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易在一旁温茶。
戏珠踩着台阶上雪,自己笑的高兴。
端木徳淑觉得同样是无事可做,同样是闲极无聊的日子,这几日却莫名的觉得安逸,更舒心。
品易温好了茶,试试水温,放进娘娘手里。
端木徳淑笑笑;“若是再有人唱一首曲就更好了。”
品易苦笑:“娘娘,吹首曲子可好。”
空灵的笛声在寂静的雪山中回响,寒风吹过树梢,带着笛声的三分欢悦,仿佛周围的空气也涌动除了情绪的节奏。
戏珠坐在娘娘脚边,拨弄了一下炭火,抵着下巴静静的听品易吹曲。
凉亭外侍从安静的势力,不远处的小路上不时有巡岗的侍卫走过,都静悄悄的不曾发出多余的声响。
端木徳淑到这里已经七日有余,一切供应巡视都有了制度,大家各司其职,比宫中要轻快的多。
入夜的时候又下起雪俩,鹅毛大雪落的悄无声音,不一会便积压了厚厚的一层,推开窗的戏珠被寒风吹了一脸,又急忙关上,除了窗台周围被屋内的暖意熏融的雪,外面堆积了指甲盖的厚度。
端木徳淑沐浴完后打算睡了。
戏珠返身回来又加了些炭火,虽然娘娘总是嫌热,可怎么能听她的,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品易为娘娘放下床帐,一会要处理宫里送来的账目,他也不睡,便在外间职业了:“姑姑放着我一会来吧。”
“那你记着点,今晚天寒,可别让娘娘蹬了被子。”
品易笑笑,房里烧这么热,给娘娘盖那么厚,娘娘不热才怪,偏偏戏珠怎么看都觉得娘娘不够暖和一样:“嗯。”
戏珠离开了,值岗的人也散了,品易听着窗外的雪声,拿出宫中送来的账目,这个月徐修仪宫里的炭火支出高出了一倍有余,曾经的千微殿,如今的六品美人,也加了一斛珠的量,这两位目前是宫内风头正盛的人物。
端木蔷薇凭借一首曲目、一场盛大的冬至流水席重新进入皇上的视野,每天花样百出的吸引人,与雅致天成的徐修仪分庭抗衡。
品易并不在乎这些加量,皇上给的银子本就充分,银两用在后宫主子身上也是应该,何况今夏的几个项目都运营正常,这次从海外带回的货,又充盈了皇后今年的收入,相对而说,宫里的那些事不是事。
他考虑是要不要再增开三艘货船,雁国目前产出总量有限,可供交易的便不会太多,增设三艘是不是太多。
品易边思考着边拿起甜乐师在信封上写着‘火急火燎加急密函’的信,品易看完,放在一旁,继续想增设货船的事,今年或许有些急了,多出的货船想要盈利最不济要等三年。
品易皱着眉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加造五艘货船,没有货也要在水上跑着,想完这件事,品易方叹口气,甜乐师也是敢想,所有人都往神域跑过一圈吗,不过她说有就有吗,但跑过又如何,还能多长处三头六臂,一些小心思好了便取用,就算不是蔷薇美人,别人的想法也是要赏的。
至于其她的,以她的身份还早着,等高过徐修仪再说吧。
品易去看看炭火,兽首鱼身的火炉烧的正旺,便退了出来。
后半夜,品易被炉首打开的身影惊醒。
雷冥九看了他一眼,站在火炉边去着身上的寒气。
品易瞬间一个激灵全醒了,才发现外间房里的等都熄了,借着血色能看到他高大的轮廓,巍而不动的身形,寒气扑面的霜雪气。
品易立即起身向卧室而去,见娘娘睡的平稳,又悄悄退了出来,站在一旁,盯着地面,无声无息:他不是在戍边吗!而且这么大的雪……
雷冥九抖落斗篷上的雪迹开口:“本王一会带娘娘离开,五天后的夜里带她送回来,你们不用跟着……”
品易顿时看向他!
“这件事你问明珠和戏珠怎么做。”雷冥九系上衣袍,转身向房内走去。
品易着急的急忙跟上,这绝对不行,镇西王怎么能带走皇后娘娘!您来可以绝对不能带走娘娘!
雷冥九看眼床上熟睡的人,紧绷的脸上漏出一抹笑意,把人连被子一起抱起。
端木徳淑立即便醒了。
“嘘!”
端木徳淑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你疯了!
“带你去个地方。”雷冥九抱着她直接从他翻了无数次的窗台跃了出去。
品易将你向外看去,空荡荡的夜色中除了铺天盖地的雪,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
品易顿时转身,呼吸沉重,可娘娘没有喊他,他……明明是镇西王根本没有给娘娘开口的机会!
品易深吸几口气,这不是他该想的,冷静!上次皇上的事他也段不该意气用事,这不是他该做的,冷静——
品易很快冷静下来,快速处理他接下来要补上的巨大麻烦!
……
“你准备多长时间了?”山脚下不起眼的小村庄内,端木徳淑稀奇的看着身上灰扑扑的棉衣,摸摸脸上沾染的黄蜡,还有点的坑坑洼洼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大清早的坐在仅有三间土坯房的院子里,袖子里揣着与这身身份不相符金缕暖炉,看着在院子里仅穿着单衣砍柴的雷冥九,满眼的不可思议。
雷冥九看她一眼:“不是让你进去,外面冷。”
端木徳淑摇摇头,外面稀罕,而且背后房里的炉火烧旺,她在这里坐着正好被熏的暖暖的正好。
她从清晨坐到这里,看着雷冥九扫了房顶的雪,羊圈的雪,猪舍的雪,院子里的雪,甚至还给她旁边握着的大黄狗添了一顿粮食,现在在院子里砍柴,怎么能不稀奇。
而且她还有身份的,她这户人家体弱多病的从外面娶回来的娘子,常年不出门,一年大半时间病着,而他是靠打猎、重地,紧巴巴的照顾娘子的好相公。
“大牛!快点!你三叔家的猪棚被压塌了!赶紧去拽猪!”
“诶!来了!”雷冥九擦擦汗,憨厚老实的追了出去!
端木徳淑歪着头看着这一幕,这也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无缝衔接上的身份,似乎这个村里的人都认识她们一个,只不过很多人不太愿意跟她说话,从早上到现在,一共路过了好几拨人,除了抹不开脸的叫了她声婶子,其他的都是热情的跟大牛打招呼。
端木徳淑点点头,这个名字也很不错,那么自己叫什么呢?
端木徳淑掏掏袖笼,把雷冥九给她的纸条又翻看了一遍,上面写着——阿秀。
端木徳淑揉揉又把纸条塞回去。
——“汪汪汪”——大黄狗冲着主人叫着。
端木徳淑闻言连人带板凳往另一边挪挪,让这只毫无美感的狗离自己远点。
“汪汪汪汪——”
端木徳淑看向它处。
“汪汪汪汪——”
“你主人一会就回来了,你等等再吃。”长成这个样子,到底为什么要养你。
“汪汪汪——”
端木徳淑起身回了房间,顺手关上门。
大黄狗吱了一声,看了紧闭的门扉一眼,站起来,跑了出去。
端木徳淑环视一圈房间,一共三间,右边是卧房,中间客厅、右边杂物间,外面还搭了一个小厨房。
端木徳淑摸摸正中间的方木桌,很干净。虽然染了其他的颜色看起来也有些旧,但是是上好的红枣木,房间内挂着以前逃难时每户人家的都有的小东西,只是比之更干净整洁。
卧房里均是棉布,虽然没有锦缎,但也异常舒服软和,据说卧室里唯一的一出是大牛亲手打的,应该还有一定的木匠基础。
总之这是一户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人家,甚至丈夫还是一个热心的人。
端木徳淑坐在正位的木椅上,身姿比值,气场微显,小小的房间因为她生生透出一层光来,这里平时应该是有人生活的,是雷冥九准备的后路之一吗?
端木徳淑不太懂他们这些事,但应该谁手里都有几个不一样的身份,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而已,就像真的一样,每个人都认识你,对你有情绪,好的不好的,仿佛你真的生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