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灿如星海(63)+番外
薄权义眼底满是悲痛,“没过几天,你黎伯伯的妻子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而他的儿子黎晓则失踪。”
“那时黎晓刚刚七八岁,我一直觉得你黎伯母那场车祸不像是意外,更何况还有黎晓的失踪,可我查了多年,却始终查不到任何线索,二十多年了。”
薄权义谈起曾经好友的遭遇,语气里仍能听出一丝悲痛,“我查了二十几年,终于被我查了出来,你黎伯母是被徐晋清害死的,黎晓被带走经过催眠后作为他的继承人培养。”
“他这招,够狠!”他将妻子难产死亡的仇全安在了黎家人头上。
可若不是他犯罪,黎世浩怎么会去抓他!
人总是这样,总是不承认自己的错,然后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别人头上。
薄宗瞳孔收缩,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有些过于震惊,黎晓是他幼时的玩伴,那时黎晓失踪,他还为此离家出走,大家都找不到黎晓,他便自己找。
拿着电话的手有些无力,幼时的玩伴,多年的对头,烈士的儿子,通缉多年暗门继承人。
薄宗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他犯的错,能被原谅吗?”
薄权义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喟叹一声,“你想他被原谅吗?”
薄宗苦笑,他想不想不重要,那些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的人能原谅吗?
喉结滚动,喉头发哽,“我,听组织安排!”
薄权义知道薄宗此时心里的不好受,想要岔开话题,“听说你谈了个对象,下次回家的时候我和你伯母可要好好看一看。”
薄宗应了一声,“等司令回来的时候我带她回家。”
挂了电话,薄宗示意闫虎关上门,闫虎看薄宗情绪不太好,有些担心,大嗓门也可以减小了一些,“团长,咋啦,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薄宗坐在椅子上,摆摆手,“没事,你先出去吧。”他需要安静。
闫虎对于薄宗这个样子很是疑惑,挠挠头,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薄宗莫名的烦躁,心口的地方憋闷的像是要喘不上气。
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一支烟,缓缓吐出烟圈,薄宗低着头,眼神幽深。
小时候的黎晓和现在的夙奡,两个形象在薄宗脑海里重合。
薄宗闭了闭眼睛,他和夙奡也算见过几次了,怎么没能看出来那是黎晓呢?
他的变化太大了,小时候的黎晓格外的安静,爱书成痴,给他一本他感兴趣的书,他能抱着安安静静一整天。
薄宗那时经常和顾炎一起喊他书呆子。
还有就是对军人的崇拜,那时的黎晓对于父亲格外敬重,从小就立志以后要和父亲一样当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
黎伯父还经常笑他,说他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不适合当兵。
黎晓就梗着脖子,每天锻炼,小小年纪就每天锻炼身体,在他们那一帮孩子中,黎晓个子是最高的。
可现在的夙奡,薄宗不敢想,若是他被催眠的记忆恢复,那么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份?
黎晓那么敬重黎伯伯,他肯定不愿为黎伯伯这一生抹黑。
从小立志要当英雄的人,却当了罪犯!
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
☆、第九十三章 我从不开玩笑
H国,夙奡瘫坐在床尾的地上,一条腿侧在地上,一条腿随意的支着,手臂搭在膝盖上。
发丝凌乱,双眼泛红,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休息。
整个人都透漏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手下都以为他是舍不得暗门继承人的位置才会这个样子。
呵,暗门继承人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地上的文件被他翻得乱成一团,依稀看见几个字,黎世浩烈士遗子失踪,妻子车祸而亡。
里面的内容,他翻了一遍又一遍,脑子一阵一阵的刺痛。
记忆的碎片冲击着封印,一幕幕零碎的记忆让他的脑海有些混乱。
唯一清晰的一个画面,是一个小男孩伸手接过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递给自己的一本书,摸了摸男人领口的勋章。
“爸爸,将来我也要和你一样,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
男人朗声大笑,抱起小男孩,“好!但是你这小身板可要好好锻炼,不然怎么保家卫国。”
爸爸,爸爸……
夙奡一拳打在地上,胸口憋闷的快要炸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夙奡将头埋在膝盖上,眼睛闭着,遮住那显而易见的疯狂,脖子上的青筋紧绷,牙齿咬的紧紧的。
手背上有血液一滴一滴的滑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压抑的哭泣声让空气都带着悲伤的气氛。
他恨啊!恨徐晋清,更恨自己!
认贼作父这么些年,他竟把徐晋清当做恩人来对待,殊不知,那是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生的好看,可这双手上沾了多少人的学,夙奡已经记不清甚至可以说是数不过来了。
更不知这双手上面还沾了不知有多少那些他曾经梦想成为的军人的鲜血。
他曾经立志要成为军人,可他做了什么,夙奡胸膛震动,笑声溢出唇间,却藏着说不出的苦涩。
他站在军人和人民的对立面,违法犯罪的事他没少干,甚至这么些年成为暗门继承人是他的目标。
他错的离谱!
父亲若是在九泉之下看着他,估计也会被他蠢得想要拿起枪崩了他吧!
夙奡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但这些碎片已经足以让他拼凑出一些事情。
敲门声传来,夙奡掩下眼里想要毁天灭地的疯狂,收起地上凌乱的纸张。
整理了一下才打开门,手下开口道:“少爷,老爷让你去前院找他,似乎有事情要和你谈。”
夙奡关上门,收拾一下自己才能去前院,徐晋清那样的老狐狸,过于聪明,看到他这幅样子,夙奡怕他会有所警觉。
换了衣服,整理了仪容,夙奡这才走向前厅。
徐晋清住的是一个单独的庭院,这里是他自己设计的,古代的那种风格。
他还喜欢让让手下称他为老爷,称夙奡和其他几个被他收养的孩子为少爷。
走到前院,徐晋清正在小亭子里品茶。
他一向很会享受生活。
夙奡脚步顿在原地,眼里翻涌的情绪险些克制不住,低头平静了一瞬,才抬步朝徐晋清走过去。
“父亲找我来有事?”
徐晋清抬了抬下巴,示意夙奡坐到对面。
替夙奡倒了杯茶,徐晋清慢悠悠的品茶,看起来丝毫不像有事的样子。
夙奡品了一口茶,唇角勾起一抹笑,“父亲的手艺愈发精湛了。”
徐晋清盯着夙奡看了几秒,算是放下了戒心,养了夙奡这些年,他自是知道夙奡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
看了,是他多心了。
哈哈笑了两声,徐晋清慢悠悠的开口,“我也就只有这个爱好了。”
转了转小指上的尾戒,徐晋清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前几天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夙奡垂下眸子,他很清楚,他现在需要的是忍耐,尽管心脏正在经历噬心般的疼痛。
夙奡从没觉得原来演戏是这么难得一件事,心脏在滴血,恨不得亲手杀了的仇人就坐在你的面前,你却还要恭恭敬敬的去回应。
“父亲,前几天是我鲁莽了,一时冲动,才动了那样的想法,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努力了这么些年,放弃着实有些不甘。”夙奡勾勾唇角,眼角的泪痣红的快要滴血。
徐晋清眼里带上笑意,拍了拍夙奡的肩膀,“这样才对,你们几个孩子当中,从小我就对你格外看重,培养了你这么些年,你若是撂挑子不干,我都怕我会忍不住拿鞭子抽你。”
徐晋清眼里闪过一丝暗芒,他说的确实没错,他培养了夙奡这么些年,怎会由着他的性子来,他想撂挑子不干,呵,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