这个傅家,除了他娘,只有阿信敢打人。打的还经常是他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小孩,傅府上下无一人敢招惹这个疯子,甚至于傅老爷也不置一词,任其在后院里称王称霸。
也亏只是占了个小小的院子,阿信这十年来,才没有被扫地出门。她收了手里的鸡毛掸,快步上去察看了下傅难收。他被欺负得崭新的衣裳都脏了,额角被银子擦出一块红红的印子,好在使得劲不大,没有流血。
阿信大拇指默默抹掉他脸上沾到的污泥,然后蹲下来一点点扮掉他衣服上大块的泥块,眼睛有些红了。她说:“小少爷,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傻,阿信不是教过你,他们打你的时候就打回去吗?”
“你每次都这样,知不知道阿信有多伤心。我只离开一会儿,他就又来欺负你……”
傅难收眨了眨眼,长睫半垂下,用干净的小手摸了摸阿信的脑袋,柔声道:“没事,阿信。他们说完就走了。”所以不需要无谓的反抗。
阿信情难自禁,捂着嘴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他不知道,这句宽容的和愚蠢的菩萨一样的话语,和当初劝自己不要冲动的小姐如出一辙。
她极力压抑住情绪,道:“少爷,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吧。”
“好。”傅难收牵着阿信的手。
彼时,阳光正好。二人漫步走出树底的阴影,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之中。
又是一日。月季的花瓣在院中震开,大多混杂着碧绿的叶子飘飘然遗落在地。鸡毛掸子横着一扫,便有几片被打下来。院子里充满了阿信暴躁的声音:“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这不该你来的地方吗?你既然怕他克你,就该躲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见他!”
“阿信,你太过分了!”门口来人,是个身着华贵的中年人。他满目沧桑,岁月终究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这些年他依着当初的承诺,为了傅家尽心尽力,自然看透的也多。他不再像十年前那个心思多轨的庸商,反而做习惯了一个乐善好施的好人。
他道:“我只是想见见他,又没有存其他心思。凭什么我的儿子还不能见了?”
他上前一步,阿信拼死不让,柳眉倒竖呵斥他:“凭什么!?就凭你傅辛仁是个渣滓,我不会让你碰他分毫。就如你背叛小姐那样,你要是敢过来,我必和你同归于尽!你这种负心人不配见他!”
傅辛仁面露难色,转而道:“对,我不配,可阿信你将他软禁在此十年,足不出户。连学堂也没给他上,你小姐在天有灵就希望看到这样吗?不论以后他如何,你能护他一辈子?”
阿信当然清楚,不仅清楚,还没日没夜的想。阿信对少爷的用心苍天可鉴,她冷眼道:“不用你教,也不用其他只知道读死书的夫子教。少爷他聪明的很,一学就会,哪像你那个败家的长子,简直就是人中败类,败类中的渣滓!呸!”
她侧首啐了口,傅辛仁当即脸黑,捏紧了腹部的拳头,说:“阿信,我傅家带你不薄,十年来让你安居于此,若不是难收,你早就……”
“早就?早就怎样,你要是现在反悔也不迟,让大家见见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阿信仰天哈哈大笑,似乎预见他形象崩塌,被万人所唾弃的模样。没有比毁掉他一生的荣誉,来得更振奋人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