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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何以家为(44)+番外

作者: 水荷澹澹 阅读记录

“过年的时候,我去接明台回家吧!”丁薇想了想,“虽然我不懂中国年的意义,但父亲曾经和我说过,过年就该一家人在一起,哪怕只是一顿饭,也要团聚。还有……守什么的,要一夜不睡?”

“是守岁。不是一夜不睡,而是一家人要等到过了12点,年过了才睡。大嫂守过岁?”

“你是说,按中国的时间吗?”

法国和中国时差7个小时,在法国,除夕入睡的时候,中国的时间也早就过零点了。

“是我忘了,”阿诚将车停在火车站,“大嫂,我送你上车。”

“不用了,明楼那边这几天一定很忙,你回去吧!”

“那好吧!”阿诚从后备箱取出丁薇的行李递给她,“大嫂路上当心。”

“好。”

北平火车站。

丁薇提着两个小行李箱下了火车。出站后,她拦了一辆黄包车:“去粉子胡同。”

黄包车拉着丁薇到了目的地,她提着一只行李箱下车付钱。紧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了车:“去和敬公主府。”

提着箱子,丁薇拐进一条右手边的一条胡同,连着拐了好几道弯,她走到大路上,又拦了辆黄包车:“去燕京大学。”

见到丁薇前来,司徒雷登的高兴是溢于言表的。他将拟定的时间安排递给丁薇:“讲座安排在明天上午,下午的时间给学生们提问,你看怎么样?”

丁薇没有意见。

第二天,她顺利地完成了讲座,下午的时候,更是被学生围得水泄不通。本打算三个小时的学生提问,足足进行了五个小时还没结束。她感受着这里学生的求学热情,心中感慨,如果生在太平盛世,这里,将出现多少国之栋梁?

离开燕京大学的时候,不少学生都在问她什么时候会继续讲下一课,她看着这些进步的青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叹了一口气,改道去马市大街。

穿过好几条胡同,丁薇到了一处四合院的门口,她轻叩院门,三长两短。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将丁薇请进院子里。

“玫瑰同志。”

“月印同志,你好。”

这处四合院的主人,正是张月印同志。他带着丁薇穿过门堂,到了里屋。一路进来的时候,丁薇注意到,这里有三个警卫员,在她进屋后,就有人去门口警戒。

“这么急找我来,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吗?”

“是。”张月印给丁薇倒了一杯水,“第一,叛徒已经找到,你原本在上海的任务可以停止了。”

丁薇松了一口气。

“第二,根据可靠情报,日方打算借用军统和76号的走私线路,向731部队输送物品。”

“731部队的物品?实验器材吗?”

“只怕不止是实验器材。”张月印说,“极有可能,是半成品。”

半成品?那不就是……病毒吗?

“日方最近发往东北的船,大多会遭遇我们的袭击,因此,他们一方面清查,一方面打算开一条上海的线路,用军统的走私行为,掩人耳目。伍豪同志分析,前期,他们应该会先输送一批实验器材,待确定线路安全,就会运送病毒,做人体实验。”

“你的任务是,确定载有病毒和细菌的船之后,炸毁它。”

丁薇道:“炸毁这艘船,仅靠我一个人很难办到。”

“你尽快和蛇医取得联系,她所在的行动小组,可以协助你。同时,这件事情,还有一个人能协助你。”

“谁?”

“他姓萧,叫萧坚。”

萧坚?在丁薇的记忆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青帮的人?亲日派,手上有医药公司股份的那个?”

“对。”

丁薇明白了:“我明白了,在这个污浊的世界,要更好的活下去,得先给自己披上一件污浊的外衣。月印同志,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恩,我和伍豪同志都相信你的能力。”说话间,电话响了,张月印说,“应该是伍豪同志的电话,你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要和他汇报的吗?”

“有。”

☆、第 39 章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天,感觉稍微好一点点点点了。写到男神,真的是怎样都觉得自己写不好……

这章补全,不算周六的更新。周六另有一章,晚上更。

周日双更,把之前欠的补上。

张月印接了电话,几句话之后,将听筒递给了丁薇。

“玫瑰同志。”

“是。”

对丁薇来说,在她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伍豪同志于她,是极其重要的一个人。可以说,如今她走上这条路,选择来到这片土地,都与伍豪同志有极大的关系。

“你主动提出向我汇报工作,定是有了什么重要的发现。”这是一句肯定句,并非疑问句。

“是,”丁薇说,“我以为,蒋公并非诚心抗日。”

“为什么这么说?”

“不久之前,我在香港见到了戴先生,他问我,如何看‘攘外必先安内’。我觉得,这是一种试探。”

电话那头问:“说说你怎么回答的。”

丁薇将自己当时与戴笠的对话如实复述给伍豪同志。

“说完了?”

“对。”

“狂妄自大!”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对丁薇的训斥,“你在上海,也是这么行事的吗?”

“我认为,高调是对我最好的伪装。我的身份,我本该保持高调。若是过于低调,反倒会引人怀疑。”丁薇争辩。

“是吗?那你觉得戴笠信任你了吗?新政府的人对你消除怀疑了吗?”

丁薇不敢回答,沉默之后,她说:“我……接受您的批评。”

电话那头纠正她:“接受批评不是最重要的。”

丁薇知道,伍豪同志在等她自己答应改正。

“……我会改正的。”

“改正什么?”

“藏拙、收敛、适度。”

“不仅会说,更要记在心里。”训完了丁薇,伍豪同志的语气微微缓和了些,对他来说,丁薇是同志,也是看着长大的一位小辈,两人之间,还有私交在,“我训斥你,是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我明白的。”是美人叔叔告诉她要学会“看破不说破”,教导她收起那些锋芒,懂得什么叫藏拙,什么是收敛。丁薇知道,如今美人叔叔对她的教导,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也是领导对下属的关心。

“你汇报的情况,还是很重要的。”伍豪肯定了丁薇汇报的工作,同时叮嘱道,“但你要记住,如果有重要情况,除非迫在眉睫、来不及汇报,否则不可私自做决定,一定要和张月印同志汇报。”

“是!”

“叫他来听电话吧!”

丁薇将电话重新递给张月印同志。她的心情有点沉重。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好一切。然而,纵然她自认自己解决得很好,可是所有的一切真的可以如她预料地那般发展吗?

“玫瑰同志,”张月印已经结束了和伍豪同志的电话,他重新和丁薇在桌前坐下,“虽然你的工作听我的指导,但你毕竟是共产国际的人,因此,你在上海的工作,有极大的自主权。但是也是因此,我更加要提醒你,你在敌后,要顾全大局,切莫冲动行事。尤其是,伍豪同志也让我提醒你,戴笠并不是轻易信任他人的人,你自己要小心。”

丁薇有几分不以为然:“他的确没有信任我。可他查过我的背景,并没有查到什么。”

张月印闻言,不禁提高了几分声音:“没有查到,不代表永远查不到!玫瑰同志,在敌后,谨慎是你要时刻记在心上的准则!你过分急于现在日本人和新政府扯上关系,只会增加他们对你的怀疑。中国有句话,叫作放长线钓大鱼。你不知道你懂不懂什么叫闲棋冷灶,但我请你一定要记住,不可冒进。更不可心存侥幸,戴笠对你的怀疑不会停,你自己要小心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