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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400)+番外

有一次她们俩互相串着作业交功课,她的山水、菁菁的蛱蝶一起放在师父师母面前,她们俩以为总可以以假乱真了,彼此熟悉套路、模仿对方的笔意纤毫之差而已。师父师母还没有开口,董亚宁便嗤了一声说这不是作弊么?点着菁菁的蛱蝶便说:这明摆着是粟菁菁的,翅膀儿跟被雨浇了似的沉,湘湘画的,在兰叶儿上停着,都觉得会跟兰叶儿一起飞起……半晌没有人吭声儿。师母不说话,倒是师父说,湘湘的山水倒是进益了……

屹湘拿了画笔在手里,空空的,虚虚的,在扇上走着。

这一夜,对她来说,会格外的漫长。

她知道。

****************

董亚宁进包间来都没有敲门,直接便是一脚踹过来的。

哗啦哗啦摸牌的声音停下来,正在里面打麻将的佟金戈和叶崇岩几个同时抬头看他,不过谁都没有出声,齐齐的都在等着董亚宁开口呢。他不开口,他们等了片刻,也就安稳的坐着继续码牌,当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董亚宁坐进沙发里,看了眼屋里的人,“怎么就你们几个?急三火四的叫我来?”他脸阴的马上就能来场暴风雨。

金戈刚刚电话里就知道他是回了趟家,才硬叫他来的,这会儿也最知道他心绪不佳,就没抢在头里说话。

崇岩听见问,笑着回道:“不就我们几个嘛?我们就想坐这儿聊聊,意思缺了你又不行——要给你叫几个妞儿来嘛?”

第十九章 支离破碎的夕颜(三)

董亚宁晃着过来,从金戈手里拿过烟来点上,狠狠的就给了崇岩一下子,说:“放P!这会儿说这种不咸不淡的。”

“怎么不咸不淡了?别说这会儿在这儿,就是大半夜的在月亮上,那不是随叫随到嘛?这不是不问明白了你的意思,不好先替你做主嘛?说吧,要什么样儿的?要友情客串的,还是要明码标价儿的?要熟的,还是要生的?”叶崇岩还瞄着面前的牌码子,一叠声的问。“画个道儿,我马上办到……哎,上一把谁的庄来着?”

“真TM糊涂蛋一个。”董亚宁又给了他一下子。

叶崇岩摸了下头顶,笑着问:“Jessica那儿彻底了了?”

听他问起陈月皓,董亚宁阴沉的脸上木木的。

几个人看着他那样子,好像陈月皓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极是陌生。

佟金戈还倒没怎样,坐在他对家的季家同就说:“难怪人说你面冷心冷,这人一走茶就凉啊?好歹人也跟了你一阵子——我听说她病了有几天了。你不是不知道吧?不亲自去,慰问下也是应该的吧?”

“就因为你这么个怜香惜玉的脾气,才每回都弄出些拖泥带水的事儿来。要是有情有义的,那就该打着明媒正娶的谱儿。要是各取所需,那就好合好散!要不然成了什么?再说了,快别逗了,就凭董哥?你问问Jessica试用了之后,倒贴愿意不愿意?”说话的是平时不太在一起玩儿的朱平雷。板着脸,把一通很不像样的话四平正眼的说出来,愣是像说笑话了。尤其是最后一句,更不像样,惹的几个人顿时笑的手里的牌都散了。董亚宁本来是毫无讲笑的心绪,听到这儿也笑骂了一句。

“哦,这就是用着好,这会儿才病呢?”叶崇岩闷声笑着。

“嗯,相思病。”朱平雷笑道。

“我看你们是活够了。”董亚宁骂道。

“得了得了,别说了。真不像话。”佟金戈摆手。

朱平雷仍是一本正经的说:“找个妞儿是容易,可你们老几位还别嫌我话儿糙,MD,现如今找个清汤挂面儿的换口味都难。还有,那一个个整的那脸,拿眼一瞅就软了,谁还有胃口!”

董亚宁手里的烟照着朱平雷就戳过来了,红彤彤的烟头,冒着青烟。朱平雷倒也不躲闪,脸迎着烟头就上来了,直问着董亚宁道:“你说是不是吧?是不是吧?拎一个出来就是黄金比例魔鬼身材,看着看着就怀念那些年里,有那么个把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丫头,多水灵多滋润。这可惜了那会儿,倒是见天儿的惦记着找波、霸打、炮。”

一桌子几个人到这会儿都笑翻了,点着朱平雷直骂。

“骂我干嘛?你们不是啊?那失敬、失敬了哥哥们!”朱平雷嘶嘶的吸着凉气,“奇了!你们今儿合起来装正经人?都是什么好物件儿呢——我告儿你们说啊,我可……和了!拿钱、拿钱!”他一把推倒牌,笑嘻嘻的。

桌上洗牌的洗牌,骂人的骂人,笑出了一团喜气。

董亚宁依旧站着,四周围的笑声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盯着金戈的牌,抽烟。脸色倒是越来越和缓了似的,并不跟刚刚进来时候那么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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