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藕色的小圆子被咬开,包在里面的玫瑰馅也跟着淌出来,也是淡粉色的,还夹带着细碎的玫瑰花瓣。煮过的藕粉糯米皮本就软糯,包在里头的玫瑰花酱早被煮的暖暖的,又甜又香,连里头的玫瑰花瓣也是馨香细碎,一口咬下来,直吃得人满嘴甜香。
萧翀不紧不慢的吃着玫瑰馅的藕粉圆子,嘴上也是慢条斯理的:“不怎么样.......”
余晚晴:“......”
有本事你别吃啊!嘴里一口接一口的吃,怎么有脸说“不怎么样”?
我的藕粉圆子这是喂猪了么?!
就在余晚晴满肚子腹诽,一口一口的吃着藕粉圆子的时候,萧翀忽然又开了口——
“你适才说要给我烤芋头?”
余晚晴:“......好像是啊。”
萧翀的口吻十分严谨:“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是’?”
余晚晴真的很想抓着萧翀的领口亲切问候一下:亲,是御膳房大总管不给你吃不给你喝,虐待你了么?你怎么就这么能吃呢?!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余晚晴也不好反悔。好在,烤芋头这个弄起来也不算很麻烦。
拿个炭盆,生个火,再拿两对火箸和几个芋头,不就齐活了?
正好,香芋卷也出锅了,余晚晴顺手就给端来了,又问萧翀:“这个芋头要我替你烤么?”她很心机的补充道,“其实吧,我觉得芋头这东西自己烤比较有滋有味。”
萧翀:“你说要给我烤芋头的。”
余晚晴:“.....哦。”
自己挖坑自己跳的余晚晴只好乖乖的坐在一边给萧翀烤芋头,时不时的得用火箸给翻一翻,省得烤糊了。想着自己也不能白吃亏,余晚晴便又很心机的问起萧翀:“你说,阮皇后她人怎么样啊?”
萧翀正拣着芋泥卷吃,闻言便抬了抬眉梢,看向余晚晴:“怎么问这个?”
余晚晴:“我这不是什么都忘了么,不过皇后到底是后宫之主,总是想要多知道些,心里有个底才好。”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第二次月考试卷上就有一道有关阮皇后的论述题“6.请用客观的态度,写出你对皇后的了解”。
萧翀并不很想说这个,便道:“这种事,问你身边宫女便是了。”
余晚晴暗道:宫女哪有你知道得多?
所以,余晚晴便软磨硬缠的求道:“你就说说嘛,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说说话也是好的呀。”
萧翀原也是顺道过来看看余晚晴,给自己找点儿乐子的,没成想乐子没找成倒是被余晚晴拉着来小厨房忙活了半天。这会儿,好容易坐着安稳片刻,他实是不想再说那些倒人胃口的人和事。
再者,他总觉得自己和余晚晴坐在一处说阮皇后,实在是有些奇怪。
所以,萧翀一面喝着糖羹,一面道:“换个话题。”
余晚晴也没揪着不放,黑水银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便道:“那,你和我说说太后?”
月考试卷另一道论述题就是“5.请用客观的态度,写出你对太后的了解”,既然阮皇后说不成,余晚晴也乐得听些余太后的事情。
眼见着萧翀又要变脸,余晚晴便搁下手里的汤碗,提前与他解释了一句:“这回我晋升,慈恩宫送了东西来,我就觉得这里头没安好心,想着也该是时候知道些事情,提早做个准备。”
慈恩宫送礼的事情,萧翀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心里还有其他计较,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只是他也实在没想到,余晚晴竟会与他说这个,不由也是一顿。
倒是余晚晴还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其实吧,我对我这个姑母还挺好奇的.......”
萧翀嗤了一声。
余晚晴只当没听见,托着腮转过头,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去看萧翀:“阮皇后不能说,那这个总能说吧?”
“芋头好像要糊了,你翻一下?”萧翀侧头避开余晚晴的目光,转眸去看炭盆,忽的开口说道。
余晚晴闻言也是一惊,一时也没顾上身边的萧翀,连忙伸手去够火箸,探头去看跟前的炭盆和芋头,还用火箸在芋头上戳了一下。
还是硬的,没软。
余晚晴戳了两下就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芋头原就是上月里才晒过的,烤起来也慢一些,这会儿才丢进去没多久,哪有那么容易糊?!
八成是萧狗蛋这家伙不想说,故意找借口转移她注意力呢!
余晚晴自小便被家里父兄娇惯着,虽性子一向还好,但还是很有几分娇气,眼见着萧翀这也不说那也不说的,便也起了些脾气,转过头去朝人哼哼道:“你别故意转移话题!”
她真是越想越觉得生气,鼓着雪腮去瞪萧翀,抱怨道:“这也不说,那也不说,哪有你这样的?”
萧翀瞧她这气不打一处来的小模样,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把话题转回阮皇后:“算了,说阮皇后吧......”
余晚晴立时便不气了——其实吧,她最想听的也是阮皇后的事情,毕竟余太后的事还能管溪午问几句呢,只阮皇后这里既见不着人也不好打听消息。虽然萧翀的话也不能全信,可听他多说几句也是好的。
于是,余晚晴立时便笑了,态度很是殷勤:“要我再给你舀一碗藕粉圆子糖羹么?”
看了眼态度骤变的余晚晴,萧翀深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没有与她多做计较,只是缓声道:“行了,坐下说吧.......”
虽说萧翀态度十分被动消极,余晚晴还是很自觉的起身去舀了两碗藕粉圆子糖羹过来,一人一碗,自己则是一面用火箸烤芋头一面喝糖羹。
就这么坐在萧翀身边听他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感觉这章内容提要好那啥
PS.余晚晴其实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下章会想起来哒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第49章 可怜
萧翀并不想要与人说阮氏的坏话, 虽然他和阮氏或许算不得世人眼里的恩爱夫妻。
思忖片刻, 他才在余晚晴满含求知意味的目光中开口道:“其实, 她也挺可怜的。”
余晚晴:Emmmmm......
等了半天才等到这么一句话,余晚晴真的很想伸手去扯萧翀袖子,求他睁大狗眼看看自己这个后宫第一可怜人:全家死光,就剩个亲哥在逃,亲姑装死,上月月考还考了个四十九, 红通通的不及格!
放眼望去:这后宫里还有比她余晚晴更可怜的么?居然还敢在她面前卖别人的惨?
这不是鲁班门前耍大斧, 关公门前耍大刀?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越想越觉得萧翀十分眼瞎,余晚晴简直都要给气的磨牙了。
好在,萧翀开了个头,接下来的话说起来也是自然顺畅了许多, 自然而然的便往下说道:“她父亲阮伯清是个很有些才干的人, 只是身体有些不好,年近而立才得了阮氏一个女儿,还是胎里带疾,险些没养住。后来有一回, 阮伯清偕妻出游,路上出了事故,夫妻二人都因此都去了,只留下个不知事的幼女。因着阮伯清膝下只得一女,所以是他弟弟阮仲承了阮家家主的位置,阮氏这个侄女也是自小长在叔父叔母膝下.......”
余晚晴听着, 觉得这剧情有点耳熟,不免在心里嘀咕:这该不会是灰姑娘的故事吧?难不成LJJ那个做背景设置的员工偷懒引用了?这般想着,余晚晴忍不住插嘴问道:“你说她可怜,是因为她的叔父待她不好?”
萧翀却是摇了摇头:“阮伯清只此一女,阮氏又自小体弱,阮仲既然是接了这阮家家主的位置,便是为着名声也要好生对待侄女——到底是长兄所遗血脉,又是个女孩,至多也不过是费些银钱,自不必苛待......”
余晚晴闻言,情不自禁的感慨道:“这也算可怜?”这不是爹娘死了,叔叔叔母接着疼吗?
萧翀却是神色漠然:“阮仲只是为了名声,又能有多少真心?他对阮氏这个侄女,自来都只是一昧纵容,千依百顺,分明是要将人捧杀的架势.......估计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知道侄女这是叫自己养歪了,所以才会纵容下人将侄女病弱的事暗暗的传出去,好叫那些相熟的世家知难而退——世家联姻乃是结亲而非结仇,阮仲到底是世家子,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估计也没打算叫侄女嫁去门当户对的人家。实在嫁不出去,便是在家养一辈子也没什么,权当是给自己和阮家养块名声牌坊了。也正因此,阮氏纵是生得美貌,又有京中第一才女的美名,婚事上却也一直不顺,拖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