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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农门(227)+番外

不止朱四郎,连县太爷和师爷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假如只是巡讲的时候,漏了一些重要内容,或者前后顺序混乱,造成了部分养猪人家的损失,那问题还不算大。这要是连文稿都是错的,那事态可就太严重了,只怕他这个县令的位置都要坐到头了。

“既然文稿没错,那就是某一场巡讲的时候,内容出错了?”县太爷脸色好看了许多,不过这些事儿也不是朱四郎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还是得看派出去的衙役们调查结果。但总得来说,眼下的情况应该还在控制范围内,他只道,“你先留下来,到时候看事态轻重再来断你的罪行。”

朱四郎吓得脸都白了,可他到底没辩解什么,假如真的是因为他的缘故,造成了其他农户家里巨大的损失,那即便官老爷要判他有罪,他也只能低头认了。

很快,朱四郎就被带了下去。

县太爷问了师爷对此事的看法,师爷边回忆方才朱四郎的言行举止边答道:“观朱四郎的神色,看着不像是在说谎,应当是个意外。”

“意外吗?可意外有大有小,如果只是某一场巡讲出了问题,那倒是无妨。万一……”

从最开始的巡讲到如今,前前后后朱四郎巡讲过的地方多达几十上百个。尤其是最初那段时间,几乎是一天两场的配置,等后来因为贡猪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很多农家会打听巡讲的地方,主动过去听,也因此每场的距离就远了一些。

时至今日,朱四郎巡讲的范围已经扩大到周边好几个县城。

这要是仅仅一两场出了纰漏,那自然无妨,可要是所有的巡讲……

师爷听懂了县太爷的未尽之言,可事情已经出了,如今也只能期盼不要闹太大,能安抚下来最好。假如真的是最坏的那种情况,那只怕真的让朱四郎获罪,也难以平息民愤。

然而,很多时候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的。

等外出调查情况的衙役们陆续赶来时,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所有的地方,所有的农户家里,所有饲养的猪们,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县太爷勃然大怒,他简直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农家子居然敢如此欺瞒他,还装出了这么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连他都差点儿相信朱四郎是无辜的了。

再度传召朱四郎,这次县太爷可没那么客气了。

“大胆刁民,而今你还有何话可说?衙役们连日连夜遍访全县,本县上下所有听从你的方法养猪的农户,无一例外尽数如此,你还敢说这只是个意外?”

朱四郎一脸的懵逼,可随着师爷帮忙解释事情原委后,他面色煞白,冷汗都下来了,可眼底里的茫然却不是作假的。

县太爷连番质问。

“你可知,对于一个普通农户家庭来说,一头猪意味着什么?”

“很多农家原本压根就不养猪的,就因为信任你信任本官,才咬牙投入大笔本钱捉猪崽、打猪草,精心侍弄了一整年的猪!甚至有农家还为了猪草不够,听从你的建议,将好好的良田改种了苜蓿草。”

“本以为这般投入付出之后,必然能有所回报,可结果却让他们寒心。那些猪,衙役们禀告说,所有农户家里的猪,不过就比原先肥了一些,最多也不过重了四五十斤,少的才增重二三十斤。本县屠夫收生猪肉,每斤不过才二三十文钱,即便按最多了算,一头猪也就比原先多赚一两银子。”

“但是他们付出了多少?一整年的心血,投入的本钱,改种了苜蓿草的良田!”

“农户们是相信依着你的法子养猪,能够养出跟你家的贡猪一样的大肥猪,结果呢?你对得起那些个信任你的农户吗?你对得起这么多人付出的心血吗?你就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

县太爷的质问声,一句句的砸在朱四郎脑壳上,弄得他眼前发黑脑子发闷,压根就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朱四郎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反正询问为什么的,他只能摇头,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里头真实的原因。等到问他是否会良心不安时,他就猛点头,因为他太不安了,哪怕眼下还不清楚具体的缘由,他已经良心难安了。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隐瞒实情,忙请县太爷派人去他家里找他媳妇,直言猪舍的真正管理者是他媳妇。

县太爷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

“你说猪是你媳妇养的?法子是她养出来的?具体哪里出了纰漏得问她才知道?行,本官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话是这么说的,可这次朱四郎被带下去后,却不是暂时安置在衙门的空屋里了,而是直接送入牢房。

刘神仙所说的牢狱之灾,就此应验了。

**

衙役很快就又来到了老朱家。

传达了县太爷的命令后,让王香芹前往县城里。

朱家人都惊呆了,要说早先他们还以为是贡猪那块儿有啥问题,这才唤朱四郎去的,那么这会儿他们全都齐刷刷的想到了刘神仙给朱四郎的批命。

王香芹是肯定要去的,这年头可不是她上辈子,会给人说不的权利。可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于是在经过了短暂的商议之后,由朱母并朱六郎跟王香芹一起前往县衙门。

临出门前,王香芹想起上辈子看过的那些古装电视剧,问朱母要不要带被褥啥的,还揣上了一包碎银子,打算到时候买通狱卒。甭管需不需要,带上总比不带的好,朱母最希望的当然是把四郎赶紧接回家,可实在要是不行,早做准备也有好处。

紧赶慢赶的收拾了一些必用品,王香芹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县城里。

这个时候,尽管离最初事发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可事实上县衙门口聚集的庄稼汉子不单没有丝毫减少,反而人数越来越多。

道理很简单,这年头的人还是实诚得多,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压根就没怀疑过养猪的法子有啥问题,真的出了事儿,也只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加上有些村子是比较穷的,并不是家家户户都跟风养猪的,还有就是一些村子本身没有开办过巡讲,而是部分人在听说消息后,主动前往巡讲地点听的。这么一来,就有好些地方养猪人家是完全分散的,即便意识到自家的猪没有说的那么好,也没往别的方面想。

直到县太爷派人外出一一打听调查,那些原本怪自己没听明白没记详细的农户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事儿不怪他们自己。

只这般,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县衙门口,他们舍不得住客栈吃外食,只会找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把破被褥一卷就是个歇觉的窝,饿了啃几口从家里带来的干粮,渴了就跟城里人家讨口水喝。要命的是,眼下已经是初冬了,哪怕他们这边是不如北方那么冷,可冬天啊,这风餐露宿的,即便不至于病倒,那滋味也极不好受。

等王香芹一行人到达县衙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幸亏那些农户们都不认识他们,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农户只认识朱四郎,有些记性不错的,还会记得当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跟着他。问题在于,宁氏又没跟着来,六郎倒是来了,可先前他的发量惊人,眼下的他秃成了和尚。

联系不到一块儿啊!!

也因此,他们这一行人得以顺顺利利进入县衙里头,周围聚集的农户们虽然很是诧异的看了几眼,可都以为他们是为别的事情来的,很快就没了兴趣,有忙着低头将棉衣裹紧一些的,也有瞅着干粮越来越少心下不安的,还有坐不住了起身渡步取暖的。

等王香芹他们进了县衙里头,第一时间就被带到了县太爷跟前。

县太爷看着眼前的一行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平心而论,就他跟前这仨人看着都不像是坏人。朱母平常发火时是有些凶的,可多半时候瞧着也不过就是略有些精明,她这个年纪的妇人多半都是这样的,实在是不值当说道。朱六郎则是英年早秃,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该咋说呢?反正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王香芹模样倒是不错,可那是放在乡下地头的,对于从京城而言见过大世面的县太爷来说,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妇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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