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想息事宁人……”她们不是更该退让一二?
“这个你不用管,若是公主单独带你出去……”李岁烛看看她的脸,希望温玉公主没有那么大胆子:“若是她趁机为难你,一定不要受着,知道吗。”
端木德淑嘴角僵硬的扯着:那可是公主。
李岁烛怎么不懂,可公主算什么,她若是受了委屈,在自己看护上少了一块皮,徐知乎怎么想她,何况……“记住了吗!”
端木德淑看着母亲的神色,虽然不动,但坚定的点点头!
李岁烛欣慰不已:“如果有事,你可以找片公公记住了吗。”这是出门时品易告诉她的,说是卖子智一个人情。
李岁烛真的觉得自己老了,跟在皇上身边,品易多少是知道些什么的,也是,若是这孩子本身不够机灵,怎么能坐上当初那个位置。
……
气势恢宏的宫角门缓缓打开,汉白玉雕刻的青石瞬间铺开,庄严肃穆的景色震慑人心。
端木徳淑纵然见识过了明心堂,下了车马,走在雁国圣地,金戈铁卫,高墙朱瓦,面对雕栏玉栋、勾心斗角的覆压百里,仰望几耸立于天际的建筑群,心中还是生气一缕敬畏。
但因为有昨晚的事,心中到底有底。
品易转身,看着她重新进来,却再不是以曾经的身份:皇后娘娘,以后便是主子。
……
“参见皇后娘娘。”
端木徳淑乖巧的跟在母亲身后,随着母亲见礼,动作一气呵成,不卑不亢。
皇后精浊的目光落在端木徳淑身上,心里便是一紧:好样貌!以前便觉得端木府这位小姑娘好看,想不到还能如此好看,就是宫里如今最得宠的水妃也是比不上的。
皇后娘娘心里顿时冷了三分,她这把年纪了,自然清楚男人看女子看的是什么,可不会自欺自人的衡量什么内在和家世,徐家嫡子又不需要岳家为他撑场面,选夫人,自然是选更合心意的。
看她脸色红润,眼中春意浮动,想来新婚燕尔,徐公子对她十分满意了,皇后娘娘眼中的讽刺一闪而逝,身段妖娆成这个样子,难为李岁烛也敢娶回去!
皇后心中再不忿,也清楚,自己女儿跟跪着的狐狸精比没有什么胜算,此女目光清明,眼梢上扬,想来也不是软糯的性子,单是容貌,就大过不及,若是自己死了,对方再是个有手段的,温玉以后怎么被她弄死的都不知道。
“起来吧,徐家妹妹还跟本宫客气,这便是端木府的那位姑娘了。”
李岁烛没有客气,也将阿土留给了徳淑,扶她起身,自己常来常往,早已死猪不怕开水烫:“正是我家新妇。”
端木徳淑借着阿土姑姑的手臂起身,恭敬的站在母亲身后,听从母亲所有安排。
皇后笑笑:“长得真是水灵,难怪当初你看上她看不中本宫的温玉。”
温玉坐在屏风后的身体随着端木徳淑站定,整张面容对向她,身体微僵,心像被针扎过一样!是这个贱人!
第059章
大寺人立即感觉到公主的情绪变化,目光不禁从徐少夫人身上略过,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素来听闻端木府大小姐长相倾国倾城,本以为世人夸张了些,宫中网罗世间绝美女子,不过是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胡乱吹捧,现在看来,倾国倾城用在她身上都弱了三分。
大寺人心中有些焦急,唯恐公主自怜!
温玉公主气的心肺都要炸了!她要是看不到这张狐里狐气的脸,她还想不起来,这不就是勾引的表姐的未婚夫死活要退婚的狐狸精!
此女勾引世家公子的手段了得,一双不安分的眼睛专门勾引男子,还喜欢往公子相交的宴席上凑。
听说今年秋闱前,不少世家公子都提出如果取得好名次,让家长长辈向端木府求亲,不是她不要脸是什么!玄家哥哥失心疯了,看不透这个狐狸精的手段!
温玉气的脸色发青,想不到嫁给徐公子的竟然是她,这种女人怎么配的上她的徐公子,不定被多少男人……男人……
温玉出身高贵,说不出那样不知廉耻的话来,但她亲眼见到过,眼前的人小小年纪时便心思歹毒,仗着自己漂亮,故意将手里的风筝放飞,将玄公子引过去,帮她从树上摘风筝,那声音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她肯定期盼了徐哥哥!徐家哥哥怎么能娶这样不安于室的女子!
还有母后说的什么话!怎么能拿她与如此不要脸面的女子对比!
李岁烛笑容不变,没有一点哄皇后高兴的意思:“这孩子聪明乖巧懂事,难得的是对我脾气,成婚以来甚为孝顺,我怎么敢耽搁了,还不赶紧抢回来做儿媳妇,也请皇后娘娘理解我的一片慈母之心。”没有接皇后那句关于温玉公主的话,说白了,就是皇后娘娘您说的对。
皇后唐氏见李岁烛如此脸皮厚的收下那句话,心里一阵火气,可偏偏那句话出自自己之口,想收都收不回来。
李岁烛神色如常,平妻她是绝对不会应的,希望皇后能看懂她坚定的初心。
皇后唐氏亦是久经各大场合的人,笑容很快重新出现在脸上:“说起来,本宫这里有一件喜事,说起来还与府上有关,妹妹猜猜看是什么?”
“可是臣妇家的老爷升官发财了!”
皇后闻言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徐阁老已经位极人臣,还想怎么升,皇上的龙椅给他坐吗!
皇后唐氏想到这个可能,心中猛然一惊,按照现在的形式,若是七皇子死了,定然是小皇子登基,到时候还不是徐家只手遮天,就算七皇子不死,现在也是徐阁老一人独大!难怪……难怪她如今如此嚣张!奴大欺主!反了天了!
温玉公主隔着屏风死死的盯着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十分敏感,尤其对恶意的视线,但她没有抬头,她自己家也有可单面窥探的绣屏,自然知道上位者忌讳什么,母亲虽然说了她不必事事忍着,但也便是可以让她乱来的借口,能在私处窥探自己的自然身份了得,而且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皇后心中再惊涛骇浪,现在也稳得住:“妹妹真会开玩笑,是关于令公子的。”
“哦,莫非我儿加官进爵!”
皇后心中恼怒,若是现在还看不出李岁烛是故意的,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也懒得跟她周旋:“是皇上为温玉赐了婚旨。”
坐在屏风处的温玉闻言,羞涩一闪而过。
端木徳淑端的很稳。
李岁烛甚是满意,不说话,也不说恭喜,只是笑笑,好似这件事跟她没有一丝关系。
皇后唐氏见她不接,早已心中不快,但偏偏抓不到对方的错处:“正好是令郎。”
李岁烛惊讶:“怎可能,徐知载竟有这样的运道。”
皇后有点懵,徐知载是谁?
端木德淑揪紧手里的帕子,担心又只能听着,二叔家的嫡次子好像是这个名字。
温玉公主不依,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她想嫁的只有……只有……
皇后唐氏未免对方再说出什么浑话,直接开口:“是令郎,皇上将温玉公主赐给徐子智做平妻!”皇后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岁烛。
李岁烛神色依旧,您说赐婚就赐婚吗,何况,赐婚了又如何,这个旨意前脚下去,后脚温玉公主就要守孝,三年不够还有三年等着她!
李岁烛含笑的点点头,应完不说话。
皇后等了又等,等了再等,确定这个老狐狸给了自己一个笑后,便不再说话,短时什么好修养都没有了:“徐夫人,本宫和皇上那是看的起你!”
李岁烛见皇后怒了,心里有些打鼓,毕竟她徐家现在还不是把皇上软禁的时候,否则不用徐千洌出意外,就能直接被气死,可是又不想让徳淑误会。
但眼看如此,若不说些好听,这一跪还不定要到多少时候,自己跪久了没什么,若是徳淑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