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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铃(132)+番外

千茶先是点头,而后再摇头:“没有,无事。”

小妖听后点头,又行了个礼后离开。

没多久,旋离又从里头走了出来,这场景似是将方才那些又走了一遭,千茶看着旋离忽的笑了。

大抵是方才正写着字,旋离左手还拿着笔,她看着千茶问:“不是说要回霍山?”

千茶歪着脑袋嗯一声。

旋离猜了些许,指着门问:“进去坐?”

千茶摆手:“不坐了,你们幽都之事我不便旁听。”

旋离似是明白了什么,又道:“我这儿大抵还得一时辰,我找人带你吃点东西,你等等我?”

千茶又摇头:“不要,不等。”

旋离稍愣,又猜了片刻,问:“有话同我说?”

千茶摇头:“没有。”

旋离点点头,这下她也不说话了,将笔收在身后,陪千茶站着。

此地无风,道两旁种了两棵树,冬天落光了叶,凸凸地站着,千茶双手交握,看看鞋,看看手,又看看天。

不多时,千茶终于先败下阵来,开口问:“你今日再忙一时辰便没事了?”

旋离点头:“没事了。”

千茶哦了声,摆手道:“你去忙吧,忙完来霍山找我。”

旋离失笑,像是哄对了方向,抬手摸了摸千茶的脑袋:“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你的。”

千茶听着这话开心许多,但却也没应一句我等你,转身便离开。

旋离站在原地,瞧着她的背影,似是又明白什么。

明白了什么,自然是明白千茶在闹别扭。

虽说千茶已原谅了旋离,但毕竟千年前旋离夺了千茶的妖骨是真,若是有个万一,将妖骨伤了,或是没能将妖骨养好,又或是其他千千万万个可能,这世上便再没有妖族长老,也没有千茶这个人。

所以这事千茶觉着,不能轻易过去。

她的大度是给无意夺了她妖骨的聊殷殷,而她小气也小气,小气是给她的旋离。

这不能,白给欺负了呀。

旋离还没哄她呢,还没哄的她开心呢,这事不能就这么罢了。

算着旋离还要些时辰,千茶回霍山时去找了六殿下。

这些年,她习惯了遇事便同六殿下商量,这会儿见他无事,千茶便将方才旋离说的,与她自己的猜想全告诉了六殿下。

六殿下听后拿扇子敲敲肩:“原来是误杀。”他转头瞧千茶,笑道:“误杀,这就有些,有些……”微 信 公 众 号 百 合 小说 社 整 理

千茶补上他的话:“有些可笑。”

六殿下又敲敲肩,配合可笑两声。

六殿下:“这事到底也怪聊缺缺,我瞧旋离平日挺稳重的,做事也思虑前后,指不定那日聊缺缺同旋离说了什么话,叫旋离奋不顾身同她一块对你施了夺骨术。”

千茶点头。

“你身为妖族长老,旋离身份本就低于你,后头还有个在狱的娘亲,被蛊惑乱了套也不是不可能。”六殿下说完又问:“你不是说去瞧了旋离的品昔境,瞧出什么了?”

千茶手撑着下巴:“没瞧什么,既已原谅了她,那些七七八八于我便不那么重要,她能放心让我看已足够,我怕我瞧多了,见她受伤流血我难受。”

千茶继续:“再者,旋离同聊缺缺同时施术,却能赶在聊缺缺之前,先夺了我的骨,已然算是救了我。”千茶撑着脑袋敲敲下巴:“若是那日,夺骨之人是聊缺缺,恐怕我早已骨毁身灭了。

六殿下听千茶这么一套套的说辞,干干一笑:“你也是很爱她。”

六殿下说着又补了句:“不过她一外族人,在虚妄海里两百年,确实不易。”

千茶低头委屈:“可不是。”

六殿下见状干干笑一声,安慰道:“终究这事也过去了,如今你二人安好,身子也慢慢养回来了,待她幽都忙完,我们狸族搞个风光大礼将她娶来,这以后有的是年月让你们快活。”

千茶下巴搁着手,眉眼弯弯地笑。

六殿下下意识抬手,想摸摸她脑袋,但忽的想起她长老的身份,那手在半空一拐,又收了回来。

“不过。”六殿下想了想,发出疑惑:“你说你没去看旋离如何伤了你,那你去她品昔境中,看了什么?”

千茶听闻,忽的一个抿嘴,但即使这样,还是藏不住她快要从眼角漏出来的笑意。

六殿下一个扬眉,一个八卦,屁股一挪凑近了些,小声问:“那个,你同旋离从前,可有过亲密之事?”

千茶噗的一声笑了,双手捧着脸,眨眼问:“你说的是何亲密之事?”

六殿下舔舔唇,一边心中痛斥自己不该探听长老私密之事,一边迫不及待地说:“自然是最亲密之事。”

千茶笑着摇头:“还不曾有。”

六殿下拍扇子,一个大喘气:“那你去品昔境里看了什么啊?”

他当千茶刻意进去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这事长老做不做的出他不知晓,他七妹是做的出的。

他七妹更甚还会反复品尝。

千茶没同他说自己到底看了什么,但六殿下想着定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事,这会儿千茶吃着果子还不忘傻傻笑着,叫六殿下看着酸的很。

长老同七妹,七妹同长老,到底还是同一人嘛。

说到品昔境,千茶这又想起一事,方才旋离被小妖叫走,支吾的也没答她的话,千茶瞧了眼六殿下,问了句:“你可见过我的眼睛变成其他颜色?”

六殿下点头:“你生气了双眼成赤,我们不都知晓。”

千茶又问:“碧色呢?你可有见过?”

“碧色,说到碧色。”六殿下这才想起些什么:“上回在北号山,你同旋离在我们身后低语了几句,我转头看你,你那时眼眸便是碧色。”

千茶蹙眉,问六殿下,也问自己:“为何呢?”

六殿下吃着果子,抬眸看千茶的眼睛,也问:“为何呢?”

百思不得解,六殿下又拿了颗果子啃了一口,换了个话问:“你同旋离的婚事,日子定了么?”

千茶摇头:“还没。”

六殿下道:“前几日我听父亲娘亲聊到此事,说旋离虽是幽都之人,但在昆仑山待了千年,还当了上神,到时婚礼的上座,是不是要请西王母。”

千茶疑惑,问:“荷姚婚礼上座何人?”

“便是这事。”六殿下拍扇子道:“按理,婚礼上座是双方父母或是长辈,三嫂同三哥成婚,父亲是有意请西王母上座的,但那时西王母只备了厚礼,又叫个小神传了几句客气话便没了。”

六殿下说着瞧了眼洞口,凑近一些问:“传言西王母高傲,可有此事?”

千茶笑:“她高傲不高傲我不知晓,我只知,但凡是她没看在眼里的人,她一律不多关切。”

六殿下点头。

千茶又道:“不过在昆仑山,能称大神的少说也有上千位,西王母不能各个都关照吧,礼到就行,这便已然很周到了。”

六殿下忽的一笑:“这样看来,那位阿图倒是西王母看在眼里之人,日日瞧着不说,还帮衬许多。”

千茶听闻倒是笑了,六殿下分不清这笑是为何,只觉着瘆人的慌。

“哪儿只是帮衬啊,是放心尖儿疼。”千茶低头重重咬果子:“婚事都给强塞安排了。”

六殿下:“是嘛呵呵呵。”

“若不是两百年前我在昆仑山闹了一场,说不定现在阿图都已经娶了旋离了。”千茶哼了声:“阿图婚礼,她肯定是会上座的。”

六殿下:“如此啊呵呵呵。”

千茶:“西王母明明老早便知如何让妖骨回原身,却迟迟不说,愣是等到旋离也伤了,才说与阿图听,让旋离欠阿图一个恩情。”

六殿下:“啊呵呵呵。”

这千茶,一遇旋离,就失去理智,方才对西王母还客客气气的呢。

六殿下咽了口水,提醒道:“西王母对你有恩,玄圃养了你的身子千年,你在这儿说说便罢,见着人了,可不能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