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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难为(45)+番外

作者: 妖童素足 阅读记录

“去打水来给我洗脸。”彩浣吩咐着一旁的小丫鬟,也不打算再理巧织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服侍的是姨娘又怎么样。安姨娘不管事,现在天天和个黑熊大乌龟似的睡觉。就算不睡了,也是安安静静。

就安姨娘院子里那两老妇,都是舒舒服服,没事还搬个板凳在院子里晒太阳。

不过这点,彩浣也不打算和巧织说。自己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好的,彩浣姐姐。”小丫头得了令,偷偷望了一眼巧织姐姐,出去打水了。

其实彩浣说的没有错,安澜院子里的那两老妇呆的是着实舒服。油灯亮着,呼噜打的是震天响。侯爷曾经来过院子她们都不知道。当然,温景苏也是存了不让人知晓的意思的。

但那两老妇是真的不知道。睡的太熟了。

一片梅花,雪里有梅,梅上带雪。幽幽冷香。

安姨娘院子里的人,太少了。想找个能打探到偏院消息的人都没有。

深谙宫里手段的柿嬷嬷,按照常用的手段,是想在安姨娘院子里找个眼睛的。但发现不好办。

那个贴身丫鬟,彩浣。柿嬷嬷暂且还不愿意动。现在动作不宜太大。整个偏院,还就剩下那两老妇。

可那两老妇,底细清白得很。没什么牵挂的人。稍稍派人探了点口风,那两老妇活了大半辈子,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当即那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表示只想安安分分养老。

是,那两老妇只想养老。

都说小妾身份低,安澜原又是个贫苦贱胚子的。只不过爬上了侯爷的床,才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了。那两老妇心底也是瞧不起安姨娘的。但说句真心话,她们还是真心希望安姨娘能在这偏院安安静静呆着,好好当她的妾。

这些都是公主大婚之日前两天的事了。柿嬷嬷也没旁的恶意,只不过是一种生存手段。保护公主的手段。

只是想放个眼睛,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像永安侯府这样的门第大户,簪缨王侯,这往后的宅内阴私争斗,也全是见不得人的。你不出手,别人就会对你下手。

原本着这偏院插不了手,柿嬷嬷也没多大在意。左右公主还未嫁入。但现在,公主和侯爷的新婚之夜的事,却是让柿嬷嬷当真有些忧虑了起来。

一方面,是公主性子犟。而另一方面,也大概是朝廷局势。

但柿嬷嬷左右有些不放心那偏院的妾。毕竟侯爷没和公主圆房,那妾,却是的的确确教了侯爷人事的。

柿嬷嬷宫里脉系深厚,只听说有个之前本是做宫女却使了银子逃了做宫女的女子,竟然因哥哥出事,慌不择路求人求到宫里来了。

原是个笑话的。

柿嬷嬷也不在意。在身旁的丫鬟却一时说道,那女子和永安侯的妾,有两分相像。

这档子事,柿嬷嬷从不插手。若查到她身上,连累了公主就不好了。柿嬷嬷只是让人在那女子经过的路上,随口一说,说她和永安侯府的天仙似的宠妾有那么几分相似。

第38章

左右不过是一个探路的棋子。这没有消息, 也就便是有了消息。与那妾有两分相似,却没惊起任何水花。

柿嬷嬷且就先存了看看的心思,最主要的,还是怎么说服公主放下那执拗性子, 早日与侯爷修好。

来日方长

一夜天明

香炉里的安宁香还燃着, 顶素净的屋子。锦被中的女子,似要醒来。苍白病弱, 冷媚香气混着药香。纤细的身子陷在锦被中,因为低热温度比平时略高些。

待彩浣端了药进来时, 就发现安姨娘已经醒了, 支撑着身子坐在床上正在伸手拢她的发。

彩浣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 安姨娘终于知道她睡觉时,一头那样漂亮的头发会乱糟糟的了?安姨娘的睡相, 瞧着也是个正经睡相的。不过安姨娘的头发也生的好,又滑又顺,冰凉凉的又柔软。

左右, 她帮安姨娘梳发髻的时候可省心了。

“安姨娘,该吃药了。”彩浣道。

将耳边的碎发微微别至耳后,安澜接过了药。

“安姨娘, 老夫人说你身子弱,这几日就不要去请安了。连公主院子的都免了。”彩浣说道着。

安澜将药碗又递给彩浣, 彩浣接过放在了托盘里。望着空了的药碗, 彩浣问道:“可还要再让大夫来一趟?”

安澜半依着, 倒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她刚刚又活了,在瞧见熟悉的场景时,心脏差点又停了。怕是没吓着老大夫,只认为自己医术出了问题。说道起来,还有些愧疚。摇了摇头,安澜轻轻咳了一下。

这一咳

那是把彩浣眼珠子都要惊出来了,只见安姨娘丝白亵衣的袖口,染着艳红的血。

不多,只有丝丝的血迹

但也把彩浣吓的魂都飞了,“安姨娘,你咳血了?!”

安澜看着这袖子上的血,甚是淡淡的平静的。她还没到死的时候。但耐不住一旁的彩浣的声音过于惊吓惊恐,安澜只得出声安慰道:“不碍事的。”

都这样了还不碍事?!彩浣是一点没被安慰到。只觉得安姨娘在逞强。还不待安澜再说什么,彩浣是急急忙忙跑了出去请大夫,连门都没关上。

这外面的寒风就吹了进来,一片刺目雪景。安澜原是半倚着的,只着了亵衣。如今被寒风一吹,顿时凉津津的,透着股子寒意。安澜本就白皙,如今倒真是冰肌雪骨了。

望着大开的房门,这屋子里的炭的暖意以及安宁的香全都吹散了。神思倒是在这几日里,最是清明的。安澜想着,是让房门开着,还是她下去关。或者等那两个婆子发现了,来关个门。

彩浣急忙找人寻了大夫,大寒天大早晨的,那是硬生生敲开了大夫的房门把老大夫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连衣服都不让人家穿好。

于是安澜瞧见的,就是一个衣反帽歪,连衣带子都系反了的鼻头都冻红了的老大夫。

安澜望向了彩浣,彩浣可不管,催促着老大夫,“快点快点,快点给我们姨娘把脉。”

被一个年轻丫头一顿撵,老大夫脸色很不好。这能有什么病,他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真有什么大病还能一天冒出来病入膏肓不成。从鼻子里哼了气,老大夫脾气也倔。但是在看见床上的姑娘时,老大夫又咬了咬牙,搭脉看病。

这烧,比昨日是退了些。身子也是弱。若不是那些金贵的药,放在寻常人家还真能拖出个什么大病。老大夫望着姑娘,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姑娘这是郁结于心,究竟有什么不开心的。伤身伤神得很。

“大夫,怎么样了?”一旁的彩浣急急问答。

一转脸,老大夫脸就臭了起来了,“低烧,按时服药过几日便好!”

彩浣一瞪眼,这怕不是个庸医!都吐血了还没事。这要是死了才叫有事?好声好气忍了性子,彩浣道:“再把把,你看你都这么老了,老眼昏花耳朵不清的。”

这说的什么话!老大夫眼睛一瞪,背着药箱就要走。这姑娘心里有什么事,这才是根子。但是这姑娘也的确是一副不想说的样子。还丫鬟呢,看着倒是急,连姑娘心里有事都不知道。来的时候急急忙忙,押犯人似的。家里老婆子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呢。

彩浣看着老大夫麻溜的走了,拽都来不及,一双水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安姨娘,安澜想说,你先关上门。

张了张嘴,彩浣近了安澜的身旁,声音那是难得柔和了几许,“安姨娘,你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摇了摇头,想再说一声不碍事的。但是安澜看着彩浣一副你都吐血了的 神情,也只垂了眸子道:“你先关上门。”

“哦哦”彩浣一瞧,门还开着呢。连忙要去关门,但是在手碰着门的时候,又回望了一眼,正瞧见安姨娘又躺了回去,还扯了扯被子。当即也是眉头一皱,一咬牙一跺脚,人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才阖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