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王爷恶毒妃(16)
在这之前,西林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她以为他不怎么喜欢她。再说姜楚沫也不擅长跟孩子打交道,所以没打算把西林留在身边。却没想到西林外冷内热,其实是个很渴望人关心的小傲娇。
这个性格她倒是不讨厌。
姜楚沫伸手摸了摸西林的头,直接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反正我答应过你的。”
说着,领着他进了屋。
姜楚沫解开脖子上的纱巾,将海碗里的东西抹在了脖子上,皮肤凉凉的,很舒服。她问西林,“你懂中药?”
西林坐在椅子上晃腿,“只是跟我爹学的土方子而已。”
他看着姜楚沫脖子上黑紫黑紫的印子,惊叹于伤势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禁有感而发道,“那个萧恒炎,你离他远点,不要跟他有牵扯。别看他现在很风光,迟早要完的。”
姜楚沫猛然回头,“什么意思?”
西林嘴唇动了动。其实萧恒炎跟姜楚沫在花园起冲突的时候,他是躲在暗处看到的,这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姜楚沫。还有他的真实身份,关于萧恒炎的那些事……
攥了攥拳头,半晌,他还是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不像好人,所以提醒你罢了。”
姜楚沫感觉得到,西林这孩子不简单。但是现在两个人不熟悉,以这个小鬼头的性格,他不想说她肯定问不出来。
现在很风光……迟早要完……
姜楚沫揣摩着这些话,心头存了个疑影,却没有再继续往下问。
要把西林从账房调出来,不难,但也得走一走程序。府上有人事簿子,各房各院的人事安排调动需要记录。姜楚沫亲自找了趟管家,看着管家将西林名字写好,她伸手想看一看这个本子。
管家瞬间将簿子合上,压在手下,“大小姐,您要干什么?”
姜楚沫一手捞空,却没收回手,冷冷道,“我看看又怎么了?拿来。”
管家将簿子压的牢牢地,朝姜楚沫讪笑道,“这簿子是夫人管的,吩咐不能随便给人看,奴才也是领命办事,还请大小姐见谅。”
其实姜楚沫知道,这个府上但凡管点事儿的,全是柳氏等人的爪牙。但管家这么直接的违抗她,倒是让她没有想到。
人事簿子为什么不能看?因为姜楚宜经常私杀奴才。虽说按本朝的相关律法,奴才基本没人权,被打死衙门也不管。但姜楚宜可是一向以温柔宽厚著称,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形象不全毁了。
管家其实很怕姜楚沫,被她沉着脸这么瞪着,他腿都要软了。但如果他将东西交出去,姜楚宜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只能咬牙硬撑,“大小姐不要为难奴才。”
姜楚沫沉了一会儿,没有再坚持,反正府上这些事务,她迟早要收回自己手里。
第二十一章 折磨
回院子后,姜楚沫叫来了绿荷。
“大小姐,您有何吩咐?”绿荷站在姜楚沫面前,努力想表现的镇定,但心虚根本藏不住。
姜楚宜曾经答应她,事成之后就把她保回去,谁想到事情一出岔子,姜楚宜就不管她了,还威胁她说若敢将事情说出去,就直接派人弄死她。绿荷敢怒不敢言,二小姐有多狠绝她是知道的。
二小姐惹不起,大小姐更不是善茬。绿荷提着心吊着胆,等着姜楚沫来报复,可偏偏姜楚沫什么也没做,吊了她一整天,吊的她心力交瘁,几近崩溃。
姜楚沫欣赏着绿荷那面无血色的脸,和快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很是满意。只听她淡淡道,“没什么吩咐,就是想起昨天踹了你一脚,于心不忍,所以想关怀关怀你。”姜楚沫说着,还对绿荷笑了笑,笑的绿荷浑身发毛。
这时姜楚沫又从笔筒里抽了根毛笔,拿在手里端详着,悠悠道,“昨天你拼死保护我,我可是很感动呢。”
绿荷听了这话,舌头直打颤,极尽努力才没让自己跪下来,“这……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话音一落,姜楚沫就握笔向下,直直的将毛笔杆戳进了桌子里。“砰”的一声,吓得绿荷恍惚觉得被戳破的其实是自己的脑袋。
然而就在绿荷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却又听姜楚沫起身道,“走,陪我上街。”
绿荷不明白姜楚沫究竟在想什么,但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殊不知,这只是折磨的开始。
“快点跟上,下一家我要去逛胭脂铺。”姜楚沫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彼时,她正从古董店出来,绿荷跟在她身后,抱着一堆花瓶古董翡翠镯子,总之都是易碎物。
“大小姐,奴婢实在抱不动了……”绿荷丧着一张脸道。昨天她吓得一夜没睡,吃不下喝不下,现在走路都飘忽,更别说还抱着这么一大堆东西了。
姜楚沫顿住脚步,看着绿荷,忽然道,“绿荷,你知道卖身到青楼能换多少钱吗?”
绿荷不明白姜楚沫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奴婢不知。”
姜楚沫笑眯眯的道,“其实不多,那卖身钱连这里面的的一对镯子都买不起。真正的赚钱,要等接了客。就算接客,妓女能自己落下的,也只有客人的赏赐,运气好,被富贾高官看上,你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
绿荷听得晕晕乎乎,顺口道,“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夫人小姐的日子。”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过有一家青楼的花魁,每天的仰慕者都从她的房间排到大街上,收的礼物都堆不下了,去折成钱,一万金都不止呢。”姜楚沫说着,却又忽然换了阴森森的语调,“可是你猜猜,她后来怎么了?”
绿荷被“一万金”这三个字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多的钱,给她十辈子也赚不到吧。
一时间,绿荷甚至有点憧憬这个花魁。可是紧接着,便听姜楚沫道,“后来啊,她怀了一个高官的孩子,不幸被那高官老婆知道了,带人前去,一顿乱棍打的流产,又被剖开了肚子。那高官老婆将她打烂的胎儿取出来,将金子塞了进去,差人丢到海里,因为金子太重,瞬间就沉的无影无踪了。”
姜楚沫说的抑扬顿挫,表情也非常到位,绿荷的脑子里便不自觉想象出一个孕妇,被打烂肚子,又被塞进金子,血肉模糊的扔进海里的样子。
“呕……”绿荷一阵恶心,立刻就要吐出来。
姜楚沫却在这时道,“你可要仔细着,不要把手里的东西打碎。若打碎了,你就要赔,赔不起,我就把你卖到青楼,以后用你从客人手里得来的赏赐抵债。”
绿荷一听这话,立刻将怀里的东西抱得紧紧的,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白了,又因为忍着恶心,整张脸非常扭曲。
姜楚沫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逛。
她从来没想着要放过绿荷。
她没有直接动绿荷,却悬了一把刀在绿荷脖子上。绿荷不想死,但她又觉得自己一定会死,激烈的心理斗争后,她好不容易决心赴死了,可那刀却迟迟不肯落下,于是这决心瞬间瓦解。下决心,决心又消失,只要绿荷不死,这个过程就会不断重复,不断拷打着她的意志,直至精神彻底崩溃。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你以为你攥着希望,其实根本没有出路。
古董店外,一辆青色简约的马车里,一个面容清俊气质温润的蓝衣青年倚着垫子,慵懒的把玩着一柄白色玉如意。刚刚姜楚沫与绿荷的对话,一字不落全被他听了去。
“那个什么花魁的故事,一听就是胡编乱造,那女人讲的倒是好,跟真的似的,把她那侍女吓得一愣一愣的。”坐在蓝衣青年边上的一个少年道。他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娃娃脸,白白净净的,说话的时候还有浅浅梨涡,十分可爱。
蓝衣青年嘴角微扬,“讲故事的是平西大将军家的嫡女,她倒比那些传闻说的还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