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时，他还能陪着她，帮忙分担一二，可是现在……
手机屏忽然亮了。
不等铃声响起就被林琛挂断，担心声音吵醒鹿微微。
隔了约莫一分钟，周队的信息发送过来——“薛正海有情况。”
林琛单手握着手机，一字一字回复对方：“现在有事，稍后再联系。”
他现在办的案子也棘手，想要两头兼顾，着实太难。
这时，鹿微微的脑袋动了动，磨蹭着慢慢坐直身，呢喃说道：“是周警官找你吗？你去忙吧……我这边挂完水就回家了。”
她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昨晚发烧没睡好，我回家补觉，不用担心我。”
林琛说：“我把你送回去再去警署。”
“不用啦……我真的没事。”鹿微微朝他笑笑，“你早点忙完，可以早点回来陪我嘛。”
林琛考虑了会儿，再次问她：“真的不用我送？”
“我更希望醒来的时候能看见你。”鹿微微笑道。
林琛低头亲亲她，“好，我尽早回来。”
……
警署里，周队再次拨打林琛的电话，神情焦灼。
这一次，林琛很快接通。
周队立即道：“安排在薛正海家附近监视的人发现，薛正海和他老伴儿一块出门了！”
“确定没看错？”林琛疑问道，“老太太精神状况怎么样？”
“看上去完全没问题！两个人跟邻居有说有笑的！说是遇着一个老中医，针灸治好的！”周队的声音紧绷，“林琛，这事不好处理，如果信息泄露出去，会出大乱子的！”
如果世上真有能治百病的药，并且需要靠这种方式才能获得，秩序、道德、法律，都将荡然无存！
林琛沉声道：“立刻找到薛正海妻子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再把杨涛和艾文莉叫过来！”
第274章 药效
一直以来，林琛对所谓的圣子的药，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
而警署里参与办案的警员，包括周警官，都是决然不信的态度！这就好像秦始皇求的长生药，怎么可能存在呢？肯定是诈骗手段！
然而现在，薛正海患有老年痴呆的妻子，奇迹般痊愈了！
林琛和周警官立即做出紧急预案，将参与办案的人全部筛查一遍，只要办案警员家中有重症病患的亲属，都要从侦查队伍里剔除。
因为这个诱惑太大了。
哪怕这些警员全部宣誓过，林琛和周队也不敢轻易相信，稍有不慎，队伍中就可能出现叛徒。
杨涛和艾文莉到了以后，战战兢兢坐在审问室里。
这次林琛没那么客气了，直接问：“你们的药有效果吗？”
艾文莉看向丈夫。
杨涛迟疑的瞄了瞄了老婆。
周队烦躁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哑巴了？！说话啊！”
杨涛苦着脸回答：“不、不知道啊……”
“谁吃了药你们不知道？！”周警官恼火的问道。
“我吃了。”又高又壮的大块头面露委屈，“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林琛问：“你得了什么病？”
杨涛脸色难看的说：“不育症。”
林琛：“……”
周队：“……”
……他们本以为，这对夫妻是为父母弄的药，毕竟夫妻俩看起来没什么毛病，而年纪大的人，总有一身治不好老年病。
周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如果药效起作用的话……以后就能生孩子了吗？”
“药效是有时限的，不是永久有效。”杨涛小心回答。
周队冷声质问：“如果药效过了，你们准备再来一次合谋杀人吗？！”
“不、不会的！”艾文莉忙辩解道，“我们只要能怀上孩子就行！以后药效过了也没关系啊！警官先生，我们真的不敢了！上次也只是在停车场转了一圈，我们什么都没做啊！而且一直在配合你们调查，你们不会抓我们坐牢吧？！”
林琛问他们：“一颗药的时限有多久？”
“我真的不清楚。”杨涛脸色为难，“圣子说要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药效发挥也不同，短点的……三个多月，长的话，可能……半年左右？”
周队觉得不可理喻：“就算治好了，最长也只有半年时间？那何必冒这么大风险？”
夫妻俩悻悻低下头。
林琛沉默片刻，说道：“恰恰相反，并没有什么风险。”
如果按照圣子的剧本，严格执行任务，风险几乎等于零。
譬如杨涛和艾文莉这对夫妻，为了治疗不育症，肯定跑过不少医院，遭了不少罪，也花了不少钱，但是现在，他们只是“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如此轻松就得到了一颗药。
这样的任务，他们可以无限做下去，因为太轻松了……
周警官满腔忿然的送走夫妻俩。
林琛对他说：“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
“什么电影？”
“说的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年轻人，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只要打死一只苍蝇，就能获得一万元奖金……后来任务逐步升级，抢走乞丐的钱，杀死同事的狗，最后任务要他杀死自己的父亲。
游戏的设计者，在一点一点瓦解掉这些人的道德，良知，和人性……”
第275章 无穷可能
林琛开始觉得幕后者的可怕。
他之前一直在考虑：圣子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现在，他发现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很有可能，对方并没有什么目的。
对方只是在游戏，而已。
“老周，想想办法，再找一个重症患者。”林琛突然开口道。
周队疑惑不解的看他，“怎么，你还是觉得韩子阳不合适吗？”
“不是不合适，而是我忽然发现，把筹码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风险太大。”林琛说道，“你也看到了，这个药的诱惑性很强，坦白讲，如果我身边的至亲至爱得了重病，别说半年，就算只能让他们多活一天，或许我也会去以身犯险。”
周队紧皱眉头，沉吟片刻后说：“我还是不敢相信，薛正海妻子的康复会不会是巧合？这世上不可能有包治百病的灵药。”
人类身体里的病千奇百怪，眼病、耳病、手足病、皮肤病，还有血液的病，骨头的病，各种器官的病——想要发明出一种药，治愈以上所有疾病，无异于天方夜谭。
晚上，林琛开车一个多小时，回到燕西水岸。
鹿微微窝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林琛走过来坐下，鹿微微挪了挪，靠进他怀里。
林琛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问道：“怎么没去睡觉？”
“睡了一下午，现在没瞌睡呀。”鹿微微挤在他怀里嗅了嗅，笑道，“今天身上好像没烟味了？”
林琛笑：“说了要戒烟，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他说完，低头吻她，“我也检查检查你，有没有偷偷抽烟……”
鹿微微笑着躲开，又被拉回来。
两人在沙发上腻乎一阵，听见陈思悠在屋里喊爸爸的声音，才停下动作，彼此看着对方，莫名的想笑。
陈衍趿着拖鞋从房间出来，看见林琛，懒懒的打了声招呼，往女儿房间去——
“又怎么了啊？”
“爸爸，我的晚安小熊不见了！”
“不是给你洗了吗？你下午拿去逗兔子，弄得上面都是兔毛……”
“我要我的晚安小熊！不然我睡不着！”
“哎呀你凑合一晚吧，你快十岁了，是大人了，大人睡觉用不着小熊……”
“我要晚安小熊！我才八岁，我还是个小孩子！！！”
“真是麻烦……”
陈衍黑着脸从房间出来，去阳台了，拖鞋啪嗒啪嗒的声响显示了他此刻的烦躁。
鹿微微忍俊不禁，与林琛相视一笑。
“我喜欢男孩。”林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