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河(49)+番外
——按错了……
——你忙你的,我先回家了啊……
他缓了缓心神,镇定了情绪,随即把手机放回到桌面上。
此时此刻,电脑屏幕已经转黑,从周深的视角,隐隐能够看见屏幕里映射出一只细长的白手。
周深愣怔了一下,挺难以置信的拧过脖子,才发现自己这位小徒弟纠缠不休的,一直站在身后悄悄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周深心中警铃大作,这样一来,岂非刚才自己的全部动作被对方尽收眼底?
他尬声咳嗽了两下:“你……什么时候站过来的?”看着魏明一副畏畏缩缩的神色,忽而反应过来:“这都下班了你怎么还没走呢?”
魏明闷声点点头:“就刚刚……”他眼睛亮漆漆的看向周深:“我可以走了吗?”
“完全可以啊……”
周深一张脸色七上八下的,挺莫名其妙的看向魏明。
“我……那我走了啊师父。”
魏明拎着自己的一个电脑包,走出两步,又回身,不大放心的等着周深确认。
“呃……那个。”
周深有点明白过来,叫住他,又怕吓着对方,和和气气的开口:
“正常没活动,也没加班任务的时候,你直接踩点走就行。”
他挺和善的一笑:“不用特意和我打招呼,没事的时候,也不用非得叫我师父。”
魏明像一只柔柔弱弱的小白兔,竖着两只耳朵将周深的长篇大套装进心里,滤除掉几个关键点后,弱弱的发问:
“您是……不愿意当我师父吗?”
周深一时语塞。
待自己的小徒弟失魂落魄的身影消失在国安办公区内后,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怂人自有怂人磨。
他正沉浸于情绪中无法自拔,这边,手机屏幕转亮。
周深一个激灵,忙不迭伸手去接,屏幕调转过来,屏幕的来电显示却是周妈的署名。
他滑动接听,语气莫名有点失落:“妈?”
“深深啊,”
周妈开着扩音,正站在灶台,举着羹匙试了下咸淡,随即又朝锅中加了一勺盐:“你今晚回来吃饭,顺手把这一季度的衣服拿过去。”
周深听见电话那头“滋滋”响着的炉灶声,态度很决绝:
“妈——我不喝骨头汤了!”
“嗨——不是骨头汤,”
周妈气的直摇头:“你这孩子,一件衣服穿到馊不知道换是不是?你这么大个人好歹拾掇拾掇自己,要不哪家姑娘能看得上你,你自己说说……”
周深不自觉的把手机挪远了一点,明白过来周妈这是奔着变相催婚来得。
他咳嗽了一下,果断给电脑关机:“马上!二十分钟,打车回家。”
凭借周深对于周妈的了解,她精心策划设下的这一顿鸿门宴,远远没有打包行李,拿件衣服这么简单。
不出意料,等周深紧赶慢赶的打车回家,还没进门厅,就听见里面传出争执不休的吵闹声。
“也太不成体统……”
客厅里是‘咚咚咣咣’的脚步声,伴随着周妈的埋怨:“你倒好,顺手给人家塞了五百块钱?”
“我说,你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呢?”
周昌平也挺气愤:“人家八百年不来一回,来了你就穿小鞋!”
再不中途打断可能面临家庭离异的危险,周深很及时的把大门钥匙拧开,一只脚踩进鞋垫上,闪身进来的瞬间颇为喜庆的一笑:
“您二老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儿?”
客厅里横着一只硕大的皮箱,看见自己儿子回来,周妈的态度温和了一点,对着周深一叹气:
“你老家那个表叔,今天到咱家吃了个饭。”
周昌平坐在客厅沙发旁边立着的一只按摩椅上,手抄一张报纸:
“你说说你妈,人家也不容易。”
周深一头雾水的踩着拖鞋从门厅里走进来,探头朝厨房一看,没瞧见山珍佳肴,只看见光秃秃的餐桌上孤零零的摆着一只碗。
周妈忙忙活活的替周深折衣服,突然想起什么是的,对着他一摆手:
“桌子上给你留的面条,快去吃,一会儿凉了。”
周深一脸懵逼。
自己这是进错家门了吗,这都什么待遇?
等他踩着拖鞋端着碗,凄凄惨惨的坐到沙发上时,正巧赶上周妈拎着一件圆领卫衣从周深的房间里走出来。
“我也没说什么,”
她拎着衣服,缓了缓语气:“离婚一年多了,家里头没个女人,俩大老爷们过日子,怎么说也不方便……”
“不方便,是了!”
周昌平呵呵一笑,一展报纸:“楼上那家,摔盘子摔碗,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方便不方便?”
周昌平叹了一口气,转而继续将目光放在报纸上:
“收起你这份儿心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那个表叔,就挺年轻那个,”
周妈对着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坐在沙发角落闷声吃面条的周深解释:“三十好几了,领个男人回来!”
周深猛地一抬头,一口面条刚好卡在嗓子眼里。
周妈又回身找出周深的两件短袖,随手搭在沙发上:“直接给他妈气住院了。”她一件一件的叠衣服:“再有什么想不开的,也总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吧……”
周深艰难的咽下一口面条,略一思索,端着碗筷凑近了两步:
“妈,您身体咋样?心律齐不齐,血压高不高,心慌气短失眠多梦吗?”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古耽的小可爱可以戳这篇《雀灵》
深情甜宠兽体精神不稳定攻x温柔素食好奇宝宝受1v1 HE 互宠
by:夜媚花飞羽
最近在听《不等》,伦桑的歌,晚安呦
☆、第 41 章
周妈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所迷惑,话题自然而然的顺着接下去。
“我血压一百……哎?”
周妈寻思过味儿,拿眼睛盯住他,很警惕的一瞪:
“你这是也给我打算领回来一个?”
也差不太多吧,周深一咬牙,心说。
他捧着碗又坐回到沙发上,离周妈挨得近了点,心思一转,挺狡猾的转移话题:
“我们组里最近老年养生保健品挺多的,走内部价格,您老身体不舒服我帮您问问?”
周妈不由得一笑,将周深的一件衬衫折好,和周昌平对了个挺讶异的眼神: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这是?”
“瞧您说的,”
周深挺讨乖的从饭碗里一抬脑袋,一口气喝光面条汤,含糊了一句:“好像我多没心没肺是的。”
他胡乱踩上拖鞋钻进厨房,稀里哗啦的站在洗手池上洗碗,听周昌平在客厅里发表陈词:
“用不着你这份心!”
“去年社区组织那什么夕阳红比赛,”
周昌平翻了一页报纸,随手调了一下按摩椅的档位,一指玻璃摆柜里面的一只奖杯:
“你妈不还拿回奖杯了么,她那身体,照老话说,扛大粪走十里地不带歇气儿的!”
周妈在柜门前摔打衣服,气的直笑:
“夸人有这么个夸法?”
周深也觉着他爸这个比喻挺浮夸,含着笑从厨房里走出来,经过周昌平身前被他一抬脚拦住。
周昌平把他拽近了一点,东闻闻,西嗅嗅,皱着鼻子抬起头:
“这中药味儿……给太上老君生炉子了?”
周深讪讪的退开两步,两只胳膊抬起来挨个儿闻了一遍,没觉得自己浑身散发什么奇异药香:
“最近这不是拍养生节目吗……”
“得,”
周昌平懒得理他,继续去看报纸,视线刚好瞄到标题,头也不抬: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误入老年传销组织了。”
周昌平随口一说,周妈却是起了心。
她最近是在电视上听说有大学生误入传销组织的,卖血卖肾,卸胳膊卸腿儿的挺血腥,再去看周深一副傻兮兮不着调的样子,还真怕自己儿子被人家洗脑传销,忽忽悠悠的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