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王老头(33)
乔福山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嘛?谁不想住砖瓦房?”
“那您家怎么还是泥坯房?”王国栋想不通,按理来说乔福山是退伍老兵有津贴,他不应该盖不起砖瓦房。
提起这事乔福山就来气:“还能怎么着?买不到砖呗,咱县就一个砖瓦厂,就县城南边的东风公社,我三年前去买砖瓦,他们说报好数量,交两成的定金。买砖瓦的都要排队,他们造不出那么多来,给我排到了三年后。今年春天我又去问,好嘛,县里要盖大礼堂,把砖瓦全拉走了,所有人的单子都要往后拖一年。”
乔福山说完气的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他们那个砖瓦厂屁大一点,一年才能做出来那么几块砖,有心思盖房子的,都提前五六年开始买砖瓦,我看我再有两年也住不上砖瓦房。”
听了他的话王国栋乐的呵呵直笑,也顾不得管这老头是他大爷辈的了,拍着老头的肩膀笑眯眯地对他道:“大爷,咱的机会来了啊,干嘛等他们卖砖给咱呢?咱自己做砖!”
“你小子说的胡话吧?砖是那么好做的?”乔福山不想搭理这个异想天开的小子,难道他就没想过自己做砖吗?
烧砖的泥坯他们这里倒是不缺,到处都是黄泥,但是烧砖要建砖窑,这个努努力也能解决,但是烧砖最最重要的是要有燃料。
烧一窑砖,时间长的要七八天,短的也要五六天,炉火要日夜不熄,用啥烧?
农作物的秸秆还不够社员们做饭用呢,生产队里收了粮,秸秆也是要按工分每家每户地分配下去。
他们这儿地处平原,没山没林,也就家家户户房前屋后和路边能种点树木,老百姓的婚丧嫁娶都少不了木材,房前屋后的树木就是给子孙后代留的。
道路两边的树木都是属于集体的,就算全伐来烧砖,也是杯水车薪,全然无用,所以说烧砖不是嘴一张就能办成的,要是容易干,他自己早做了!
王国栋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既然这老头也有烧砖的心思,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他抓住老头的肩膀前后摇来晃去:“大爷啊大爷,砖哪不好烧啦?咱这到处都是合适烧砖用的黄泥巴,砖窑就建在你们乔家集前面的水塘边,咱一气儿建上它三四个大窑,一窑砖就够给您老人家盖砖瓦房啦!”
乔福山闻言生气的把王国栋的手扒拉下去,抬手给他脑门上来了一下:“你这个没长脑子的混小子,我缺的是建窑的地方和做砖的泥巴吗?我缺的是烧砖的柴火!”
王国栋挨了打也不生气,继续呵呵笑:“大爷,您这就钻牛角尖了是不?咱干嘛要用柴火烧呢?柴火温度不稳定消耗又大,咱上哪弄那么多柴火去?东风公社用啥烧的砖?他们肯定也没柴火,他们用的是煤吧?咱们也用煤烧!”
乔福山看着笑得乐不可支的王国栋,喃喃道:“你小子比我还会想,问题是烧煤咱也没有啊?咱上哪弄煤去?”
“往北两百里外的顶山就有煤矿,咱去顶山买煤去。”王国栋知道顶山煤矿还是因为他弟王国梁上辈子做蜂窝煤。
王国梁活泼好动,不愿做一板一眼的活计。七十年代末解散了大集体包产到户,他不想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田,又不爱老老实实坐下学习,就想做生意。
王国梁的第一笔生意就是雇了拖拉机从顶山往县里运煤,运回来的煤块粉碎之后掺上黄土,做成蜂窝煤出售,一度成了他们县最大的蜂窝煤供应商。
“去顶山买煤?”乔福山暗暗思量,倒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怎么运回来?人家会不会卖给他们?
“国栋啊,你想的倒是容易,问题是咱去买人家就能卖给咱了?你要知道现在不管干啥都要领导说了算,有上级批示才行。就算买到了,咱咋运回来呢?”
王国栋觉得这些完全不是问题,现在干啥不都要举旗子吗?他们也可以给自己的行为举一杆大旗。
“大爷,煤买回来可以用火车运,咱县就有车站,我看铁路上的火车也经常运煤。”王国梁就爱在铁路两边晃悠,捡拾从敞篷的火车厢里飞溅下来的碎煤渣,在冬天取暖用。
乔福山还是觉得王国栋异想天开:“你法子都是好法子,问题是咋实施?铁路上凭啥给你运煤?顶山又凭啥卖煤给你?”
“大爷,这就是重点了!咱们去找领导,报告领导咱们要在每个生产队都建一个主席大礼堂,礼堂要建三层高,正中挂上领导人的画像。它是用来给社员们集中学习领导人思想,传达上级命令建造的。”
王国栋整肃了神色,沉声又道:“这个礼堂要大,要坚固牢靠,要顶的住洪水,要抗的住地震。每个生产队的礼堂,要能装得下他们全生产队的所有人,这个礼堂,是领导人给社员们的庇护所!”
乔福山听着王国栋用梦幻的声音描述这个大礼堂,嘴张的河马一样大,他怎么都不知道这小子有这么大的野心?
“这个礼堂非建不可,凡是阻挠的,拦路的,都是在和伟大的无产阶级领导人做斗争!”王国栋说完还学着报纸上的小兵形象摆了个造型。
乔福山把嘴吧嗒一下合上了,王国栋这小子有谱,他这口号喊出来,谁敢不让路?
第26章 大忽悠王国栋
乔福山感慨了一下王国栋的脑洞, 觉得这小子的想法有点谱,没准还真能成功呢?
不过问题来了, 为了扯大旗喊口号建的礼堂,在公社建一个就行了, 干嘛每个生产队都要建?
他才不信这小子真是为了口号的原因才建那么多礼堂呢!
“大爷,我说过几年咱们这儿会发洪水,你相信吗?”王国栋俩眼睛直愣愣的瞪着乔福山。
乔福山撇撇嘴:“那有啥不信的,这几年不发,过几年就得发,过几年不发,再过几年还得发, 反正早晚都要发洪水。咱们这块儿黄土地不都是大河冲出来的吗?”
“大爷啊,您说得太对了!对咱们这地方的人来说,洪水经常发, 就是大小的问题而已。”
王国栋觉得自己是钻了死胡同了。
上辈子从八十年代开始,国家已经慢慢的富裕强大起来了, 所以七十年代中期的洪水, 是他印象中这块平原上最惨烈的灾难。
其实在新中国成立之前, 这块夹在两条大河之间的土地,早不知道被两条大河来回地轮着肆虐了多少回,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 早就对河水泛滥习以为常了。
他视若猛虎的大洪灾,其实也不过是槐河的又一次泛滥而已。
“大爷,你看咱们住的都是土坯房, 每来一次小水,大家都得建一次房子。每来一次大水,都会死上许多人。咱有了这个礼堂以后,再发水社员也能有个躲避处不是?”王国栋想让乔福山真心认为这个礼堂有用,而不是把它当做纯粹的摆设。
“这礼堂不白建,最少能用五十年。生产队的室内生产活动,全都能在这个礼堂里面完成。它还能兼任队上的仓库学校会议室,用处大着呢!绝不仅仅是为了喊口号扯旗子用的。”
这点乔福山同意,房子建了能白放着吗?肯定是要使用的。
几个生产队上的粮仓都是土坯做的,每当夏季雨水多时,都要发愁土坯房子返潮渗水闷坏了粮食,在这个还不能让人随心所欲吃到饱的年代,坏掉的哪里是粮食,都是社员们的心血!
“大爷,咱们可以边建礼堂边烧砖,咱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工,社员们可以用出工来换砖,到时候家里要建房的只需要买沙子水泥就好了,这样很多社员家就都能住上砖瓦房了。咱们还可以把砖卖出去,得来的钱去顶山买煤炭,去武县买水泥,去省城买钢材。咱们建这个礼堂都不用花生产队的钱!大爷你说好不好?”
乔福山甩了甩被王国栋说懵了的脑子,又砸吧砸吧嘴:“你想的都挺好,问题是这跟火车站和顶山打交道的事,得领导出面才行吧?咱出面去喊,谁稀得搭理咱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