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幸福(27)
接下来广播里又传来提示音：“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有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或座椅下发。(本次航班全程禁烟，在飞行途中请不要吸烟。)”
“女士，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或关机模式。”乘务员提醒道。
当一切突如其来时，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在命定的故事中演绎自己。
第23章 战胜庸俗
挂断邢梦子的电话后，付思阳忽然陷入一阵沉默，她任由自己的思绪随着飞机轰隆隆撕裂一般的声音为梦子的茫然感到心痛。
“她会好起来的。放心吧。相信我。”申岚鼓励她振作起来。
“岚，我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付思阳露出担忧的神色。
程浩洋听到他们的谈话，竟然嘲讽道：那个梦子早就该离了!他喝了一杯饮料，紧接着肚子突然疼了起来，一开始是冒汗，然后开始咕咕叫，最后他只得跑洗手间。这样反复了几次后，他整个人虚脱了。
“嘲笑一个处于痛苦中的灵魂是一件可怕的事，嘲笑者的生活是不美的。”程浩然应了王尔德这句话。
付小敏在蓝海集团申岁的私人办公室中，一直不停地整理资料。对于申岁说的这些狗屁资料，付小敏根本不情愿去整理。
申岁偶尔看她一眼，监督她是否偷懒，但这一眼却让付小敏感到紧张，不自在。她不知道该直起身板还是随意懒散的坐着，手脚不知道怎么放才得体。毕竟他很严肃，眼睛里经常透露着凶神恶。
“这些资料要一个字一个字输入表格，真是麻烦死了，多让几个人来分摊一下，不就可以快点完成工作了吗，榆木脑袋，怪不得追不上我姐!”付小敏小声抱怨着。
她抓耳挠腮，显得坐立不安。不经意间抬头时，申岁那张包青天的脸，铁面无私凑到她跟前：“永远不要在背后批评别人，尤其不能批评你的老板无知、刻薄和无能。”
“我……我……不是说你!”付小敏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说话吞吞吐吐。
付小敏鼻子里忽然进入一股冷空气，她后仰前倾打了个喷嚏，脚后跟踩到插座线，一个踉跄钻到申岁的怀中。男人“英雄救美”大概是一种本能，申岁没有躲开，只是轻轻将她扶起，尴尬的问道：“累了吧。连续工作四个小时，去买两份午餐过来吃吧!”申岚扶稳她，眼神里充满着矛盾，那双眼睛犀利而阴险，清澈却哀怨，总之是让人捉摸不透。
付小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么近距离看一个男人，这是头一回!她忽然被申岁的眼神吓到了，转身就跑!
“回来!买什么吃的都可以，就是不能放姜!”申岁补充道。
付小敏像做贼一样，刹住脚步，然后硬着头皮回复道：“好的，老板!”
蓝海集团楼下有一条小吃街，各种美食琳琅满目，付小敏心想，这个申岁倒是不挑食，买什么估计行!于是她按照自己的喜好买了咖喱鸡、三杯鸡、椒麻鸡，还有海鲜蔬菜豆腐，还有一份大酱汤和两个菠萝包。跑了三家美食店，才凑齐了午餐。
付小敏就顾着自己要吃什么了，完全忘记申岁不吃姜这件事。在电梯口她闻了闻香喷喷的美食，抬眼时余光中出现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头，带着老花镜，头发半白，西装革履，他凑近付小敏，低头闻了闻，然后说道：“小姑娘，是哪家送外卖的!问着味道不错!”
付小敏气急败坏躲进电梯，然后按下16层，企图将这个死老头关在电梯外，但是他还是跟着进来了。付小敏见他呵呵呵笑起来，忍不住道：“老头!本来不想跟你一般见识的，可是你居然还嘲笑我!我不是什么送外卖的!记住啊!我是……”付小敏刚要脱口说出她的身份，又把话吞了回去。她想还是要低调一些。
在电梯里付小敏脑海里反复出现“送外卖的”这几个字，好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当头一棒打的烟消云散，瞬间脸上挂满褶子。她从头到脚审视自己的穿着，镜子里的她着装确实有点土……时尚……。
电梯停在了16层，她想终于可以不再见到这个老头了。他朝着申岁的办公室大步走去。
“吃饭了，老板!”付小敏吆喝似的叫道。
她将打包回来的菜一一打开摊放在桌子上，满屋子香气四起，看着就流口水。她迫不及待，偷偷尝了一口三杯鸡，没想到申岁很快发现了：“这么没教养，怎么有资格做我的助理!”
付小敏心情瞬间崩塌，脸色发青，忍着没说话。
申岁坐下来，拿起筷子，欲要夹菜，却抬眼看付小敏一眼：“怎么都是鸡!”
付小敏回答：“老板!咖喱鸡、三杯鸡、椒麻鸡……虽然都是鸡，但是味道却不一样，不信你尝尝看!”
“怎么有姜!”申岁皱眉道。
付小敏一时忘记了，手心里都是汗，两手揪着裤边道歉：“对不起!我……忘记了!要不我重新去买吧!”
“笨手笨脚的土丫头!是不是没带脑子出门!”申岁生气的责骂道。
“呜呜!”付小敏坐地上大声哭起来。边哭边喊道：“男人不可一日无姜，女人不可三日无藕。”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外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趴在门外想探究竟，这时申峰走了过来。
“瞎胡闹!”申峰道。
“爸!您怎么来了!”申岁脸色立刻明亮起来。
“是那个老头!”付小敏低声嘀咕，从地上爬起来。
“丫头!他欺负你了吧!”申峰道。
付小敏拂去眼泪，睁大眼睛看向申峰，她眼睛里冒着无数问号。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围观看笑话。她委屈道：“我……不知道您是……对不起，对您无理了。”
去悉尼的飞机已经航行了七个多小时，飞机外面的光线已经失去棱角，慢慢变得和蔼可亲。从北京到澳大利亚，要经过老挝、缅甸、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
“岚，你说为什么人生永远充满不确定性。”付思阳心绪不宁道。
“人生虽然充满不确定性，但有控制的可能性，同时也保留了不确定性。任何精确设定都没有这样来的刺激。”申岚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也对!生活的不确定性正是我们希望的来源。”付思阳思考了几秒回答。
“我送你一句至理名言：Don't worry，be happy。”申岚用浑厚有力的声音在付思阳耳旁念出这句话。
“哈哈哈……”申岚用《千里之外》这首歌唱出了这句话，付思阳脸上立刻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快乐。
“别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摸摸这。”申岚把付思阳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这里有一颗永不熄灭的灯，只为你一个人而亮。”申岚继续道。
付思阳右手揣在申岚的胸口，头靠在他肩膀，内心充满疑惑的那一角就这样慢慢清晰起来。
“每个人都应该面对自己的生活，春夏秋冬，各有各的美和忧伤。你的朋友会度过最艰难的时光的。你也只管去过你的生活，老天自有安排。”申岚继续用温柔的语言、温暖的拥抱和一颗阳光的心去化解她的担忧。
“谢谢你，岚!我爱你!”付思阳第一次开口说出这三个字，仿佛一辈子很长，又十分短暂，转瞬即逝。或许邢梦子的婚姻给她敲响了一个警钟：爱需要表达，爱需要各自拥有独立的人格，又相互依靠。
这一天变得漫长极了!终于夜幕降临，刺骨的寒风吹着街头行走的人们，难得见到晚霞红的如此动人，快过年了。钱雨果穿着貂皮大衣，细长的腿上穿了一双高筒皮靴，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她好像在寻找什么，在街头来回穿梭。
“老板!帮我把这个水晶球包起来!”钱雨果看着橱窗内的一个摆件说道。
她还是对申岚恋恋不忘，上次她去找申岚的时候，不小心将一模一样的水晶球打碎了。她忽然想起来要买一个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