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煲粥(77)
“喝!原来你还私藏了啊!就说刚刚那个苹果哪来的呢!”
“来,你们两个一人一个!”
“那你呢?”
“他和我打伙!”
回去的路上,艾南一手提着一支桶,桶里还装着一个用剩下的塑料包装纸,一手拿着一个苹果在啃。
今天晚饭吃得早,有些饿,哪还管得着干不干净!
苏泽宇双手抱着两个收起来的置物筐,谢秀平拿着一个,在前面走着!
只见两人说了什么,谢秀平把手上的那个筐放到苏泽宇手上,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双手像是在擦什么。
艾南快步走上去,才看清楚是在擦苹果。谢秀平把擦好的苹果递到苏泽宇嘴边,苏泽宇咬了一口,他才收回手去也咬了一口。
“你们两个,真是!有句老话叫秀恩爱死得快,懂不懂,还秀!”
“乖,别闹,待会回去吃夜宵的时候,给文斌打电话哭诉一下!你们也秀一个,眼亮一下我们!”
第79章 背着未来
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大山”继续跟进以前拜访过的村子,学校和个人,并给与相应的帮助和反馈。
最后还计划去青舟市郊区的一家养老院,走访市郊区几家没有固定工作又没有土地的特困户。
这些市郊地方有点像城乡接合部,留守儿童现象十分严重。
这次活动后,谢秀平和苏泽宇准备卸下了“大山”主要负责人的担子,转为社团元老,退为幕后了。
社团活动都会参加,但是组织和管理的事情就放下了。
去市郊区的前一晚,谢秀平做了一个梦。
“我两在大街上走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硬是要拉着我去一个地方,说是去找你,可当时你就在我后面啊!
等我回头找你的时候,你居然不见了!”
“他拉着我,我也不好推开,又看你不见了,就跟着他走了。
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间房屋,果然看到了你,可同时也看到了二三十个孩子。
他们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还不会走路,他们很多都有残疾或者病症,一直拉着我,让我们帮帮他们。
当时我真的好无助,看着他们无助,我好像更无措了!
看着他们渴望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办,急死我了!然后就急醒了!”
谢秀平醒来后,躺在床上给苏泽宇说着他的刚刚做的那个梦,一字一句的,话语中还带着梦里无措的情绪。
“你还是放不下‘大山’吧!没事的,我们只是退到后面,又不是不做事了,不管了。
你要相信,我们都是大山里生长的野草花,生命力强着呢,奋斗力更强,我们不仅自强,还会帮着我们的同伴一起变强。”
苏泽宇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捏着他的胳膊,宽慰道。
“起床吧!国庆他们去敬老院,他们晚点出发!我们去市郊的河坝村回来,还要回城里去香瓜村。
昨天已经通知要去的人了,要去早点。河坝村,要早点去才能找到人,去晚了,很多村民都出去找事做了。
虽然事先打了招呼,还是赶紧去把事情了解了,不耽搁他们出去做事。
至于这城中村香瓜村,下午晚点去,他们做事回来也才找到人。”
苏泽宇继续说道。
“嗯!安排好了就好!”谢秀平说着便翻身起来。
……
河坝村位于青舟市郊区,介于城市与农村之间。
随着城市规划范围的扩大,该乡作为发展工业的重点乡镇,几年前,村里的土地被征收,作为建设厂房发展工业,导致村民发展传统种植业、养殖业受到限制。
厂里也需要小工,但是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对于很多没有什么文化或者文化水平低的村民来说,他们做不了什么。
打扫、搬运等不需要文化的岗位毕竟需求量小,还是有一大部分人家没有地可种,在厂里没有能谋的一个事做,只得让家中青壮年外出打工,导致留守儿童与空巢老人的现象有些严重。
河坝村有一条河流,河滩边上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厂房。
因为有产业的发展,交通那是顺畅得很,路况也颇好,宽阔的水泥马路直通村里。
村子里,有几家盖起了小洋楼,特别大气,很有档次。
在小洋楼的旁边,也有大平房,也有断墙破壁,也有歪歪斜斜的木房子,也有用石棉瓦盖着屋顶的小房子。
土地征收的时候是有补贴的,是得了一笔钱,但是是什么情况导致这种差距呢?
大家都知道不能做吃山空,也想要钱生钱,蛋生蛋,有人便去做生意了,生意当然有做好了的,也有亏了的;
有些自知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干脆盖了房,租给外来在厂里做工的人住,也算是有一笔收入,家有有富余劳动力的去省外找事做,也能增一份收入;
也有一些人家,土地本来就不多贫困户,所以补贴没有他们的份,他们继续贫困;或是有补贴,但经历了变故,他们现在很贫困。
在村里,有很大一部分村民,他们没有文化,老话“扁担大个一字都不识”,说的就是这一批人。
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处处需要照拂,既不能外出打工,也不能进附近的厂工作,没有一技之长,更不懂做什么生意。
除了家庭开销和应急之外,补贴的钱被他们留来给孩子作为学习费用,他们的希望放在子女身上。
希望孩子们能用知识改变命运,不用像他们自己一样口朝黄土背朝天,只为一口吃的。
不,现在他们现在连面朝黄土这个资格都没有了。因为没有什么土地可以耕种了,他们得寻求其他的生存之法。
当然,这是一个城市发展的必然趋势,他们寻求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也是必然的。
所以他们自己,每天背着一个背篓,穿梭在街头巷尾,哪里需要苦力,哪里需要建设,哪里就有他们的影子。
晴天,在商场门口、天桥附近,找一棵可以遮阴的树,把背篓放在地上,坐在背篓上,等着生意上门。生意来了,便顶着烈日,按照雇主的要求,把事情办好。
雨天,就会在桥脚,大楼的屋檐下,商场地下通道入口处躲雨,天一放晴,就会到各个有可能需要搬运苦力的地方蹲守生意上门。
冬天也是如此,只会换一些背风的地方呆着罢了。
哪家小菜馆买了些菜,提不了,请背篓;
哪个逛超市买的东西太多,拿不下,找背篓;
哪家商店卸货需要人手,找背篓;
哪家搬家需要搬东西上楼,找背篓;
哪里装修需要沙子水泥材料上楼,找背篓……
他们就像一群无所不能的人,在方便别人之余,挣些血汗钱补贴家用。
当然,背背篓的人们,不一定都是河坝村的这种经历。
但是,他们混口饭吃、养家糊口的愿望是一致的。
谢秀平们去拜访的人家里,就有一户家里只有一个人的土地。
他家土地刚好不在被征用的区域,所以他们该是怎样的生活就是怎样的生活。
土地少,粮食不够吃,没有土地征用补贴,所以他们该去挣钱买粮食就去挣钱,他们还是住在他们那有些破旧的木房子里。
他们家里土地少,所以家里的青年早些年便一直在外打工,家里只有一老奶奶和一个小姑娘。
去年生了第二个孩子之后,女的便不去省外而是去城里背背篓,一能照看家里,二能挣笔钱补贴。
老人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小孩又还太小,但是为了一家口粮,一切都是万不得已。
一户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妈妈早些年突然患上精神疾病,家里为了她的病情控制,借了很多钱来买药,这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那时为了筹钱,他爸把自己住的木房子卖了,买个些便宜的材料盖了几间简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