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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雾霾,看见你(202)

作者: 李作梦 阅读记录

许临止住咳嗽,微微皱了眉,问她:“难道你喜欢我生病吗?”

俞晨抹了抹脸上的泪,赶紧摇了摇头。

“难道….你不喜欢健康的我吗?…不喜欢事业成功的我吗?”

想到许临曾经遭受的伤害,她心痛入骨髓。

脸上的眼泪越抹越多……越抹,越止不住。

许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脸上的泪水,说道:“你的眼泪轻轻淡淡,盐分不高。”

俞晨不断抹着脸上的泪,有些泣不成声:“答应我,不要仓促和陆文慧结婚,也不要仓促决定离开阜外,那里有你的老师、同事、病人,这些都是你从前所眷念的….我怕你哪天清醒过来,会感到后悔…”

许临忽然回想起邢木容在手术前去探望自己时说过的话….

他俯身不断亲吻着俞晨脸上的眼泪,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嗯,我等你把我叫醒。”

……

第94章

许临在周一的科室讨论会上主动提出,自己不再接手急诊手术,邢建国对许临的这个决定感到有些惊讶,想想却也无可非议,因为从脑瘤手术中起死回生的他,体力有限,已经耐不住长时间站在手术台前。

这时候,白志涛却敲门进来,告知急诊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年病患,六厘米的缝衣针插进胸壁,人快不行了。

许临坐着不动,白志涛求助地望着许临,说道:“许主任,我搞不定….”

“我刚才已经在会上说了,作为副主任,我不再接手急诊手术,以后只负责教学和疑难病例。”他回答得冷淡,没有看白志涛。

邢建国轻叹一声,亲自拿过白志涛手上的CT及胸片看了看,显示缝衣针已经出现移位,刺入心脏,并出现了大量心包积液,自言自语道:“缝衣针随时都可能随着心跳跑进左心室,顺着血流发生迁移导致主动脉破裂、心包填塞,生命危在旦夕。”

许临听得出邢建国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是老师,他知道不能驳了这位的面子,无奈站起身,对邢建国说道:“我去看看吧。”

病情十分危急,可能老人一个小小的体位改变就会导致缝衣针游走,进一步加剧心脏的损伤,心电监护显示老人出现频繁室性早搏。

许临和白志涛在急诊旁边的小房间里和超声麻醉的人进行简单的术前讨论,决定手术。

讨论完,许临烦躁地咕哝一句:“这种急诊手术最浪费时间,都这么老的人了,说不定连手术费都交不起….”

如许临所料,再作术前沟通时,许临了解到患者家境贫寒,家里只有同样七十多岁的老伴陪着,并无子女在身旁,她老伴颤颤巍巍拿出皱巴巴的六千块钱,就再也付不起其他费用,对着许临老泪纵横,哭哭啼啼,许临却只是冷漠说了句:“你快打电话筹钱吧,如果不立即实施手术,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便离开了急诊室。

最终还是白志涛放不下,打电话给邢建国。

邢建国此时正拿着办公室的电话机跟陈院长商量下周末参加心血管峰会的事情,这时看到手机上白志涛的电话,连忙跟院长说:“可能是急诊有事,陈院长我们下周再聊。”

在跟白志涛通完话后,邢建国联系了医务处和财务处,为患者紧急开通“绿色通道”。

很快,患者被推入手术室,许临接到邢建国的电话,反问道:“为什么七十多岁的人说自己没钱,就能轻易得到绿色通道?以后什么人都可以说一声自己没钱,然后流两行眼泪,就全部可以免费,那医院还怎么做生意?”

邢建国惊住。

“许临,你现在怎么是这样的想法?医院是非盈利机构!”

“可是为这样的人做手术,奖金和业务提成都会受影响…..”

邢建国在电话里说不出话来,静默了五六秒,然后是一阵长长的叹息,“你现在要是不去做手术,患者就得死。”

说完,邢建国挂上电话。

麻醉后紧急开胸,白志涛锯开胸骨之后,许临才出现,白志涛心想的是如果许临这次不愿意接手,那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

割开覆盖在心脏上的脂肪,只见心包腔内大量不凝血,缝衣针已经自心包外刺入右心室前壁流出道,距离前降支不足一厘米,缝针外露部分更是小于一厘米。

凭借着对医学的本能,许临还是将缝衣针顺利取出,并迅速修补老人心脏的破口……

白志涛心想这人真的动过脑部手术吗?怎么手指的缝针速度依然如同神速,没有比以前慢一毫…

对于老年人的手术,精准快速的缝针能够把失血量控制在最小限度。

手术用时两个半小时,许临做完关键的缝合提前走人,白志涛感到许临确实变了,可是还好,他的医术并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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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没有告诉许临,梁雨泽曾经给他留下那个十字架形状的U盘,并且,她已经看过了U盘里的内容。

里面有着杨卿山贿赂所有高官的“账户路线图”以及“关系脉络”,做得非常细致和周详,复杂盘绕的“枝干”,最终都是流向瑞士银行账户或是汇丰银行账户,户主不是官二代就是红三代,有些名字让俞晨捂住嘴,大开眼界。

可是这些都只是纸上的东西,是真实的吗?梁雨泽在第二个文件里给了她答案,上面就像日记一样记录了某年某月某日,因为要处理何事,为某人的儿子或子女买了别墅或是轿车……

俞晨感觉到,这个U盘比她预想的重要。

王晞对俞晨发了微信,告知她梁雨泽死于曼哈顿街区的事情,据报道是被一帮流氓□□后杀害的,那一带比较乱,王晞也郁闷怎么被绑架的时候看着那么阴狠的一个女人,会跑到那样的地方自寻死路….。

俞晨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简单。

…….

在酒店房间,俞晨往闭着眼的许临身边靠,许临自然地展开手臂,垫着她的头。

她贪婪地望着枕边的这个男人,他身上柔暖的栀子花味道还在。

俞晨知道这个人没有睡着,趴在他胸口用手指点了点他柔软的RT,小声说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一个男人身上会有一种类似花香的味道?难道是你身体本来的味道吗?”

“傻瓜,当然是喷香水了。”

俞晨惊讶地从床上坐起,“你一直喷香水吗?从十五岁我就闻到这种味道,不可能的!”

许临闭着眼睛,懒洋洋带着不屑地说道:“是的,是江蔚珏用自己的办法从栀子花里提取香精做的香水,她以前在精神病院也没有忘记做香水这项爱好。”

“那现在,你妈妈去世那么多年,你身上为什么还有这种香味?”

许临睁开眼睛,没有回答俞晨的问题,手臂上用了力,把她使劲裹回自己的怀抱拥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眼里幽幽氤氲,贪婪地对着她又是一番侵入。

俞晨现在根本抓不到许临的情绪点,只能承受他、应和他。

“戴套吧,现在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如果有了意外,我真的会去医院做掉。”

许临一笑,“…没关系的,有了小孩,就算不是丈夫的身份,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养。”

俞晨记不清这已经是第几次许临让她从强烈的震惊跌入深重的悲伤….

那个病重佝偻的许临,自己终究是负了他,才让他真的消失了……

如若在□□中选择去配合,那和从前对待曹兰平就是一样了。

想到这里,俞晨黯然神伤。

许临感受到了俞晨的沉闷,捏了捏她的胳膊,“过来。”

俞晨转身背对许临,用手抹了抹从眼角溢出的泪,说道:“我累了,要睡觉了。”

许临主动从身后搂住她的腰,用倨傲方正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脖颈,轻声说道:“我跟你讲一个睡前故事吧….从前,有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有一个大魔王父亲,经常带着他们一起捉蜥蜴,孪生兄弟里的哥哥勇敢善良,弟弟胆小懦弱,哥哥认为捉蜥蜴是一件罪恶的事情,于是拼死抵抗着大魔王父亲,就算被关在密室,就算被虐待得满身伤痕,他也坚持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没有服过输。而弟弟,却选择了和大魔王父亲同流合污,和他一起捉蜥蜴,一开始他还会对这些蜥蜴产生同情,可是后来,他变得和父亲一样麻木不仁,手上沾满蜥蜴的血。最后,保护蜥蜴的人们终于集体上门讨伐大魔王,哥哥为了保护弟弟,坚称是自己和父亲干下了罪恶的事情,于是哥哥再次被人们关进了密室….在外面获得自由的弟弟,从此戴上善良的面具生活,模仿哥哥的言行举止,和那颗善良的心,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女孩爱上了戴着面具的他,他却很清楚,女孩爱上的是哥哥,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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