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天妃(816)+番外
在他的法力推动下，古老大门缓缓地洞开了。一股尘封的枯朽气息陡然涌出，迎面而来，浩瀚得如同大海。
第1932章 帝阳之死？（下）
“这是……”
那一刹，洛笙的瞳孔一阵收缩，“帝阳道祖……怎么，怎么会？！”
宫殿正中，有一名淡金色长发的男子盘膝而坐。修长俊朗的眉目，白皙的肌肤，以及她再熟悉不过的道祖气息。
但是……
眼前这个男人，唯独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他就仿佛神造的一尊雕像，完美无瑕，却毫无生机。
“怎么可能！”
她连呼吸都停滞了，完全无法理解。
怎么可能呢？
一位强大的道祖，竟然悄无声息地陨落了？且就算陨落，又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且不说，深渊暴动能否灭杀帝阳。
就算真的因此而身死……他的身躯，为何又能保持得如此完好？不但没受任何伤势，衣角甚至都没起一丝褶皱？
“嗯？你看，有文字。”
这一刻，夜皇的神情也凝重起来。即使已经陨落，从那具尸身上，他依然能感觉到了不朽的道祖气息。
在帝阳背后，有一根金红色的石柱。那石柱上铭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纵然看不懂，也能通过上面的一丝道祖神念来理解——
“吾，道祖帝阳，深渊封印之守护人……护持封印八十余万年，不慎道心被侵蚀、神魂堕落……”
看着这些文字，洛笙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道祖帝阳，的确已经陨落。却并非死于深渊暴动，而是道心被深渊邪气所侵蚀，即将沦为傀儡。
为了免于这一结局，他自行散去了神魂！
就像昔日的夜皇一样……身体依然完好，灵魂却彻底消散。虽然没有任何伤痕，却绝无半点生命气息。
“是我的错……”
那一刹，白衣少女踉跄着跪下了。她抬起头看着帝阳的尸身，声音发颤，“一定是我……是我害了你！”
一千五百年前。
她耗费亿万年岁月琢磨，终于补全了深渊封印。即使自己消失，太阴星上的那一封印，却依然牢不可破。
然而……
深渊封印的入口，一共有两个！
其中一共泯灭，深渊世界只能孤注一掷！所有的压力，都会施加到另一方上！
洛笙原以为……
最多，只是深渊暴动更加频繁些罢了。以帝阳的道祖级实力，最多就是压力变大而已，却绝对不会危及性命。
然而，洛笙怎么也没想到……
一位道祖，竟然就这样陨落了！而他的身死，有极大的罪责在自己身上！
十万八千次轮回……
亿万纪元的守护……
尽管从来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在洛笙心中，帝阳却有着非常重的分量。犹如血缘亲人一般。
“洛笙？喂，你……没事吧？”
在夜皇的记忆中，洛笙一直从容、恬淡、在任何变故面前都能表现镇定。无论肩负多大的压力，她都绝不会失态，最多只是眼神黯然罢了。
但是……
这一刻，他却见到了她濒临崩溃的样子。如同陷入绝望的凡人少女般，踉跄地跪下了，失魂落魄。
“喂！”
情急之下，夜皇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洛笙，你没事吧？”
第1933章 你的罪孽，我来扛
“都是我的错……”
巨大的震撼和悔恨仿佛一道洪流，冲击着洛笙的内心。她抬头看着夜皇，怔怔地道，“一千五百年前，是我太天真了……”
“是我……是我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帝阳！”
“一千五百年前？”
夜皇皱起眉，心中似乎有一根弦动了动。
他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说过，“喂，什么……什么一千五百年？”
“一定是我，一定是这样的……”
洛笙深深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她并没有回答，呼吸停滞，浓密的睫毛下有一滴眼泪坠下。
“啪嗒。”
眼泪坠落，刚好落在了夜皇的手背上。就仿佛被滚热的蜡油烫了一下，令他下意识地一缩手。
看见她心碎流泪的模样，内心隐隐传来一股刺痛。就好像有无数刀刃在心底翻卷，鲜血淋漓，难以忍受。
“这是……”
夜皇痛得忍不住单膝跪下，按住了心口，“这种感觉……该死，是以前的记忆在影响么？”
虽然说着不受过往拘束。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从前的情感并没有消失。而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犹如休眠的火山一般，迟早会爆发。
而即使是现在，也在时常左右他的行动。看她如此悔恨自责，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她一落泪，就仿佛他的末日降临。
“喂……够了，别哭了！”
夜皇忍不住低吼一声，把洛笙狠狠拽进了怀里。他咬着牙，深深地喘息，那种强烈的心痛才缓解了一点，“好了，没事的……别哭了。”
“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
他捧起少女那张苍白的脸，拭去她的泪痕，“洛笙，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犯了什么错……”
这一次夜皇再没有避开视线，而是坚定、清晰地回应了她，“听着……所有罪孽，我来替你抗！”
下一刹，夜皇低下头，吻住了她苍白的唇。
不同于一贯霸道的掠夺，这一次他的吻格外轻柔、炽热而缠绵，连呼吸都放得那么温柔。
她从不知道，男人的唇也可以如此柔软。仿佛野兽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爪牙，生怕会伤害到心爱的女孩。
“……乖，别哭了。”
“有我在，就算天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夜皇松开洛笙，轻轻揉了揉她苍白的脸颊，“等先出去再说，明白了？”
仿佛从刚才那一吻中汲取了温暖和力量，洛笙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抬起眸子，默默望向那张熟悉的脸。
棱角分明的面庞、高挺的眉骨、深邃而瑰丽的紫色瞳孔……是啊，无论变成什么样，他永远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天地一片死寂，那对紫瞳对着她完全打开了，华美得近乎妖冶。这么看上去他真的很像一个魔王……但她并不害怕，因为那是她的魔王！
“好。”洛笙用力地点下了头。
“乖。”
夜皇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柔和，唇边浮起一丝宠溺的笑意。
这个时候，他不再防备也不再高傲。张开双臂，温柔护住了怀中的少女。
第1934章 梨花幽谷，故地重游（上）
夜皇抬头看向四周，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这座古老大殿，本该是深渊封印所在。然而除了些许的残留气息外，整个虚空中，再感觉不到任何的深渊波动。
另外……
帝阳的尸身，也给了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那是毫无来由的恶念，阴冷至极，连他这个深渊之子都感到了一丝不安。
“该死……”
自从苏醒之后……第一次，夜皇感觉到了如此强烈的无力感。
没有任何记忆，也就无从去思考。摆在眼前的所有线索，仿佛都成了一团迷雾，难以看穿真相。
他可以保护她不被任何人所杀，但这种心灵深处的崩溃，却连一丁点儿忙也帮不上。
……
“哗——”
离开太阳星后，夜皇带着洛笙前往太阴星。
在那颗寒冷的星辰上，她曾修行了无尽岁月。那是她真正的力量之源，亦是源起与归宿之地。
“这里是……？”
从遥遥虚空外，夜皇皱眉看着那一片连绵的神宫。
的确壮丽非凡，但他并非第一次见到帝统仙门，却还是初次有这种发自灵魂的、异样的感觉。
“这是玄月天宫。”
洛笙白衣飘飞，轻声说，“是三界如今最古老的帝统仙门……宫主九天玄女，是你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