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期流奶(14)
最后的儿化音轻轻的，仿佛能看到翘起来的那一点点红色的舌尖，像在勾人。
“我不会打，”霍寻侧头看他，眉头依然皱着，这会带上几分无奈，但语气已经没刚才那么上火了，“去了也是沙袋跟你……”
“我教你。”周遇打断他的话，得意地勾了勾唇：“我拿过奖，很厉害。”
“……”
第17章 （下）
霍寻无语，偏头看向不远处的大树，那两只狗精力十足地围在下面跑来跑去，片刻后霍寻问：“在哪……”声音又轻又小，稍不注意就要错过一样，他似乎不怎么自然：“怎么过去？”
周遇听清了，笑了，拍了拍自行车后座，“我载你。”
霍寻刚才难得的几分犹豫瞬间消失，一脸“你认真的？”微妙表情打量了这辆看起来过于柔弱的女士自行车，中看不中用。霍寻转身就要走，被周遇及时拉住，“哎哎……你来你来，你载我行吧？”周遇没忍住低低地笑，哄小孩一样哄他：“车很坚实的，放心放心。”
白色的自行车流线般划出街道口，驶在居民楼外的小道上，掠过道路两旁的树影，阳光透过树叶从头顶倾泻下来，地面上两个紧挨着的人影，周遇撑着霍寻的侧腰，伸出一只手去捉风，微风拂过指尖又从缝隙里穿过，霍寻说不喜欢这个地方，其实他也不喜欢，他骗他，什么试着去喜欢之类的，撒撒娇而已，连他自己都不信。不过现在他坐在自行车后座，眼前是霍寻的后背，鼻尖嗅到的都是对方的气息，周遇忽然觉得这座小城的风景确实好。
前面到路口有一条很长的斜坡，挺高的，霍寻骑车快却很稳，周遇扯他的衣服，“往左。”霍寻便拨了两下铃，自行车快速消失在拐角，只留下一阵风和“铃铃——”的轻响。
大清早的道路上人不多，可能因为两个帅气的男生挤一辆女士脚踏车的形象过于新奇，来来往往经过的人都新鲜地朝他们看。周遇是无所谓，霍寻坐上车后适应了也就淡定了，好在不算远，经过人行道后又拐进一条窄巷，到达街区，十五分钟后自行车在周遇指示的楼前停下。
一栋不高的老楼，看起来有不些年头了，霍寻往四周看了一眼，抬头时瞥见二楼的窗外挂着一面破旧的旗，上面写着“松松拳击”四个字，还真是来打拳的。
霍寻看一眼周遇，周遇立刻就懂了，拍了拍背包，“我都准备好了，连你的一起，上去吧。”
拳馆在二楼，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室内却意外地宽敞整洁，一进门就看见大厅中央的拳击台，和……一群小孩。
周遇领着霍寻进门时屋内一群小学生正围在角落看电视，听见开门声的同时迅速关上电视，全体站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是谁，一群人明显松了口气，欣喜地跑到门口脆生生地朝人喊：“师兄！”
“师兄你好久没来了！师父说你上高中了就不能经常过来，为什么啊？”
“因为要学习。”周遇言简意赅，往四周扫了眼，“又偷偷看电视了？你们师父呢？”
这儿虽说是拳馆，但早几年就没什么生意了，家长乐意让孩子上补习班而不是一天像疯狗一样打来打去，馆长便逐渐把拳击朝跆拳道方向发展，这才召来些学生。
不过周遇当年在这边学的是倒是实实在在的拳击，仅为兴趣，也可以防身，一招制敌的那种。直到上高中以后周遇才没再继续下去，只放假偶尔过来玩，馆长就是教练，经常没个正经地趁他过来时溜走，让他帮忙教小孩，周遇不理，只管打他的，所以一帮小孩能偷着看电视，一口一个师兄叫得挺快乐。
周遇带霍寻到更衣室，他自顾脱了外衣套上一件背心，皮肤很白，手臂和小腹上一层的肌肉很漂亮。霍寻穿的也是休闲装，周遇一边换一边看他，脑袋闷在衣服里的时候问了一句：“今天没奶吧？”
霍寻没听清，从进门后表情看上去已经开始后悔过来了，此刻无意识地皱着眉，“什么？”
再问要炸，周遇乖乖摇了摇头：“没什么。”
回到大厅，周遇从包里取出两幅拳击手套，一对红色一对黑色，把黑色的递了过去。
师兄的拳打得漂亮，见他们出来小孩们自动在拳击台边围成一圈，举着拳头就开始喊：打他打他！
霍寻接过手套，皱着眉掩饰别扭和尴尬，他觉得他是脑袋被热晕了才会答应过来。
周遇把他的脸色看在眼里，无声地笑，转身伸出一只手指向那群小孩中最大的那个，勾了勾指头：“你，过来。”
最大的也不过六年级，平时还算用功不过性格格外羞涩，有些慌张地左看右看，确定喊的是自己后怯生生地从人群里走出来，小声问：“师兄，什么呀？”
“去戴上手套，跟我打一场。”周遇先用教练的语气命令，指了指身后，又勾唇笑了笑：“我们打，让这位哥哥看看。”
“啊？”小孩呆呆地张大嘴，看见周遇眯了眯眼，赶紧跑去找手套了。
霍寻眼角抽了抽，感到无力：“……你要做什么？”
周遇戴好一只手套，另一边用嘴咬开，“教你打拳啊。”两只手都戴好，他把右手伸出去，递到霍寻面前，说：“亲一下。”
“……”
在霍寻脸黑之前，开口解释：“赛前祝福。”
霍寻朝他身后已经戴好手套正走过来的小孩看了一眼，扭过头不想看人也不想说话了。
一阵轻笑，低低的，周遇忽然伸手凑近了，在霍寻唇上轻轻地碰了下，“等下看着我。”
第18章
“师、师兄……”小孩有些紧张，但眼神闪烁，带着期待，“真的打吗？”
“嗯，”周遇跳上台，靠近，“来。”话音刚落就率先出了一拳，小孩才到他的肩膀高，周遇自然不会真的认真跟他打，只是想借此把他们关注点转移开，让霍寻放松下来。
霍寻抱着手站在外围，看这人耍猴一样把小孩绕得团团转，拳头抵着对方的脑袋往后推开的同时不忘回头跟他讲规则，要打哪里、怎么防御。
一场对打被他弄成教学现场，小孩羞得整张脸通红，趁着周遇再次看向霍寻时气不过地冲上去用力抱住他的腰，然后急往后推，周遇轻敌了，没防备，差点被推到地上。
小孩一把扒了手套，愤愤道：“师兄欺负人，不玩儿了。”哼一声，扭头就走。
围观的小朋友也觉得无趣，切一声各自散开去练跆拳道了。
周遇下台走向霍寻，不待霍寻说话推着他往挂着沙袋的角落走，然后低头给他戴手套。
霍寻问：“做什么？”
“来，”周遇没回答，重新戴好手套后后退两步做了个防御的姿势，手伸出来，“用拳头攻击我的手。”
过了好半晌，霍寻才微微俯身，然后猛的挥出一拳头击中周遇的右手心，周遇勾勾唇：“对，就是这样，左边、”
嘭——又是一拳。
“右、左、右……”出拳频率越来越快，手臂微微发麻，汗水从额角流下来，击中目标时有力的震动带来的成就感和难言的爽快，让霍寻有些停不下来。
对手换成沙袋，周遇在旁边给他纠正动作，让他指哪打哪。二十分钟后停下来，霍寻出了一身的汗，坐在地上休息，周遇递给他一瓶水后在他旁边坐下，侧头看他，问：“感觉怎么样？”
霍寻接过水灌了一口，释放力气过后放松的感觉很舒服，不过他只垂着眼，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答：“就那样。”
周遇挑了挑眉，很浅地笑了下，转瞬即逝，没揭穿他。
两人没怎么说话，休息了会后周遇从地上爬起来，递给霍寻一只手：“跟我打一场？”
霍寻看一眼那只手，视线往上移来到脸上，运动过后热度带来的红晕消失了，白净斯文的一张脸，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拳击打得很漂亮、私下还很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