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艾怒丽瞥了他一眼,不由庆幸自己够老,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我告诉过你我在做蛋糕,”她借着从烤箱里拿出蛋糕镇定下浮躁的心情,“戚风蛋糕。”她满意地看着刚出炉的金黄色蛋糕,低头闻了闻。
“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邵帅跟过来,双手自然地落在她的肩头。
艾怒丽那刚刚安稳了一点的小心肝又开始乱扑腾。
然而,他只不过是要接过她手中的蛋糕而已。
他低头闻了闻:“闻起来不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尝尝不就知道了?”艾怒丽将刀递给邵帅,又转身去拿碟子。
对着养眼的男人流口水是一回事,对着自己的徒弟发花痴则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叹了一口气,拿着碟子转过头,却发现邵帅已经切下一块蛋糕吃了起来。
“唔!味道不错。”他扬起眉,“那天那个怎么那模样?做失败的?”
艾怒丽又叹了一口气,拿起一块蛋糕放在碟子上斯文地吃着。
“这是戚风蛋糕,蛋糕里最简单的一种。那天我是在试着做奶酪蛋糕,结果失败了。”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蛋糕的?我怎么不知道?”
艾怒丽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邵帅突然停止咀嚼,眯起眼看看她。
“怎么了?”艾怒丽上下打量着自己。
他将吃了一半的蛋糕往她手里一塞,转身道:“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艾怒丽茫然地眨眨眼,看着他在料理台上翻检着,便道:“也没什么了,鸡我已经炖上了,你帮我炒个虾仁就好了。”
邵帅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从钩子上取下炒锅,又冲炖着鸡的砂锅点点头。
“还学会了炖鸡。看来,两年的时间到底还是有点长。”
艾怒丽差点被最后一口蛋糕给噎着。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她瞟着他。然而,抽油烟机下,邵帅的身影却镇定得像是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吃了吗”之类的话。
神经过敏,艾怒丽无声地嘀咕着,明明是你对着人家流哈喇子,还总觉得是别人意有双关。
“把油递给我。”邵帅道。
艾怒丽默默地将油壶递给他。
邵帅接过油壶,看了一眼道:“新的嘛。”
“是。”不知为什么,艾怒丽觉得有点郁闷。
邵帅又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拉过她的手臂,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蛋糕。
“看来我应该对你的手艺多点信心。”他含着蛋糕模糊地说着,双眼弯起一对漂亮的月牙。
艾怒丽舀起最后一勺虾仁,抬眼看看邵帅,最终还是将虾仁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邵帅挑起眉,“你倒是不客气。”
“跟你有什么客气的?”艾怒丽弯眼一笑,“再说,本来就是你炒的,你什么时候想吃,自己再炒一份就是。”
“你不是吹牛说,你也学会了几道荤菜吗?”
邵帅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殷红的葡萄酒泛着宝石般的光芒。
“不包括炒虾仁。”
“那你干嘛买虾仁?”
“我想吃,但又不会做。而且,我知道你会做。”艾怒丽笑得有点得意。
“这么说,我是上当了?”邵帅眯起眼。
艾怒丽笑道:“我是怕你在家当少爷当惯了,忘记了怎么做菜。”
“这做菜跟骑自行车一样,学会了就不会忘。”他的自行车是她教的。“而且,我妈比你还懒。”
“你爸你妈还好吗?”
“好着呢,正计划着再来一次银婚蜜月行呢。”
艾怒丽托起下巴,“结婚这么久还相看两不厌,真好。”
邵帅放下酒杯,也托起下巴。
“明天一起骑车去郊外玩玩怎么样?顺便考察一下,我骑车的水平有没有倒退。”
艾怒丽刚想说好,又想起明天还有诸多事情,不由叹了一口气。
“不行啊,明天我有事。”
“你倒是挺忙。”邵帅挑起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艾怒丽叹息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想起邵帅已经二十六岁了。
“这两年你在大连可遇到什么心怡的女孩?”
邵帅的眼神闪了闪,摇摇头。
艾怒丽不信,“你爸妈就放你自由?没给你安排个相亲什么的?”
邵帅的眼神又闪了闪,“是在说你自己吗?怎么?你妈又不在家,谁逼你相亲?”
艾怒丽一窒,她几乎忘了他的敏锐。
她长叹一声,拿起酒瓶给两人斟上酒,一边嘀咕道:“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意思?”
艾怒丽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叹道:“你最好别问,总之,不是好事。我只希望我能活着闯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