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秀太要饭中太要饭中(67)
“白老爷,筱筱在宗里挺不错的。修炼认真,脾气也是万里挑一的好,白老爷和夫人不必太过挂记。”
白甸钱愁眉苦脸:“哎~我也知道,筱筱从小就是个温柔性子,怕在宗里被人欺负,我还给她置办了些家里自产的防身之物……”
“如此,白老爷有心了。”傅莲华叹道:“筱筱她往日筑了基,会有宗里的师尊领其入道,以此子心性,将来必成大器。”
白甸钱拱手,老泪纵横:“谢真人吉言,我女有真人辅导,真真荣幸之至。哎~”
他望向门口,大门敞开着。方才女儿在门外,他也没来得及看上两眼。昔日粘人的娃娃与他失了亲近,不再喜欢和他这个老爷子相处。老爷子他,已经泛着岁月的酸臭味,小娃娃啊,不喜欢了。
一口叹息,又包含多少复杂情绪?
傅莲华不语。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真正知道该如何去做,只能靠筱筱她自己。没什么比自己领悟意会更深刻了。
她能帮的,也仅有这么多。
此时白家中庭。
柳絮纷飞,潺潺流水。
池中荷花掩映,金鱼畅游。夏日阳光明媚,折射出耀眼的水波纹。岸上游鹰叼着随手摘来的野草,兴致阑珊,眯眼垂钓。耳边时不时传来幼稚的欢呼声,他托着下颌,不走心道:“你们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然后,噗通——
游鹰:……
“咳咳咳——”公孙如鱼从水里爬起来,脸上的水都没抹干净,就责怪他:“狗师傅,你乌鸦嘴吗?!”
游鹰呵了句:“我哪有乌鸦嘴,你们自己不小心的,我只是提醒一句。”他摇摇头。
那池水不深,正好及他肩部,游鹰不怕他溺死。公孙如鱼铁着脸,想要走上岸。郑易留给他递了个手。他灵机一动,牵上郑易留的小手,嘴角贱贱一笑,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拉。郑易留还没反应过来,瞳孔一睁,就被拉着扑到水里。
又是噗通一声。
“哈哈哈哈哈——”
“徒弟,你真是太皮了。”
“哪里,天气这么热,水里凉快些。”
郑易留从水里冒出头来,池水打湿全身,头发像水鬼一样贴在脸上。公孙如鱼见了,更是狂笑不止:“哈哈哈,师傅你看一流,像不像落汤鸡!”
游鹰笑道:“你更像。”
公孙如鱼一愣,才发现自己跟郑易留差不多,扑头满面的发丝。他不管,反正都湿了,不如在荷花池里游一趟。想到,又笑了起来,身子一纵,沉到水里去。
眼前很快出现一道蓝色呼吸条。有三分钟的时间,他试了下,水底下即使不用呼吸,也感觉不到难受。而且眼睛可以睁着,水底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系统爸爸简直叼炸天!
有条小鱼无所忌惮的从他面前游过,视野一晃,公孙如鱼浮起来,抹了把脸。阳光下,清秀的小脸喜笑颜开:“一流,我们来比闭气,看谁闭的久?”
郑易留本打算上岸,见他沉下去又止住了脚步,浑身被水泡着挺舒适的。他点了点头,没拒绝。
公孙如鱼得逞,眸子如星如晨:“那等会儿要是闭不住了一定要起来,可别把自己闭死了。”
郑易留疑惑他为何笃定能赢,暗吸一口气,道:“好。”
“那开始吧!”
说完,两个孩子皆吸了一大口气,缓缓扎进水里。
游鹰好笑地摇首,继续钓鱼。
水底下,耳朵一避水,四面八方的水声灌进脑子。公孙如鱼习惯了下,慢慢睁眼。对面郑易留也钻下来,头发四散在水中,冒出许多泡沫。
他心里暗自得意,有系统爸爸的加持,他闭气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还可以看他小徒弟努力憋气的痛苦。哎,这作弊的人生,为何如此酸爽~
公孙如鱼忍不住咧唇一笑,一口水灌进来,他倏地闭了嘴。好吧,系统的人生总是会遭到各种非人的待遇,他要习惯。
沉下心。
第一分钟,他心如止水。
第二分钟,他开始打量徒弟的神色。
徒弟从下来就一直闭着眼,身周细小的泡沫没了。荷花池较浅,稀稀落落的阳光从水面照射,漂亮的水波纹在他面上晃来晃去。没有半点因为憋气难受的样子,比以往的平静。
散落水中的墨发/漂浮着,如着墨的云般。轻闭的眼睫,宛若一只静立的蝴蝶,带着小巧的弧度,又长又密。在眼底投下两片淡青色的阴影。鼻梁挺拔,唇色淡薄,隐约能看出长大后的风姿。定是玉树临风,君子如玉。
如果说刚才的徒弟像水鬼,那么现在的徒弟,跟像是水妖。一眼就能迷惑人心的妖精。
啧啧,不愧是他的徒弟。
公孙如鱼描绘着郑易留的模样,短短两分钟就这么过去了。最后一分钟,他一秒一秒倒数着,有点着急。
徒弟,你咋还不出水!
再不出水他要掉血了!
郑易留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连个泡泡也不给他吐。
公孙如鱼:……
不能友好玩耍!
20…19……
公孙如鱼忍了忍。
并猜测他是不是练过龟派气功……
15…14……
公孙如鱼再忍!
10…9……
公孙如鱼……
他忍不了了。
伸出罪恶的小手,公孙如鱼面无表情地挠了挠郑易留的腰部。乍然被碰,郑易留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泡沫从嘴里冒出来。
墨色的瞳孔瞬间被冰凉的池水浸入,模糊间看到秀气的脸上笑容不怀好意,郑易留立时惊醒!
他说了闭气,可没说不能耍花招。
公孙如鱼正笑着,突然眼前的面孔放大,郑易留紧闭着唇朝他袭来。下一秒,腰间盘一阵痒意,他下意识张嘴,池子里的水凶猛地灌进喉咙,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
读条最后一秒,公孙如鱼和郑易留脖子一紧,身体轻盈地被另一力道拎着提起来,毫不留情。水面哗哗作响,他俩的爪子还放在对方的腰上,齐齐望向抓着他们的男子。
“你们两个,在我家的荷花池里蹲着干嘛?”
慵懒的嗓音,那人面容清俊,长眉入鬓,凤眼微垂,稍有倦意。公孙如鱼知道遇上了白家的正主,边吐着口中的水,边道:“没干嘛……”
仿佛拎着两只小落汤鸡,男子提上岸,直接把他们丢到草地上,拍了拍手,拧起自己的衣服。公孙如鱼打了个滚儿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此人白衣白袖,腰间挂一铁扇,和白家其他两个少爷的装扮和容貌颇为相像。
身上沾了水极其不舒适,他也拧着衣服,顺便问:“你是白家的大少爷吗?”
“是啊~”
“那你刚才干嘛下水拉我们?”在公孙如鱼印象中,有风度的人是不会做出下水捞人的动作的。而且还是在池子里的水淹不死人的前提下。
白家大公子白无富如是道:“可能刚睡醒,脑子有坑。”
公孙如鱼莫名停了一下。
这个回答,他给满分!
白无富拧完了衣服,将下摆一甩。转而对树边垂钓的游某人道:“那边那个……”
“哎,你刚刚不是在钓鱼吗?”白无富微微吃惊,凤眼都睁大了几分。明明刚才还看见那乞丐拿着鱼竿儿悠哉悠哉,肆无忌惮的在他们家荷花池里钓鱼。
他们家荷花池,那是钓鱼的地方吗?钓上来的金鱼真的要炖来吃吗?他从没见过如此奢侈的乞丐,而且他家哪里来的乞丐!
一觉睡醒,乞丐都在吃金鱼了。
他哪知游鹰有着单身数十年的手速,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把杆子收了。至于收到哪儿……
游鹰顶着头顶柳树枝上鱼竿儿掉下来的危险,摸着胡须微笑道:“这位少爷说笑了,荷花池哪里是钓鱼的地方?”
“也是……”白无富狐疑:“可是我刚才确实看到你在钓鱼?莫非我真睡糊涂了?”他敲了敲脑袋,干脆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