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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541)+番外

有些刺目。

屹湘眯了下眼睛,眉轻轻一蹙,说:“的确说过。”

“言过其实了些。我一直把这评价当成是鼓励。”邬家本轻声说。

“并没有言过其实。Vincent毒舌的时候多,肯夸奖人一句,总像是皇上施恩。但看人是非常准的。他说你可以,就一定可以。”屹湘说。

Vincent……他走了,还有谁来对她毒舌?

“其实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是另外一个版本。”邬家本抱着手臂。

屹湘看着他这个小动作,漫应着:“哦?”

“当时在DG的酒会上,Vincent有些醉了。他说51Woo也许会超越LW,但LW有Vanessa,那就迟早有一天,会反超51Woo。还说,LW有Vanessa,可保至少20年霸主地位……Vanessa,你知道20年霸主地位这话说出来,在时尚界是怎么样的一种狂言和野心吧?”

屹湘听到这里,居然笑出来,她说:“这个Vincent……开玩笑不是这么开的。”笑着,擦了下眼角。

“那时候的确被绝大多数人当成了笑话,因为没人知道什么Vanessa。”邬家本说。

屹湘笑着摇头,说:“进去吧,笑话好冷,外面更冷。”她说着,就打了个寒战。有点夸张,也开玩笑似的,但她知道,这也是此时她最正常的反应。

陈太来开了门,见他们俩站在外面说话,忙让他们进门。

“外面下着雨,做什么站在那里聊天呢?”陈太打开门,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具是一身黑衣,脸上又都有着萧瑟的表情。

邬家本对姨母微笑下,说:“又不冷。最近总是下雨。”

“是啊,总是下雨。”陈太看着沉默的进门换鞋的屹湘,问:“你们都来杯咖啡吗?我刚煮好了咖啡。算着时间你们该回来了。”

“好的,弄一点,谢谢。”邬家本说。

屹湘坐到门厅的台阶上。

她提了换下来的皮鞋,放到鞋架上的时候,转眼看到那只大花瓶——当做伞捅的大花瓶里,几把用旧的黑绸雨伞斜插在里面——她抽了一把出来,抖了抖,刚握住伞柄,就听在她身后的邬家本阻止她:“别撑开!”

这一声喊的很高,她回头。

第二十五章 雕栏画梁的崩塌(四)

邬家本也许是因为自己这厉声一叫有些失态了,显得尴尬,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说:“屋子里撑伞,不吉利的。”

陈太从厨房里端了咖啡出来,正巧听到,便说:“家本,你还迷信这个哪。”

屹湘把伞放回去,站起来,跟着陈太到客厅坐下。

身上一股重重的潮气,她把外衣脱了。

“真不知道你还记得这个忌讳。”陈太说。

家本拿了杯咖啡,说:“习惯了。”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看着杯子里热气腾腾的咖啡,过了一会儿,“阿姨,您也总是把咖啡煮到烫口。”

“我也习惯了。”陈太说。

屹湘静默着,听着这姨甥俩的对话。咖啡在烫口的温度其实很难喝。她第一次喝到陈太煮的咖啡,就觉得不怎么好。总是要停一会儿再入口。她从未提出过异议,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个习惯,是陈太为了纪念过世的陈先生。总有些东西,是活着的人,为纪念往生的那些人而保留的。

邬家本说:“我小时候,有一次因为在屋子里撑伞,被妈妈打了一巴掌。”

陈太和屹湘看向他。

他舒了口气,把咖啡喝光,说:“那天我以为自己半边耳朵要聋掉。还好没有。不过就算聋了也没关系,眼睛好,能分辨色彩就好了。”

“家本……”陈太皱眉,看看他,又看看屹湘——屹湘低了头喝咖啡。

邬家本看看表,“我约了人,到时间了。先走。”

“不是说可以吃完晚饭再走?”陈太说着站起来,拿了一个包好的礼品盒给家本,“这是你要的东西,拿好了。”

邬家本穿好外衣,接过来礼品盒,掂了掂,贴面吻了下陈太,又转头对屹湘说:“改天一起吃饭。”

他的目光在屹湘脸上停了片刻,没等屹湘回答,便转身走了。

屹湘跟陈太并立在落地窗前,看着邬家本出门、上车……上车之前特意回过头来,往她们所站的方向望了一眼,才上车离去。

“我这次回来的匆忙,应该给您带回来的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拿。下次吧。”屹湘尝了口咖啡。苦涩的,香酣的,到了她喜欢的温度和程度。

“我等着。”陈太坐下来。家本一走,屋子里显得空旷许多。只有睡觉的墨菲打着呼噜。

屹湘仍对着外面,说:“金阿姨,租约到期之后,我就不续租了。”

陈太“嗯”了一声,拿着奶壶,示意屹湘要不要添,似乎对屹湘提出的事情一点都不意外。屹湘摇了下头,说:“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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