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多,丹吖芒(57)+番外
显怀之后许熙晨就不让她去学校工作了,也不让她常用电脑做翻译,怕她无聊去书店买了很多书在家里让她看,还专门按照她不久前收藏的微博图片重新布置了书房。
背单词、散步、做饭、做家务、听歌、读书、做笔记,许梦瑶在家里也没怎么浪费这段时间,过得还算充实,甚至因为看了很多文学类书籍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许多。
许熙晨也觉得自家老婆实在是省心,能吃能睡每次孕检也没什么问题,根本没同事说的那么玄乎。
谁知从第七个月开始,许梦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肚子越来越大,她睡得越来越不安稳,脾气也只增不减,不经意一句话就能让她哭到停不下来,一生气就连着好几天不和许熙晨说话,做饭只给自己做,只让他吃自己剩下的,睡觉把他赶到客房,自己得意洋洋地占着主卧。
一开始许熙晨挺摸不着头脑,生气倒没有,毕竟他从七个月前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是他如今一心宠着许梦瑶,也心疼她,只想着揣摩她心意顺着她让她开心。
细心如他,几次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许梦瑶突然的转变。
她月份上来难受是真的,情绪敏感也是真的,可那些看似蛮不讲理的闹腾却都是为了他。
她的脾气大了总是想和他闹,可又知道他本身工作压力大,怕自己口不择言让他难受所以就躲着他。
做饭只做一份看上去肉菜都有营养得不得了,可她其实没什么胃口,怕他跟着不好好吃饭,就自己先挑着吃一点,最后剩下的都给了他。
肚子大了她每天都睡不安稳,一个晚上醒来好几次,怕吵到他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就把他赶到客房让他能一觉睡到天亮。
许熙晨看到她在笔记本边角里写的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一时心里说不出来的暖意与疼意。
小猪小猪,还真是只猪。
悄悄打开书房的门,一段熟悉的旋律传出来,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歌的时候就看到原本应该静静躺在软乎乎的沙发上看书的身影闭着眼睛呜咽着泪流满面。
他心里一紧,满心满眼都是自家乖巧可怜的小妻子,哪还有心思管别的。
几步过去蹲下,轻轻用手擦去她满脸的泪,柔着语调问:“小猪宝宝不哭了,怎么啦?是孩子闹你还是什么惹你伤心了,嗯?”
她迟钝地睁开眼泪汪汪红红肿肿的眼睛,抓住他的手,抽抽噎噎地:“你、你还记得这首歌吗?”
他没办法,只得分出几分注意力听充盈整间书房的音乐。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他的手指抹掉她眼角沁出的一颗颗泪珠,半晌,点头:“记得。”
他们都想起了那个时候。
高考离校前一天,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很僵硬。
他一下课就离开座位找别人玩,她不是去办公室就是全神贯注写作业,连眼神的交流都少得可怜。
下午两节课后,广播通知全体高三学生去礼堂,那个三年都凶凶的女教导主任坐在最上边,缓缓说起“毕业”,说起“离别”,说起这些天大家刻意回避却一直抛不开的字眼儿。
她本就感性,害怕离别,又加上他的原因,一下哭的不能自已。
从礼堂到教室,她的眼泪愈加汹涌,湿了半只校服袖子,又湿了最后一张测试的数学卷子。
沉闷的气氛里,除了她一个,大家都笑着聊天打闹。
眼泪慢慢收住,她静静坐在座位上看着那张卷子发呆。
下一秒,耳畔有旋律缓缓流淌。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把耳机塞到了她耳朵里。
曾经听过很多遍的歌,在那一刻却像是未来果真会经历的事。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她哭得更加厉害,身体微微颤抖。
他看着她半晌,凶道:“不许哭。”
充满威胁的语气,她一点一点把悲伤逼回去,和他对视。
泪眼朦胧里,他的眼神千万,又空无一物。
摘下耳机,把手机退回去。
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好似说了千言万语。
他坐在她旁边,情绪也有些翻腾。右手环过她肩膀轻轻拍着,左手抚摸她的肚子,塞满了小小的双人沙发。
她身子没动,扭着头趴在他肩上,那一块很快湿得透彻:“你、你当初给我听这首歌……是不是、是不是就想着……要我嫁给别人,呜呜……然后你再娶、娶一个貌美如花的大美女做老婆?”
许熙晨哭笑不得,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她带着哭腔气冲冲地:“想得美!我就赖着你就赖着你!”
估计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解气,左手狠狠拍了他一下,又舍不得地揉了揉。
他失笑,心里更软,拉过她略显浮肿的手,捏一捏,低头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是比以前更浓的奶香味,伴着甜甜的香芋味。
“我家小猪宝宝最美了,我只喜欢我家小猪宝宝,就想小猪宝宝赖着我、嫁给我,一辈子都是我的宝宝。”
“真的吗?”许梦瑶仰起头来,眼尾红红,鼻子红红,惨兮兮的。
许熙晨直起身,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得宠溺:“当然啦,小可爱。”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听他这么一说,气势汹汹地哭劲儿一下就偃旗息鼓了。
“真的,老婆,我爱你,只爱你。”
暖黄温馨的小小书房里,许熙晨疼惜地吻走自家老婆脸上残留的泪痕,满是爱意地印上挚爱之人的双唇……
是夜,许熙晨尽心尽力把自家小猪宝宝哄得睡熟之后,打开音乐软件翻看那《同桌的你》下面的评论,回忆有之,感慨有之,圆满有之,最多的,还是遗憾。
看看身边人的睡颜,他心满意足地得瑟:“我高中两年的同桌分别五年后成了我的女朋友,现在是我的妻子,再过两个月是我孩子的妈妈。”
(二)谁是宝宝
许熙晨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作掌上明珠,他的微博里转发过好多别人晒女儿的微博,最后果真如愿以偿了。
许梦瑶怀胎九月,不多不少刚好预产期那天生下一个六斤八两的小公主,许熙晨给她取名“许恬”,从此沦为女儿奴,整天“恬恬”地叫,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女儿,朋友圈彻底成了“我家小公主的成长历程”。
但是从始至终,他从来都没叫过叫女儿“宝宝”,即便是当时许梦瑶还挺着大肚子,他也只是说“孩子”。
这辈子,他只叫一个人“宝宝”,即便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从年少情浓时第一次掩不住心里的悸动叫出口时,这个称呼便从此有了主人。
怀孕的时候许梦瑶也想他哄着自己,对这个一直被叫的称呼习以为常地没什么特别感觉,可是孩子都出生了,他仍旧每天“小猪宝宝”“小猪宝宝”地叫,她就有点难为情。
可他理直气壮到极致:“怎么,我的宝宝还不让我叫了?孩子是很多人的宝宝,我的宝宝就只有你。”
***
许恬小时候简直是许梦瑶的翻版,可爱得不得了,特别招人喜欢。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小舅小姨小叔都超级宠她,经常都给她买很多好玩的玩具和好看的衣服。
小伙伴们都很羡慕她,她却一直很羡慕自家宝贝妈妈。
因为她最喜欢的、也是最爱她的爸爸看上去更喜欢的,很明显是自家宝贝妈妈。
一起去超市的时候,她想吃棉花糖,赖着爸爸撒娇了好久爸爸才同意给她买一袋,可是上一次宝贝妈妈说起她想吃的时候,宝贝妈妈还没伸手,爸爸就很快拿了好几袋不一样口味的放到了购物车里。
一起去散步的时候,她跑到一个高高的台阶上去看角落里绿绿的小草,宝贝妈妈在后面跟着她,爸爸在下面等她们。要下去的时候她不敢直接,喊着要爸爸抱爸爸也只是用两只手卡着她的胳肢窝一下把她放到地上,却把正要跳下来的宝贝妈妈结结实实抱了起来,还责怪宝贝妈妈那么高跳下来扭到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