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拯救烂尾计划(42)

作者: 涂山妖怪 阅读记录

门外的细雨飘进屋子,陈安霖的脸很快就被雨水沾湿,鼻尖嗅到了一丝土腥味儿,好像还有……

血腥味。

陈安霖看清了不远处突兀从土里冒出的东西,差点腿软。

雨后的泥土变得深褐,颜色就像干后的血渍。

前院平坦而湿润的泥土之上,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土里伸出来。

不,或者说是没有被埋进去。

一颗人头。

那颗人头长发束起,发黄的脸上沾了星星点点的泥土,还有红褐色的血渍。

人头的正脸冲着他们,眼睛像是临死前遭遇万分惊恐的事情而瞪大,黑色的眼珠子似要突出眼眶,发紫的嘴角龇开,露出黄色的牙齿。

整体面目痛苦狰狞,见者无不感到惊悚。

陈安霖手中的冷汗浸透了指缝,心跳如鼓擂,脑子宕机很久后才有了一点辩识能力。

这颗头,是张香荷。

☆、第30章 真相[一]

身后的顾榛拍着于锋的肩膀,见陈安霖愣着不动,大声冲他问:“怎么了吗?”

陈安霖抬起左手,示意她不要靠近,嗓音透出一股说不出的紧张:“张香荷死了。”

“死了?那,那门口……”张香荷的死在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顾榛虽然震惊了一刹,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死的很惨吗?”

陈安霖偏着头,有些不忍心去再看一眼,只余光朝着那里,“嗯,一个头冒在外面,脖子以下都在土里,模样很是……恐怖。”

于锋听到他的描述,手指又攥住顾榛的衣袖。

【吓得我苹果都掉了】2 分

【这也太特么恐怖了吧,有点血腥啊】2分

【什么仇什么怨啊】2分

【有点想吐≥﹏≤】2分

……

顾榛看着荧光屏的留言,又见到于锋的模样,心里对惨况也明白了许多。

她深呼吸几口气,就要上前去看,陈安霖拦住她:“你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顾榛撇开他的手:“放心吧,我心里也有底了。”

她眯着眼睛,慢慢的将视线挪到那里,看清楚轮廓后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的心里建设,才睁大眼睛看过去。

与死人的眼睛相互对视,顾榛虽然嘴上没说什么,手指却开始摩挲着湿润的掌心,陈安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如果实在害怕,我一个人过去看看就行。”

顾榛背对着他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尽量避开张香荷的视线方向,蹲在侧面用手挖了挖,很快,张香荷的肩膀露了出来。

陈安霖也蹲下来,大着胆子审视着尸体的面部,突然发现了什么,伸手扒拉开张香荷的嘴巴,从里头掏出了一团纸。

顾榛转头看向他:“这什么?”

陈安霖展开被红褐色血水沾染的纸团,上面用红色钢笔写了一句话: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

顾榛闻到混着隐隐血腥的土腥味儿,压制住自己想吐的欲望,站起来说:“看来是仇杀。”

陈安霖起身点点头:“那方坚应该也是。”

顾榛用手捏着鼻子,鼻音浓重:“有点可惜,假如昨天能提前抓到她,她不会死,对于他们杀人的动机也能核实清楚。”

陈安霖把纸条叠了一道:“其实算是明显了。”

“怎么说?”顾榛抬眼看向他。

陈安霖低头,张香荷的头立在两人中间,看起来滑稽又诡异:“你不觉得,她的尸体被埋在土里很有深意吗?”

顾榛凝神细想,顿悟到:“所以,她露出头是为了让我们见到尸体,而埋在土里,就是对死者的一种报复。”

陈安霖指着张香荷的脖子:“她是被勒死的,之后凶手把尸体拖到这里掩埋,和普通凶手希望尸体永远找不到的心理完全不同。林子毁尸灭迹的机会非常多,但他却把尸体摆在我们面前,肯定是有目的。”

陈安霖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凶手,或许就是那天跟踪你们的人,如果这样来,就能说的通了。

首先,他跟踪你们,趁方坚落单时杀了方坚,又因为我们背着伤患走的比较慢,他能抄近道来宾馆掳走张香荷。

杀完人,他把尸体大刺刺的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个目的,挑衅,或者提示。看他留下的纸条不像是对我们的挑战,我猜,应该是复仇后对我们的一种暗示,要么,是要继续杀人,要么,是对死者罪行的昭揭。”

顾榛听着他的推理,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头疼,庆幸的是,凶手的目标似乎和他们无关,头痛的是,凶手真正的目的无从获知。

陈安霖对沉思的顾榛说:“我去了解一下方坚那边的情况,应该有其它线索。”

“不用了!”蒋亮突然出现在远处,身后跟着钱上石,“我们这边已经勘查过了,方坚是被人勒死的,嘴里放了张纸条。”

蒋亮从小箱子里拿出塑封袋,举在两人面前,纸条被摊平放在里面,上面鲜红的大字分外抢眼:

[有债还债,杀人偿命]

顾榛看着那张纸条,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偏过头去看陈安霖,陈安霖也刚好看向她。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陈安霖开口对钱上石说:“能借个电话吗,有些东西我想拜托我们那边调查一下。另外再帮忙带一次路吧,去周家。”

*

“嗯,刘家那疯婆子确实前几天和我老婆打过架。”

周晁的继父蹲在门口呢黄土地上,随手点了根烟,劣质香烟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泛黄的手指夹着烟杆伸到嘴边,一阵吐纳后,脸被浓郁的白烟环绕:

“警察同志,这打人不犯法吧,若是周晁犯的事儿,您来找我也没用啊。”

顾榛张了张嘴,屋子的门突然被推开,众人看向门口,一个盘着头发的中年妇女倒着眉,脸上还留着抓痕,眼神也很是不耐:“你们有完没完?!电话里都说过了周晁要是回来我第一个告诉你们,你们一个接一个的骚扰是干什么?前脚疯婆娘来闹,后脚你们来闹,我们已经够配合的了!”

蒋亮见她态度恶劣,气愤的说:“大姐,您不知道辱骂警察是可以拘留的吗?!”

妇人把洗菜的脏水端到面前:“行啊,城里的警察就是厉害,你想拘留就拘留,我让你们问个够!”

蒋亮还要怼几句,陈安霖拦住他,对妇人鞠躬到:“不好意思我们就再问一句,您当时和刘华的母亲打架是怎么打的?”

“哈?”妇人一脸无语,“警察同志,您这是管到天边去了,这也值得你来问?”

顾榛见妇人依旧气着,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换了个问法:“人民警察也是管打架斗殴的,您看您脸上被抓成这样,我们就问一问怎么个严重程度,等会就去刘家对那个阿姨进行批评教育。”

妇人听到这句话,高高举起的水盆低了下去,连带着眼皮有些向下耷拉,看起来很是无奈:“女人间的打架还能是什么?无非是骂人撕咬,或者扯头发扯衣服的。那刘家妈妈也挺可怜的,说起来我也能理解,毕竟我那儿子……”

顾榛和陈安霖对视一番,陈安霖点点头,顾榛开口对妇人说:“您也不用自责,有些事,怕是不确定的。”

妇人的眼皮猛地翻了上去:“什么意思?”

顾榛没有回答,陈安霖则压低声音,给呆立一边的钱上石交代了几句话。

*

数日的暴风雨已经结束,清晨的海平线升起了久违的金色太阳。

码头的轮船发动机“哒哒哒”的响起,休整了好些天的渔民都早早到了船上,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捕鱼。

所长携同几个人亲自来到码头,陈安霖等人则站在船边,同岛上的众人辞别。

陈安霖微笑着说:“这次我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取一些证据,这两起案子本来也不是我们辖区的,就麻烦所长费心办理了。”

所长摇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连有名的神探都无法解决,这案子果真是棘手,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