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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山河(59)+番外

作者: 浅书清都 阅读记录

“胡樾。”花樊突然打断他的话,“若是某天,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嗯?”胡樾有些迷茫,“你干嘛要骗我?”

“假设罢了。”花樊道,“说说看。”

胡樾认真思索了片刻:“那得看事情的大小,还有你的动机。”

“若是为了我好,或者有什么不得不的原因,那我应该也能理解;若是其他的……”胡樾阴瘆瘆的笑道,“那就别怪我了,嘿嘿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樾这么一插科打诨,花樊的话突然说不下去了,半晌说,“快吃饭。”

-

大梁,皇宫,勤政殿。

“父皇!”秋既平素一贯温和守礼,此时却难以控制的激动起来,“庞将军所犯之罪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国家正值用人之际,还望父皇三思!”

皇帝却连个眼神也不给太子。

“父皇!”

太子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却突然一挥袖,案上的书卷尽数洒落在地。

秋既心直直的沉下去,蓦然生出无力感,慢慢的跪下:“父皇息怒。”

“你可知庞诲这些年贪了多少!两万黄金!你告诉我不多不重?!”皇帝暴怒道,“这些年,贪墨弄权、结党营私、纵下媚上,他什么事没干过!你堂堂太子却让朕三思!”

太子俯下身子,双手攥紧:“儿臣并非为庞诲求情。只是此事实在不宜再损武将……”

“你这么说,是指我大梁无人?”

皇帝语气不明,太子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道:“儿臣不敢。”

“当年我像你这般大时,早已在战场上滚打多年,便是身边只有千人,也敢直面万千敌军!”皇帝说,“你五岁便被立为太子,一直在这京城里待着,深宫后院的,和我们那时不同。”

他顿了顿,走到秋既面前,继续道:“我一直教你为君之道,却不成想过犹不及,竟让你如此胆小慎行,毫无血性。”

秋既面色煞白,难以置信道:“父皇……”

“懦弱!”皇帝一脚将秋既踹倒,“想为他求情?去外头跪着,让我们大梁百姓看看,这一国太子是怎么为一个罪臣求情的!看看百姓会不会指着你脊梁骨骂!”

“父皇……”

“滚!”

皇帝下最后通牒,秋既看着他冷硬表情,终是放弃,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衣服。

“儿臣……告退。”

外头雨下得极大,秋既失魂落魄的从勤政殿里走出来,就见宫殿阶下,一抹清瘦身影撑伞而立。

见他出来,花晚浓微笑着迎了上去。

“外头雨大,早些回去吧。”花晚浓温声说,“娴妃娘娘派人送了冰镇的莲子羹来,回去喝些,消消暑气。”

“父皇旨意已决,我劝无可劝。”秋既看着花晚浓说,“他说我若想保住庞诲,就在外头跪着。”

“那殿下决定如何做?”花晚浓笑容依旧。

秋既说:“我若遭万人唾骂,你当如何?”

花晚浓一手撑着伞,一手替秋既整理衣领,“陪着殿下就是。”

秋既回头望了眼勤政殿。殿门紧闭,方才皇帝的话还似刀子一般扎在他心里。秋既深吸一口湿热空气。

“走吧。”秋既说,“回宫。”

嘲讽

三日后,庞诲及六位部下在狱中被处死,家眷皆流放至苦寒之地。

秋既枯坐一夜。花晚浓担忧的看着他,就听秋既缓缓叹道:“父皇……”

花晚浓靠在秋既肩上,轻声问:“我能做什么吗?”

秋既将她搂进怀里,思索道:“帮我个忙。”

几日后,太子妃突然连夜梦魇,梦中总是见自己回到国师府。太医对此束手无策,太子怜惜,特向太后求旨准许花晚浓归宁小住,太后恩准。

次日,太子陪着太子妃出宫归宁。

与此同时,北境局势依旧焦灼,气氛却不似京城这般压抑。

阙之杉和胡樾依旧不对付,没事儿就得相互刺一番。花樊装的不知,江崇逍则夹在中间,两边调停,简直焦头烂额。

“也不知某人来这干嘛?文不成武不就的,过来给我表哥当跟班?”胡樾嗤笑一声,看都不看阙之杉一眼,只道,“脑子里没半点东西。”

阙之杉气的撸袖子就要上手。

江崇逍赶紧拉住他:“别冲动!消消气!”

阙之杉怒道:“他这说的是人话吗?”

江崇逍还没开口,就听阙之杉继续说:“他骂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只能听他辱我,还击就不行是不是?!”

阙之杉突然把矛头对准劝架的江崇逍,偏偏胡樾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你这话说的真没道理。他不帮我帮谁?他是我哥又不是你哥!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阿樾!”江崇逍恨不得缝上这两人的嘴,“少说两句行不行?快闭嘴吧!”

阙之杉冷笑一声,睨了江崇逍一眼,“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你们才是一家人,是我自讨没趣不自量力。算了,你就和你表弟过吧,我走。”

“之杉!”阙之杉气急,拂袖而去,江崇逍正想去追,就听胡樾扬声对阙之杉的背影道,“慢走不送!”

“胡樾!”江崇逍有些生气,“多大了还胡闹!”

胡樾撇撇嘴,“是他先挑的头。”

“那你说的这些也是过分了。”江崇逍说,“我们这群人,花樊、二殿下、我,每个都和你关系紧密。之杉认识谁?我算一个,算起来还是你表哥;你是他师弟,却处处与他相对。骂人不揭短,你这是在戳他心窝你知道么。”

胡樾不说话。

“待会去给他道个歉。”江崇逍说,“以后也别这样。懂点事,你也不小了。”

“那他处处与我对着干,你怎么不说?表哥这么为他说话,”胡樾盯着他,“难不成你喜欢他?”

江崇逍刷的一下耳朵通红,难以置信道:“你在想什么?!”

胡樾怀疑的看着他。

“别乱想!”江崇逍说,“你和花樊关系还好呢,你喜欢花樊?”

花樊正走到门口,就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还未等出声,就听胡樾背对着他开口道:“我承认你就承认?”

“那我喜欢花樊。”胡樾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喜欢死他了。喏,现在到你了。”

江崇逍:“……”

花樊:“……”

花樊面无表情的走进来,道:“你们在说什么?”

胡樾猛的听见花樊声音,整个人立刻僵住,连头都不敢回,只道“我去看看秋杪在干嘛!”,立刻要逃。

花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让走,江崇逍给了胡樾一个同情的眼神,对花樊说了句“我去忙了”便转身出去追阙之杉。

“你们方才再说什么?”待江崇逍离开,花樊放了手,走到胡樾对面站着,问道。

“没什么!”胡樾的脸简直要丢尽了,恨不得出门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我就是故意逗表哥玩儿的!”

“我刚才听见……”花樊起了个话头,胡樾立刻叫道,“别说了!”

“……你说你……”

“别!别说!”

“……喜欢我?”

花樊不紧不慢的将胡樾的话重复一遍,还饶有兴致的观察胡樾的表情。

胡樾刚才面对江崇逍时,脸皮比城墙还厚,如今却是一片断壁残垣,不顶用了。

“别说了!”胡樾只觉得此时此刻简直要登上他人生最尴尬时刻的榜首,“我真的开玩笑的!”

花樊眉头皱了起来:“这么急于撇清关系,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人喜欢?”

胡樾:“……”大兄弟,您这脑回路恕我真的跟不上。

胡樾一脸目瞪口呆,被花樊噎的说不出话来。花樊欣赏了一会儿胡樾的表情,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别紧张,开玩笑的。”

“我走了。”胡樾一脸冷漠,“再见。”

——

各仁达珠相当能沉得住气,眼见着望春久攻不下,便分兵向东,同时从望春北侧与东侧入手,企图以此试探出守卫的薄弱点,乘机突破望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