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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桂(36)

作者: 筋肉小娇娘 阅读记录

于梁躺在地上呼哧喘气,被夏天的阳光刺得眯起眼,看康之的时候却淡然,他说:“我真荣幸。”

“谈纯柯死了,我很抱歉,但我不会以死谢罪。同样的,你可以痛苦,你也可以觉得不公平,但你已经害死了一个夏克,夏克是无辜的。我奉劝你,不要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还有,别以为你自己多慈悲,也别觉得你多正义,谈纯柯之前还死了那么多人,你做了什么?”

“我自私啊,我他妈只能看得到他!别人的死活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

“那请你明白,我也是自私的人。”康之从他身上翻下来,从口袋里掏一张纸,按在于梁鼻孔下,“在你没想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之前,我不会陪你过家家。小打小闹很没意思。”

于梁咧嘴笑,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我早就看出来了,您不是自私的人。”

“别给我戴高帽。”康之把他拉起来,两个人一起到护士站清理伤口。

康之回家的时候脸上青青紫紫,被于梁打到眼睛肿起来,阿惑看见他这样,露出茫然的表情。

“跟人打架了?”

“嗯。”

“你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跟人打架呢?”

“我头一次打架。”康之拍了拍身侧,想叫阿惑坐下来。

阿惑不听他的,弯着腰解康之衬衫的扣子。他睡衣的领口大,康之一眼就看到锁骨间的痣、粉嫩的乳尖和藏在阴影里的小肚子,肚子随阿惑俯身的动作凸得格外明显。

“我自己来。”

“别动,我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康之不做声了,让阿惑脱了自己的衬衣。

“还好还好,身上伤得不重。”阿惑直接坐到康之腿间,不高兴地拍康之的大腿,“你就想让我心疼。”

“心疼了还打我?”康之用腿把人夹紧了,抱着阿惑往沙发里边挪,坐稳了就亲亲他的耳垂,问:“你怎么这么暴力?”

阿惑拧着头,皱着眉头看康之,“我可不跟人打架,你好意思说我暴力。”

“生气了?”

“一点点,跟谁打的?”

“于梁。”

“那,那你打赢了吗?”

康之笑笑了,问:“你管这个干什么?”

“你输啦?真没用,怎么连于梁都打不过,你等着,过阵子我去帮你讨回来。”

“你不是不跟人打架?”

“我去跟他讲道理啊,他怎么能打你呢?”

康之把下巴磕在阿惑头顶上,不让他转头看,脸上笑意渐渐消散。于梁又疯又清醒,其实聪明着呢,康之庆幸这次詹家致没有大动作,不然康简指不定要遇到什么麻烦。

或许对她来说不能自由地发声就已经是最大的麻烦了。

康之又无奈地笑,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赢了,他️伤得更重。”

“真的吗?”

“我看你也不是真的心疼我,就是不愿意看你老公被人揍。”

阿惑半天没说话,康之觉得奇怪,低头一看,男孩脖子都红了。他让人在怀里掉个个儿,面朝自己,“怎么还害羞了?”

“我是男的。”

“嗯?”

“你不是……老公……”

“那是什么?”

阿惑也想不出来,但他就仗着康之纵容,耍赖道:“反正不可以叫老公。”

“随你,不叫就不叫。”

阿惑臊了一会儿,又说:“我是男的。”

“我知道啊,我也不喜欢女的。”

康之终于想明白了,阿惑认为“老公”、“老婆”要成套地喊,他自己是男孩子,不愿意做老婆。康之看阿惑不说话,解释说:“我开玩笑的,不是那个意思。”

“太那个了。”阿惑抬头看康之鼻青脸肿的样子,丑是丑了点,但还是好喜欢,“就……我要我要先做一个准备。”

准备好了再叫老公。

第44章

2019-06-11 18:50:51

站起来啦!

康之眼睛肿了不方便开车,陈广平送康之去康简家。

“康老师,您和于梁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能打起来呢?”

“没多大事。”

陈广平叹一口气,“我总觉得您和他特别亲密。”

康之原本看向窗外,听他的话把头转向驾驶座,“你也想挨打?”

“可是你们在互殴啊,又不是你单方面打他,我是不敢冒犯您的。”

“你每天说我的闲话就已经是在冒犯了。”康之脸上不做表情,声音和善。

陈广平嘿嘿笑,看后视镜的时候分给康之一个短暂的眼神,“上班多没意思,看您过日子才有意思。原本我觉得您特别不好相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现在比较有人气儿。”

“是吗?”

康之想到陈广平先前喜欢妄自揣度自己的意思,还总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他原本不怎么喜欢这个老爱套近乎的小陈,但也就是这个小陈,把他的生活工作料理得紧紧有条。

陈广平和于梁在研究所的资格老,年纪却不大,身世清白可控,被安排给初来乍到的康之,上面想让他们起到监控和教习的作用,但康之是个不服管的人,于是他们两个最终只做成助理,康之是领导,但他不像毛徽那样总把自己看得特别高,他自带一种聪明人和善的高傲,给人距离感,却让人忍不住亲近。康之不需要别人把他当回事儿,他本身就是一回事儿。陈广平偷偷地管这叫人格魅力,如果放在古时候,他觉得康之恐怕就是教养良好的贵族公子。

原本的研究所像一潭死水,腐臭的鱼虾漂在塘水上,水里偏偏有几条怪鱼活得悠闲自在,康之是挖渠人,引着活水进来,逼着死水出去,陈广平不知道他能不能帮研究所改革恶臭的风气,他希望康之可以。他觉得于梁也是这么想的,但于梁对康之的期望太高了。和于梁不同,陈广平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别人都以为他拍马屁是为了上升,他自己明白,聪明是没法再聪明了,他和康博士这种天才的差距不只千重山万重山,也不止十万八千里,他拍马屁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在固定的位置上活得舒服,真正遇上康之这个大牛,他也不仅仅是拍马屁,他真想让康之好,最好永远牛气冲天,这大概就是蝼蚁对星辰的祝福。

“你回所里还是在这儿等着?”康之问。

“我去逛逛,前几天您家那个说要做磨牙饼干,我买点材料。啊,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康之弯起眼,“他倒是会指使你。那我等会儿给你打电话。”

“磨牙饼干有我的份吗?”陈广平从车窗探出头,朝康之喊,康之笑他没出息,说卡都在他那,想买什么就买。陈广平一定要阿惑做的饼干,康之被磨得没办法,敷衍答应了。

康简状态不好,面色憔悴,眼下挂着乌青,唇色都淡,见到挂彩的康之,暗淡的眼神才生动起来,不因为欣喜,纯粹是受了惊吓。

“你这是,被打了?”

“打架,就是你给我惹的事。”

康简勉强笑笑,“你挺行,我都没见你打过架。”

“我以前也没见过。”

康简没心思与哥哥贫嘴,给康之倒了一杯茶就开始追问。

“你不说我还是会继续查的,能不能报出来是一回事……”

康之直接打断她,“不能报出来,你继续调查还有什么意义?”

“晨报不行就做自媒体,自媒体不行就给大V投稿,总有办法的,公众有权利知道真相。”

“知道真相,然后呢?”

康简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看康之的眼睛:“媒体人在坚持,其他行业也会有人坚持。”

“你看到坚持的结果了,你还要做无谓的牺牲吗?”

“总要有人牺牲。不牺牲哪有进步。”

“那我呢?樊悠洋呢?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哥,你不是不懂我。我宁愿在太阳下死去也不要在黑暗里苟且。这就是我的想法。如果让你难过了,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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