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不一(27)+番外
心里乱作一团的到底是什么呢？
“你初中最后悔的事是什么？”转到陈辰了。
陈辰飞快地看了一眼颜安，又看了看其他人，“……我，我能不说吗？”
“不说喝酒，一瓶！”一个女生说。
“呃……最后悔啊？最后悔当时错过颜安同学了。”陈辰看着颜安。
一群人包括颜安都愣住了。一时间只听见张宇不合时宜地唱着，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啊，”颜安尴尬地咳了咳，“没事，别后悔。”
气氛达到了高潮。
众人闹着，起哄着，颜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了自己，还没表示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就被强制出了题。“现在开始不说真心话了啊！没意思。”李蔚然笑道，周围人也不停地递眼色，“颜安别怕，很简单！去和陈辰喝个交杯酒！”
被众人推搡到陈辰面前，她才略微抬头看了陈辰一眼。
自己说有一米七八，看着还没有顾杨高啊？
颜安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我……我还是罚酒吧。”
气氛达到了低谷。
颜安酒量还是很差，上一次不知道怎么被灌了那么多酒还能记得顾杨那个吻。
晕晕乎乎的感觉上来的时候，那个吻的感觉在被尘封了好几个月之后又苏醒过来。
后来谁输了谁唱了歌，自己又被罚了几次颜安没注意，脑子里都是刚才对陈辰的抗拒，从心底不愿和他触碰的感觉。
不论是陈辰，还是哪个男生，现在想起来都没有一点点接近的愿望了。
颜安整个人是晕的，但脑子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拿出手机给顾杨发了条信息。真是酒壮怂人胆啊，颜安苦笑了一下。
-你下班了吗？
顾杨倒是回得很快。-快了。
怎么一个字都不跟我多说？颜安觉得这啤酒可能还有点上头。
-你都不想我吗？不问问我在哪？
等了几秒顾杨发了条语音过来，颜安抓起手机放在耳边。
“在哪？”语气里带着笑意。
-我在楼下唱歌呢，喝了点酒，你来接我吧？
“跟谁聊天呢！”一个女生凑过来，“男朋友？”
是想和男朋友聊啊……颜安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下首该你了啊，不会唱还是要喝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游戏，轮流唱随机点的歌，大概是她扫了大家的兴致，不过现在一屋子鬼哭狼嚎也看不出什么尴尬了。
除了……坐在门口抽着烟的陈辰，离得有点远，颜安也懒得再关注他。
-我到了，你出来？
颜安看了一眼手机蹦了起来。半个屋子的人疑惑地看了过来，她突然就想秀一下。
大家看，五中女神顾杨是我……是我闺蜜。
想想都要笑出来了，颜安一屁股又坐下了，发给顾杨。
-在A03，你进来吧，还没结束呢。
-不好吧……你们同学聚会。
颜安瞅了一眼角落里某位带着男朋友来唱歌的女生，两个人正黏黏糊糊着。
-没事没事，来吧。
颜安心里的期待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颜安！你的！会不会唱？”王琦隔着几个人朝她喊。
颜安看了一眼屏幕，这首歌……顾杨好像唱过，但是……但是……
门被推开了。外面的亮光照进幽暗的房间里，大家没注意，以为是谁出去上了洗手间回来。只有颜安有些呆滞地看了过去。
“别装傻啊！喝！”王琦得意地笑着。
“我帮她喝。”
安静。角落里的那一对儿也没了动静。
王琦也呆住了，这场面，她做梦都没想过。
“她喝挺多了，”顾杨往颜安桌前的一堆空瓶子看去，又重申了一遍，“我替她吧。”
“也不都是我喝的。”颜安站了起来，眼前一片金色的星星，她慌忙扒拉开一堆酒瓶，有几个倒了下去发出碎裂的声音。
旁边的人连忙移开脚，颜安已经被顾杨拉了过来。“小心一点！”
王琦回过神来，“你你你替她喝也行。”
“不行。”颜安按住顾杨伸向酒瓶的手，“你的胃……”
顾杨笑了一下，“这点没事儿。”
“或者你替她唱歌！”另一个女生喊了一嗓子。
“对对对！”王琦以光速把话筒塞进顾杨手里，“唱歌也行。”
颜安恍然，瞬间换了一副期待的面孔看着顾杨。
……天空总有云卷云舒，偶有彩虹，万种愁皆是执念在心头，雨过后忆又暖感受，在夜深人静变成了温柔……看不透过去现在和以后，阴晴圆缺有始有终，别皱了眉头丢掉了所有……
在故事的最后尽头，有我陪着你，直到永久……
顾杨对着屏幕唱完了最后一句，才转过身来。颜安看了她一眼，眼圈就突然红了。
真丢人。颜安在一片鼓掌声中低头假装找自己的包，使劲把莫名其妙的眼泪憋了回去。
“我和我朋友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颜安拿起话筒解释，“大家继续玩。”
在众人的惊讶和窃窃私语中，颜安抓住空隙道了个别，带着顾杨逃也似的离开了，走到门口陈辰也没有抬头。
“不玩了？”出了门顾杨问。
“啊，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那种场合。”颜安脑袋还晕晕的。
“是不喜欢，”顾杨笑了，“不过是你聚会啊，提前离开没事的吗？”
颜安低着头摇了摇头，酒好像都喝进脑子里了，不住地晃荡。
见不到想的慌的顾杨，听别人背后说着的顾杨，就这样站在她身边，以她惯有的温柔语气和她说着话。
颜安猛地往前一步，张开双臂。顾杨一个没注意，就把她撞进了怀里。
“……怎么了？”顾杨没敢动，胳膊僵在半空。
颜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鼻子突然很酸。她把脸埋在顾杨肩膀上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吸引着路来路过的人的目光。
等了一会儿颜安不说话，顾杨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又问，“怎么了？难受吗？”
颜安摇摇头，闷闷地说，“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顾杨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怕你忙？因为想要冷却一下你的冲动？因为你也没有理我？
也许都有，也许有侧重的理由，但这些都不是这个场合可以说出口的话。
“……你是不是喝多了？”顾杨皱了下眉，把她扶起来，看着她。
“我没喝多！”颜安红着眼眶，“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不会理我？我在你眼里还是可有可无的吗？我做了这么多努力，想做你朋友，做你闺蜜！你也答应了不是吗？可是然后呢？”
“我……”顾杨张了张嘴。
“你是不是对谁都是温柔体贴不留痕迹？我原来以为你是关心我对我好！我还很开心……”颜安快要哭出来了，声音却突然提高了，“我现在才觉得我是一厢情愿！”
顾杨连忙揽住她拐到一个人少的巷子里，“你……先冷静。”
“我冷静着呢。”颜安倔强地用胳膊抹了下眼睛，“你是不是嫌我丢人……”
顾杨有点头大，这小家伙喝多了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呢。
“我没有……你的同学一会儿从这出来看见就不好了。”顾杨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都快化了，想把她按进怀里使劲揉搓一下。
但是不行。
这样的情况下，她靠近一步都是纵容。
我很在意你，所以不行。
要打破正常的生活太难了，太累了。所以舍不得让你受伤害。
顾杨往后退了一步，咬了咬下唇，说，“我把你当朋友当闺蜜的，大概……是我不太懂怎么和朋友相处。所以不是你不够努力，是我……我的问题。”
颜安猛地看向顾杨，仿佛预见了她要说什么。
“你早该知难而退的，”顾杨接着说，“我不希望我的朋友为了我有什么烦恼……你懂吗？既然这段关系让大家都很累，就各退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