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深表认同:“是啊,钱在咱们自己手里最好,儿子和儿媳才会怕我们,巴结我们!”
田老汉累了,道:“这都折腾了好久,你还不累呀,我可累了,我要睡了。”
田老汉话音一落,门外一道黑影一闪,离开,来到走廊尽头,看了一眼捶着茅草屋的门,高声叫着要进去的田家安,然后来到茅草屋的后窗,翻窗入内。
小满和林氏已经睡下。
小满听到动静,支起半个身子道:“姐姐你上个茅房好长时间啊。”
“嘿嘿,我那个……大便呀。”采薇道,脱了衣服也上了床躺下。
门外田家安仍在捶门,声音隐含着怒气:“慧儿,你这样把我关在门外是什么意思?”
小满有些不安的朝门口看了看,问采薇:“爹还要在门外捶多久的门呀。”
“捶累了自然就不捶了。”采薇声音里含着厌恶,“真是个讨厌的爹!就是因为他在外面,害我去个茅房都不敢走门,还得翻窗!”然后搂着小满道:“别理他,咱们睡觉。”说着,闭上了眼睛。
门外田家安继续在叫:“小满,采薇,你们给爹开门!”
采薇在心里冷哼,想要我给你开门,做梦去,我放一把火就是要把你引出屋去,又怎么可能放你进来!
刚才采薇在厨房的废墟那里煽风点火完毕,便牵着小满回到茅草屋并且把门从里面拴紧,等田家安从失火现场回来的时候她们母女三个都不给他开门,随他在外面呼叫捶门,而采薇借口上茅房,翻出窗外,躲在大房和三房、田金菊还有田老汉的房门外偷听了个遍,见他们都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这才放下心来。
前几天,她请小松鼠们半夜帮忙把剩下的十两银子送给那个算命先生回来之后,在牛皮袋里装上鹅卵石,叫小松鼠又放进马氏在厨房里藏银子的那个地洞里,不然今天还不好演这么一出,至于季氏的那个装银子的布袋用不着就一把火销毁了。
她在心里暗笑,两只母狗咬,咬,最好咬个同归于尽,姐才高兴!
至于今晚非要跑到张婶家借宿,是想有人证证明自己和田家的失火事件没有关系,可是还没用到张婶,田金菊和魏氏的一番话就打消了田老汉的疑虑。
只是采薇心中有个疑问,田老汉反反复复说,他对藏私房钱零容忍这一点主要是做给田家安看的,他为什么要对田家安演戏?难不成这里面另有隐情?可隐情是什么呢?
采薇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门外的捶门声和田家安的呼唤声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她都没留意。
等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采薇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林氏坐在炕边坐鞋,她已经做好了一双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是一双玫红绣花的鞋子,而她手里的一双花布鞋也正好完工。
采薇怔怔地看着林氏,蹭到她身边,红着脸吭吭哧哧地问:“娘,爹昨晚那个你了吗?你肚子没事,要是有事,我去找伍大夫。”
林氏懂采薇在问什么,跟女儿说起这个,她也是万分不好意思,把头低得很低:“没有呢,都失火了……娘没事。”
采薇这才放心下来:“娘,你身上有任何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林氏点头,咬断线头,瞥见小满也醒了,嘴角慢慢扬起一丝慈爱的笑意:“你们都起床,把新衣服新鞋子穿上,赶紧梳洗。”
姐妹两个都高兴的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穿上新衣服新鞋子,衣服故意做得有点大,是想多穿两年,鞋子稍微大一点,也是为了穿的时日长一些,因为她们姐妹俩都正是长身体的年龄,不做大一点,过个年就小了,但姐妹两个还是都很高兴。
☆、第六十一章新衣
小满扬起小脑袋看着林氏:“娘,我想带头花。”
林氏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好你们姐妹一人可以带一朵头花,另四朵留到过年戴。”
小满高兴地小脸都笑成一朵花了,赶紧去院门前的水塘边洗漱过便跑了回来,以前厨房没失火的时候,马氏都不让她姐妹二人在厨房里梳洗,说水缸里的水是她们大伯挑的,她们不能用,昨夜厨房失火了就更不可能去厨房洗漱了。
小满拿起梳子梳头,编好了发髻好戴头花。
这时采薇也洗漱完毕回来了,见状道:“我去烧一锅热水,我们两个把头洗了再戴花儿。”
小满马上表示同意。
姐妹两个拿着水桶到池塘里舀了两桶水回来,在茅草屋前的小灶上烧热了,两个人都把头洗了,这时早饭也熟了。
今天一大早,田老汉就指挥着田家平三兄弟搭了个简易的茅草棚先用着,等过两天请匠人来正儿八经盖间砖瓦的厨房。
因为金宝银宝和田家安一个月就回家住两天,所以今天的早餐也与往日不同,有手擀面条,还有油炸的土豆饼。
当然油炸土豆饼饼只有金宝、银宝、小宝、田家安和田金菊以及田老汉老两口有,其他人都只有小葱面条,金宝银宝他们的面条里还各有三个荷包蛋。
不过今早家里又杀了一只母鸡,炖了鸡汤,这个鸡汤是特意为田金菊炖的,魏氏心疼她昨夜遭了那么大的罪。
除此之外,桌子上还罕见的放着一盘干辣椒炒酸豆角。
每人一大碗手擀面,林氏母女三个完全吃得饱,她们母女三个各端了一碗面,然后搛了一些酸豆角在碗里,就和往常一样,坐在墙角的小板凳上吃。
采薇姐妹两个一身新衣出现在堂屋,如明珠生辉一般夺人眼球,满屋子的人都盯着她姐妹两个看。
田金菊眼里满是嫉妒,恨恨的咬了一口手上的鸡腿,小宝看着田金菊手里的鸡腿馋得直流口水。
秀枝装作漫不经心的瞟了采薇姐妹两个几眼,竭力掩饰住自己妒忌的发狂的情绪。
季氏夫妻两个重男轻女,虽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可是并没有优待,每年也只有过年和生日的时候才能添置新衣,现在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有打补丁,可也已经洗得褪色了,跟采薇姐妹两个现在身上穿的新衣来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虽然也有几件见人的衣服,可平时季氏不让她穿,留着走亲戚时才让她穿。
大草小草则直接找马氏:“娘,我们也要穿新衣服。”
马氏笑咪咪道:“娘没钱,你们找采薇姐姐要,她们是姐姐,准保给你们,再说她们的衣服做大了,你们穿正合适。”
大草和小草跟采薇姐妹两个差不多大,因为吃的好,身高还要高一些。
大草小草闻言,转头就向采薇她们要,小满顿时紧张起来。
采薇冷冷道:“我们就身上这一身衣服,给了你们我们光着身子不成,还是你们的娘给我们做新的?”
接着眼珠一转道:“其实你们娘的本意并不是要你们向我们要,你娘又不是不清楚我们哪有什么衣服,哪会那么狠心要你们姐妹两个把我们身上唯一的新衣服给要去,她实际的意思是,要你们向姑姑一样,姑姑多少衣服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姑姑是你们的长辈,给你们几件衣服是理所当然的。”
田金菊眼看当场就要翻脸,马氏忙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向你们采薇姐姐要了,她最小气巴拉的,自己不给也就算了,还挑事!”
然后对着田金菊陪笑道:“小姑最是聪明伶俐,可别上了某些人的当。”
田家安皱眉道:“采薇!你三婶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听不出来?非要挑事不可!”
采薇道:“原来如此,所以以后三婶说什么我都只当玩笑。”
田家安脸上现出怒意:“哪能句句都是玩笑话?”
采薇道:“那该怎么区分?是不是对三婶有好处的就是认真话,对三婶不利的就是玩笑话?”
田家安脸色阴沉了下去,却无言以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