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鬼想害我(73)+番外
彭昱微微蹙眉,转头对着谢淮南:“让姓毛的过来看看,哪里有她说的女人。”
谢淮南晓得彭昱是不愿意和毛胜男说话,但是活还是一样不落地全都抗下,喊了毛胜男过来。
眼前是一片残骸,彭昱手里握着的是谢淮南的法器玉竹棍,他挑起那对襟褂子的一角,那一角立刻碎成了粉末,彭昱抬头看着毛胜男:“你看到的,就是这件破衣服?”
毛胜男环顾四周,彭昱抢白:“铜钱仙索也没有看到,我们都找了好几圈了。”
唐果轻轻拉了一下毛胜男:“胜男,我听说阵法阵眼多布幻蛊,能致幻生梦,你是不是看错了。”
毛胜男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过这样的想法一闪即过,当时自己看得真切不说,且自己若是没一索砍中这女人的头颅,这阵法是如何破解的?鬼刺的再生之力的确是没了。
只可惜,当时入阵眼的只有她一个人,竟然寻不到第二个人问个究竟。
而且这衣裳,当时毛胜男入阵眼所见,虽然不是簇新,却也柔软可穿着,如今却成了粉尘。
毛胜男垂下眸子,看着四围鬼刺残骸,脑子里满是疑问,还未想出究竟,苗轶那头却突然喊她过去。
苗轶和巨蛇说话,有她毛胜男什么事儿?
可毕竟是助阵的功臣,唠唠家常也是好的。
苗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了指毛胜男,那巨蟒却突然往后退了半步,林间耸动,动静极大。
毛胜男还没来得及感叹,就瞧见林间蛇步贯出一条纯白色的小蟒,毛胜男认不得品种,只能心里头叫她白蟒,白蟒也不小,足有一个拳头宽,只是和巨蛇比起来,犹如吉娃娃见了阿拉斯加。
苗轶在旁边轻声说:“你伸出手来。”
毛胜男愣了愣:“哪只?”
苗轶笑了:“都行。”
毛胜男伸出伤口比较小的左臂,在苗轶的示意下往前走了两步,单膝跪地,抬高手臂,指头上还有伤,没有痊愈,浓黑的血块勉强凝固,那白蛇突然对着毛胜男的血块处吐了一下蛇信,毛胜男下意识地收回,右手已经扶上了铜钱仙索的小牛皮把手。
苗轶镇住她:“没事。”
那白蛇轻舔了一下毛胜男的伤口便是退下,没有多留,顷刻,百蛇齐齐摆尾,巨蛇领头,又没入了这崇山峻岭。
毛胜男有些生气,这突然蛇信子舔过来,也没个准备的,苗轶怎么不说清楚。
苗轶似知道她在气什么,平淡的脸上露出些许神秘:“你之前在靖州县的高速公路口,取了谁的魄珠,你自己不知道?”
毛胜男收回手臂,指尖似乎还预留了些许清凉,那蛇信子像是缠绕在毛胜男的脑子里一样,刚才的场景,毛胜男怎么也甩不出脑海。
“那白蛇的?”
苗轶摇头:“蛇虽然不讲究一夫一妻制,只在□□期缠绵相处,可有了灵性的蛇其实和人也是一样的,知道白蛇传吧,晓得白素贞吧。”
“那白蛇是白素贞?”毛胜男指着空荡荡的林子里,林间安详静谧,仿若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苗轶说:“你先听我说话。”
毛胜男闭嘴不说话了。
苗轶继续:“那白蛇原本是和一条黑蛇一起修炼的,那黑蛇走了捷径,跑去靖州县城吸取人的精魂,原本也是不遵道法的,你取了那黑蛇的魄珠,将黑蛇几乎逼入绝境,打回原形,重新修炼,原本也没什么,但是这次百蛇帮我们破了阵法,刚才这巨蛇说了这事儿,白蛇出面求情,只求要你的一滴血便可。”
“要我的一滴血做什么?”毛胜男不解,难不成她的血能治百病?
四周无人,苗轶像是将藏了好久的心事一次性说出来,长舒一口气之后,才说:“苗家人也会用蛇养魄珠修炼,但是苗家人会给蛇族回馈,便是用血和上等的草药滋养,那白蛇要你的血,便是希望能让黑蛇快些恢复元气,好和她再继续修炼。”
毛胜男像是懂了什么,又有些事儿想不通,总之沉默不说话。
苗轶叹了口气:“胜男,你有没有想过,蛇和人不同,人是看外表,蛇是闻味道,无论是伪装易容还是整容,除非去换一身的血,人本身血的味道是不会变的,那白蛇求你的血去滋养黑蛇,你就没想过,自己,可能也是苗家人。”
毛胜男记得,毛阿九的祖籍写的就是湘西蛇村,刘老板也说过,蛇村就是蛇山,大抵就是苗寨。
可是毛阿九又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且不是一般的苗家人。”苗轶语气悠悠,藏着几许羡慕,“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了你过来?我也是苗家人,可是人家白蛇为什么不求我的血?”
毛胜男扭头看着苗轶,等着答案。
苗轶说:“因为我的血,白蛇看不上。”苗轶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距离苗家掌门的那一支亲系越近的血脉,对蛇族的治愈效果越好,我们家这一支,1970年之前就被逐出苗寨了,血缘本就疏远,加上和外族通婚,血脉早就不纯彻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想过,白蛇会看上你的血,胜男,你真的了解你自己的身世吗?”
“怎么不了解?”毛胜男故作平淡,“我的爸爸,叫葛云天,躺医院里了,我的妈妈,嗯,很早就死了。”
“你妈妈叫什么?”苗轶追问。
毛胜男正犹豫开不开口,毕竟,苗轶全程虽然表现不错,可是苗轶早就怀疑自己是苗家人,却可以一直等到白蛇验证了才说话,心思之深沉,远胜于毛胜男。
那边,彭昱突然恶狠狠地朝着这边喊了一声:“又在聊什么?这边都打起来了。”
第60章 清理门户
彭昱用一种生硬的方式打断了自己对苗轶的尴尬,毛胜男不止该谢还是不该谢。
事情没有彭昱说的那么严重,双方只是各自捏着自己的法器,霍霍待发,毛胜男觉察到佟小石周身凌冽的杀气,和他对峙的白旗,气势反倒是弱些。
佟小石的脚边放着一簇还未打开的烟火信号弹,原本的计划,他们破了鬼阵,山外后续赶到的人,就会立刻进山,整顿战场,磕入苗寨。
瞧着信号弹纸皮上一个清晰的指甲划痕,刚才两人似乎在争夺这个。
白旗眼眶红红,身上灰黑色的登山服半身的血迹,长袖贴在胳膊上,和胳膊融为一体,皱巴巴的,里头也不知伤得如何。
旁边躺着的,是腹部刚被海陆生包扎好的朴一真。
唐果主动和毛胜男说:“佟队想要拉信号弹让山外的人后续部队进山,白旗不让,说要先清理门户。”
这个门户,指的便是朴一真。
朴一真和白旗同出东北分局,清理门户四个字却是用得严重,怎么个清理法?杀了?
“白旗,你冷静些,这姓朴的回去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你何必自己掺和,咱们捉鬼师素来杀鬼不杀人,你这非要在红字档案上添上一笔?”
“就是,白旗,你还年轻,别冲动。”
言语里,都是劝白旗不要冲动,至于朴一真的行为,昭然若揭,没有一个人是替朴一真说话的,尤其是肖可卿,看着朴一真的眼神充满的怨恨,也是唯一没有开口劝白旗的人。
白旗是七个人中的一个,缠斗中,白旗的拼命毛胜男看得清楚,若不是白旗护着左翼的位置,彭昱和唐果两人之力,也不能守这毛胜男的后方守那么久。
白旗不想让佟小石拉响信号弹,就是想要留下充足的时间,将这个朴一真绳之以法。
白旗是冲动了些,换做毛胜男这个暴脾气,都不会当着大家的面杀人。
“他必须得死。”白旗恨得牙齿咯咯直响,无奈胳膊被三四个人束缚住,大家虽然受了伤,谁也不敢过多用力,可是人多势众,白旗手慢慢垂下,有些丧气,突然又睁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朴一真骂道:“他可是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