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膈应你(77)+番外

作者: 词穷的我想不出笔名 阅读记录

“他这是故意激我!那我就更要去了,免得真像是要落跑的。”

“嗯……”林储默答应道,透过电话都能感受到林楚现在的那股高兴劲儿,连带着连他的情绪也被带上不少,睡意尽失坐起来听他说。

“等我测评过了,指不定就能回去一段时间看看。但我估摸着这测评是难过的……说实话我觉得下半年那考试也难过,毕竟这学院门槛高,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进,这次还算是我运气好吧。”林楚这么说,放下琴箱在公园喷泉的台边上坐下。

“你是不知道啊,我最近练琴练得那叫一个折腾人——幸好我手里的茧子够厚,不然这么练下去肯定早就受不了。还有,我这才出来这么几十天吧,真觉得这地儿没法呆,还是咱国内的伙食好,吃啥都畅快,去楼下随便转悠个几圈就能找着吃的……这儿来市区还要好久,叫个餐也得等好久,真没法适应……”

林储默一面听他说,一面去卫生间里洗漱。从水龙头里拧出来的水流声儿很轻,和林楚那边朝高空涌起又顷刻往下坠落的水柱喷泉是极端的两股动静。

“再过几天就除夕了对吧?我今年应该是和年夜饭无缘了,以我妈的厨艺和脾气,指不定给我叫披萨或者汉堡来就算了……不对,她在这儿这么多年了,要我不说她指不定都没法想起来还有春节这回事。”林楚无奈地说道,想起了小时候偶尔来他妈这儿呆过的那段‘悲惨’遭遇。

忘记春节这种事儿,看着挺不可能的,放她妈身上都能说通。他妈,工作狂外加一个毫无时间观念的人,连自己吃饭的点儿都能不记得,再别说他儿子。要不是林楚自己胳膊腿还行,口语也算可以,兜着些钱还算能养活自己。

林楚就这么经历过来的,用他妈自己的话说就是当年在自己身上耗了太多时间耽误了自己,现在说什么也要把那段时间补回来。

这不,和儿子的感情是挺深,不过她的人生目标更重要。所以林楚已经来这儿呆了挺长一段时间,和她妈碰面的次数不下十回——她早出晚归,林楚正常作息时间。同住一个屋子,两人却基本碰不上面,

“邱成他们最近给他们妈逼着上了各种补习班,我一打过去,其他的话没有,一劲儿就让我帮他们做英语卷子,我想着就你能聊聊。”林楚这么说,瞅着一群小孩正对他打雪仗,侧身躲开了一个即将‘祸及’他的雪团。

“我原来就是用来解闷的?”林储默穿好了外套打算早些出门,临走前看了一眼其他的房间——他爸妈的房门是关着的,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还在睡。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到底是谁比较闷?一个存在本身即是闷的人,居然说我找他解闷?是谁找谁解闷,你自己看不出?”林楚在地上暗暗在手里搓了一个雪团子,打算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来个奇袭。

小孩腿短,但是身子灵活轻巧,林楚往他们那儿一甩小屁孩们一哄而散,哪个都没碰着,只有他擦了一脸灰,这才作罢专心和他对象讲电话。

“对了,你最近咋样啊?我听吴须说你把酒吧那活儿给辞了,终于打算好好学习做个学霸纯好学生了?”喷泉流出的水是温水,挨近了实在暖和,林楚根本不想走便是盘了腿打算直接在这儿扎根了。

那群小孩儿又陆续整过其他的路人,林楚想着他们应该是烦了,见他们又去找了另一群在堆雪人的小孩入伙,继续饶有兴致地观摩他们怎么堆雪人。

毕竟他没堆过,得取点儿经。

电话两端都是沉默,林储默走在往便利店去的小路上。四点多,天还是暗沉的,路上只有夜猫子在树丛间乱窜的身影。

林储默想起自己初中那会儿常走这条路,放学的时候还好——那会儿怎么说还有一群狐朋狗友搭伙,和他们一块撸串喝酒泡网吧——纯粹是不想回家,想着和一群人一块混着也比回家了耳朵疼来得好。

再到后来他越发觉得没了意思,到也能找点正事磨时间——譬如说打工,譬如说做题,再譬如说——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

这座城市总是暖和的,冬天时间短,最冷的时间不过两周就过去了。可每当到了晚上,到了日头渐消的深夜,还是让人冷到了骨子里。

在凌晨漫步于街头,会知道这座城市最漠然的样子——灯火泯灭,仅留微茫的路灯。

麻将馆还有一两桌舍不得散伙的,再来的就只剩了空。

街道是空荡的,穿过多个街角,多个巷口,无人无声,连同风也变得空荡,除了寒烈,什么也没有。

再走到后边,眼前只剩了白茫的景象——起雾了,寒雾。

果真有点冷,林储默有些恍惚,裹紧了外套也渐慢了步子。

小孩那边玩得热闹,林楚见他们一伙人热热闹闹地做着分工。声量很足,林楚离他们这么远都听到他们在商讨着什么。再等到他们堆砌起雪人的雏形,林楚才想起来他还和林储默连着视屏。才想着说个几句,却只能看见视角只对地面的图像。

林储默一直没有说话,通过耳机能听到的也只有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诶,我说了这么久你怎么不说话?” 林储默正是晃神,倒是被林楚的吆喝拉回了现实,这才想起来把摄像头再次对准自己的脸。

“你等等啊,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林楚故作神秘地把自己脸贴镜头更近,几乎是挡住了整个屏幕。这才从背后掏了一块雪团出来:“没见过吧,雪——虽然也没什么可稀罕的。”

“今天摸起来挺柔,有的时候摸又只是一渣冰——没见过的时候怪新奇,等到天天能看到了反而觉得麻烦。”他有意无意地说着,却是眉头紧皱望向其他地方。而在他手里被他来回抛掷的雪团正好被暖色镀上一层似有似无的漆。

“诶,你说这些小孩咋堆个雪人都这么没耐心的给按了个眼睛就跑——”林楚见那群小孩才把这个雪人造了个雏形,又是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玩了。

“来,看我给它加点东西……”林楚这么说,自顾自地把手机往雪人肚子上一摞,林储默这边的视角立刻被往上了调去,看到了被晚霞染得通红的云端。

林储默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雪白的地界,他们这儿不下雪,他只能通过这个小小的摄像头略窥一二——浅发色的外国小孩在皑雪间嬉闹,腿短偏偏又喜欢迈大步,通常是一个迈步下去雪又淹过他半截腿。

林楚就在那小孩后边的树丛里挑拣些什么——林储默见他回来的时候捎了几段小树干和藤蔓,倒是有点期待他会怎么来给这雪人做造型。

林楚先是给它点了两个眼睛,抽出其中一个带叶片儿的树杈给它作冠。

“少了点什么……”林楚绕着它转了一圈,又给这雪人的左右两边脸上带上了几个可爱中又有点贱的表情符号,这才终于在裤腿上蹭干净手绽开笑来。

正值黄昏,暖融的晚霞泼洒于天际,落在他身后融作了背景。林楚的手触摸雪块太久而变得通红,裸露在外的脸颊也同是泛上绯红。

不过却不是因为冻的,仅是因为过于激动所致。

林储默常常会怀疑别人身上过分激烈的情感波折,而在林楚身上,不知怎么,看着他的时候倒也没了那么多的怀疑,所谓的傻缺做蠢事这种观点,好像放他身上也渐渐行不通了。

从前的难以置信不自觉中也作了理所当然。

甚至连这样的端倪是从何时开始的,林储默自己也忘了。或许是某一个下午,又或许是某一个傍晚,两个条线有了交点。

而那个交点,实在被藏得太深。

“你看,我改过的,是不是就不一样了?路过的人一看就知道这雪人肯定是个有创造力的小伙搞出来的——还是本楚厉害,做啥成啥,牛逼到不行!” 林楚费力半天劲儿才把雪人的身体搓圆,现在正是尽情地欣赏他的这件‘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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