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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难为(47)+番外

作者: 妖童素足 阅读记录

和生下他的女人的确有几分相像。温景苏眸色暗沉了一下,末了,又有一丝嗤笑,亲戚血缘如此之薄,稀释如水,安澜还真是能生了一副好样貌。

简直如刺了温景苏死穴一般

“夜色已深,侯爷怎么来了。妾病在身,还请侯爷恕罪。”安澜半撑半倚,小脸莹白如玉,又着实病弱的苍白,点点一唇也是粉色而非嫣红。

血色尽失,大抵是安澜这样的。

“ 恕罪?”坐在椅子上的温景苏将手中茶盏放下,抬了眸光冷冷望着床上的安澜,声音清冷带着身居上位的责问:“你去本侯的书房擅拿了东西,你想让本侯怎么恕你的罪?”

安澜的眸光暗沉了一下,苍白病弱的小脸,半倚着身子,头发散落圆润肩头。

“侯”一声未道,安澜又咳了一下,没用袖子遮,那血丝就流在了嘴角,红艳艳的惊人的很。

血的味道一下蔓延开来,安澜用手指沾了沾,纤细指头上赫然是红色。这是安澜第一次这样正经的瞧着这红色,烛光下红艳艳的,像是命。

她是任着这血流的。她不到死的时候,但流着血,能让她心里畅快。

温景苏也看见了那血,眸色一暗。军营里怎样的血肉模糊他都见过,铮铮露了白骨也是常见。但那都是七八尺的汉子。这是安澜。

刚刚一副正经侯爷问妾的场景,都随着这一咳而打破,随即就是沉静,进而是死寂。

“本侯不与你计较。”

沉默半饷,温景苏开了口。

不与计较的是哪件事,谁都没有提,但谁都心照不宣。

安澜的屋子,没有明珠柔光。只有烛火,摇摇曳曳静静燃着。因病,芸香换成了安宁香,又因药,便又混着一股淡淡药香。

温景苏着实是清俊的,雅致的。以及,年轻的。他到底不过是个青年,即使位高权重,在心里某一处,幼时的影子从未褪去。雅致贵胄上流公子,不过因老侯爷的早早逝去而提前担了担子。

安澜也是年轻的,年轻的样貌,年轻的身子。饶是重生了一回,上一世她也没活多久。

“你知道的,我想离开。”安澜的泪,突然止不住了,一滴一滴往下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眼泪滴落,浸湿了亵衣、锦被,水渍晕染开来。

此话一落,像是一直尽力隐藏的秘密,薄薄的窗户纸一下被捅、破了似的。

温景苏雅致的皮囊再也包裹不住的阴翳,混合着一种可怕气质,同一屋子里,只让人觉得呼吸苦难,汗毛倒立。温景苏阴沉了脸。

“想离开,真的想离开。想离开这透不过气见不得光的永安侯府。”

“我想离开你。”安澜抬了头,直直望着远处坐着的阴翳男人,一字一顿,她从未如此清晰的说出如此的话。想离开想离开,真的想离开。

她不爱这个男人。

完全是被强迫的。只不过因着他娘的接济,才牵扯上了这一丝孽缘孽债。小时候她怯懦被他捉弄,长大了又做了妾。几年的身子还债,早已将当初的恩情还了。

温景苏的脸,隐在阴影中。周身可怕的气势,冰冷,冷血。他望着撑在床榻边的小小脸上全是水渍的安澜。起了身,慢慢踱至床边。

安澜望着一步一步靠近的温景苏,心一点一点提起来,绷紧。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温景苏是一个没人想惹的疯子,安澜从不怀疑这一点。但那又如何,话已经说了出来。撑在床边的纤细莹白的手,渐渐用力,粉色圆润指甲隐隐泛白。

温景苏坐在了床边,淡淡的熏香,清雅矜贵。一改常态,俊美的面庞带着几分耐心:“你是我的人,离了永安侯府你能去哪?”声音是温柔的,眼神却是冰冷的。

安澜孱弱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脸上冰凉的泪。温景苏伸手抚上安澜的面庞,接住了一滴眼泪,眼泪很凉,温景苏的手指更凉。

你知道你咳血的病症在哪吗?听说你郁结于心。

听着,本侯不希望你郁结于心。

你在乎什么?温家的人。

温景苏眸色深沉,望了一眼安澜,冷冷道:“你若是再郁结于心,本侯随时能让温家的人进牢狱最深处呆到死。”

想让她敞开心扉,用的,是以家人未威胁,牢狱至死。

安澜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浑身透着寒意,瘦削单薄的身体险些支撑不住。脸上那冰凉的触碰,就像魔鬼般。安澜别过脸,想逃离。

安澜的动作,让温景苏眸色更深,同时一抹极难得的懊恼,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懊恼。

“我把你的暗线撤了。”温景苏淡淡道。

安澜眸光一闪,他要干什么。

“我们重新开始玩一个游戏,我是永安侯,你是永安侯府的妾。以前的小乞丐游戏,就让它过去吧。”温景苏感觉到那纤瘦的身体完完全全透着寒,长臂一揽,将人揽至怀中,压至床上,轻轻搂着。

“有什么差别?”

安澜反问,刚刚哭过的眼睛,眼尾勾人惹人怜惜,却带着讽意与冷意,还有一碰即碎的脆弱。这个人,永远不会放过她。

将头埋在安澜的颈间,鼻翼间是不同于他的冷香与媚,还有药的味道。

第40章

低低的笑了,肩处的颤抖。男子暗哑冷冷糜艳的声音传来, “有。你不答应, 我就把安家的人抛尸乱葬岗。”

早已做好这个疯子不会说什么正常的话,但当真亲耳听到, 安澜却仍是止不住颤抖,惊惧进而是愤怒。

换一个游戏。敞开你的心扉,不要再咳血了。你的身子很瘦, 很弱, 你知不知道。没有那么多血可以咳的。温景苏搂住怀里的人。女子纤细的锁骨, 温景苏感受着。下、身火热。

“不要把他们抛尸乱葬岗。”声音是颤抖的, 夹杂着哭腔。安澜一字一顿复制着刚刚温景苏说的话。

“嗯。”淡淡的一声嗯从温景苏那穿来,“别动, 你还病着。我不碰你。”

男子火热的顶着安澜, 安澜眸光一闪, 又想咳, 不知想到了什么,便死死忍着。一咳,就会咳血。不由自主将面庞埋进锦被缎褥,过度呼吸便是窒息, 来不让自己咳。

“你在干什么?”

温景苏的眸光,一下又阴冷了起来。他倒是不知道安澜有那么多自虐的手段。

一股近乎粘稠的阴冷,安澜感受着温景苏的情绪变化。他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

会咳、会咳血。安澜摇了摇头, 一头青柔顺丝发变得杂乱, 待刚刚咳的念头退下了, 安澜微微急促喘息,却没望着温景苏。

怀里的人,由刚刚的冰凉,渐渐转至低热。男子瞧着虽瘦削却宽厚的胸膛依贴着女子柔软低热的身体,温景苏皱了皱眉,想再说些什么你不赶快好起来,我就抄了安家的话。

顿了一顿,温景苏却是袭上了那柔软失了血色的唇,想要窒息是吗?我给你。

永安侯府唯一的妾,病的当真是个好时候。就一片雪梅偏院,冷冷清清的。居然能让永安侯在大婚的第四日便去瞧她。

听说是去亲自喂了药

后来虽说是歇在了侯爷自己的院子,但到底也没去公主的院子。旁的人怎么想不知道,但是彩浣走路的气都足了些。瞧那些个没眼见的小妮子巴巴的想进公主的院子,事多规矩严,主子前又不露脸。

端了药进了屋子

彩浣就瞧见安姨娘醒了,半倚着不知在想什么,雪色小脸冷冷清清的,忽的似是想咳的样子,却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呼吸的样子。

这一动作倒是惊的彩浣眨眨眼,这又是在干什么?

眼角儿勾出了些泪,窒息感让胸膛一片闷。待想咳的意思退了后,安澜松了手,一双春水眸子有些红,漾着水。放下的手,不由自主抓着锦被,十指纤纤,指甲莹润带着粉色。

“等会把大夫请来。”

见彩浣来了,那托盘里一小瓷碗的药。安澜接过碗,把药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