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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长歌]朱砂(28)+番外

作者: 陆宜安 阅读记录

宁遥倒吸一口长气,怒极反笑,她倒是小瞧她这个六哥哥啊,这下常贵妃自身难保,必定逼得宁昇做出点什么来了。她脸上顿时浮现几分讥诮的笑意,抬眸盯着宁弈。

在一阵哄闹哭声中,宁世征突然身子前倾,脸色苍白,手中金杯已无,落在桌案脚边。

宁世征一倒,所有人不可避免的想到,若圣驾西归,身后这至尊之位,谁坐?金匮要略,写的是谁的名字?

枫昀轩一片闹哄哄,原本最该有动作的宁弈,反而全无动静。宁遥亦学精儿地打算回府去,宫里什么动静一概不管了,省的沾染是非。

“殿下。”

宁遥正从宫门下上马车离开,一人却拦下了公主坐骑,朝里面的人拱了拱手道:“草民魏府管家燕怀石,特地来传魏学士的话。”

宁遥拢了拢肩上斗篷,不耐烦道:“魏学士有何吩咐?”

“魏学士道,今儿是个不眠之夜,定会有不少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光临青溟书院,学士请殿下前往青溟坐镇,以保大局。”

“本宫气儿还没消全呢,倒派遣起本宫来了。”宁遥犹自绷着脸,语气冷冰冰的。“罢了,一码归一码,这账日后慢慢销。”

*

入夜后山中阴冷,唯有青溟仍灯笼高照。宁遥同折柳一路奔波赶回青溟,以防宁昇一党趁着宁世征病重打金匮要略的主意,一刻也未曾耽搁,赶到时已到了深夜。

折柳向前重重地拍门,几经等待才等到人开门,而开门的正是顾南衣。

“你个笨手笨脚的蹩孙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宁遥撩起斗笠轻纱,狠狠推开了门,脾气一上头便破口朝忍骂了起来,待话溜出口定睛了才看清人影。只见顾南衣神情淡淡,抱臂而立看着她。宁遥自知失礼,连忙捂住嘴,直咽唾沫,等缓过神来够又略略端正了架子,才和顾南衣搭话。

“你怎么在?”

“帮忙的。”顾南衣依旧惜字如金。

宁遥迈进门槛,故自往里走,顾南衣三两步跟上,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来干甚?”

“你家魏学士求我来的,我不好推辞。”宁遥倔强地抬起头看他,语气带着一点挑逗,目光炯炯倒看的顾南衣不好意思,转而就躲开了她的眼睛,脸颊红红的滚烫滚烫,像是火烧一样。

顾南衣半晌才压下满脸的红,他低下头道:“走吧。”

“凤知微把金匮要略藏在青溟书院了?”宁遥这回语气严肃了。

“嗯,天子学府,想必安全点。”

宁遥摇了摇头,“我这帮王兄可不是省油的灯呢,”她瞥了眼顾南衣,“为了安全起见,本宫要时刻与你呆在一块,为了本宫的安全也是为了金匮要略的安全。”

宁遥突然凑过来,顾南衣一向避人三尺之外,从不喜欢别人靠人太近,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躲开。顾南衣紧张的不知所措,就看见轻纱随着微风拂动,轻纱后那张姣好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顾南衣唰一下闭上眼。

宁遥只是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倒是想得美,赶紧的,给本宫带路。”

睁开眼看见宁遥已经走在了前头,顾南衣啼笑皆非,自嘲自己实在轻瞧了宁遥,他感觉到宁遥对自己有异于主仆朋友的感情,但只是他把宁遥想的太轻薄,人家贵为天家帝姬,又怎么做出这般无礼流氓的事儿来。

宁遥回了原本住的院子,坐在罗汉榻上铺纸洇墨,时不时瞟向站在帘子外的顾南衣,轻咬着笔头,一笔一划勾勒着顾南衣的面容轮廓。她托着下巴,贪婪地看着顾南衣,心里正怨着这呆子,就不知道好好将之前的事儿解释一番么?若是他说了,她必定什么都信的。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门外人禀道说宁昇将韶宁送来青溟书院了。顾南衣回头看了看宁遥,隐在暗处的宁遥,脸上的神情被灯光模糊得不清,只点了点头。

她拢拢袖子,深深注目顾南衣半晌,“你就没有话要说?”

顾南衣张目结舌地看着宁遥,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好似怎么说他都是有错。

“殿下.....”顾南衣深深作揖,已将所有歉意和惭愧附上,他深深一鞠久久不起。

“我只要你一句解释,这都不能?”

“我应从师命护她周全,我自当全力以赴,不容他人伤她一分一毫。”顾南衣声音明亮有力,“但我既答应护卫殿下,也自当全力以赴,不容他人伤你一分一毫。”

宁遥微微带无奈地笑了起来,“你这说了跟没说似的,罢了,我不逼你。”

说完她跨进寝室,再不回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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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宁遥抱了一大束新折的楝花,粉白无瑕,枝叶笔直,甚是好看,她将花插入临窗长几上的大瓷瓶中。

“殿下,你怎的还有这心情?外面都闹开了。”

“怎么了?”宁遥只顾着修剪花枝。

折柳小心翼翼道:“韶宁公主和姚家公子打赌,正在学堂闹着呢。”

宁遥淡淡“哦”了一声,嘴角却含了一缕微笑,“我这二王兄看来是要打闹一场,好明目张胆地搜青溟书院啊。”

宁遥选了一朵开得最好的花簪到自己髻边,淡淡道:“无碍,有魏知和顾南衣在,他们弄不出什么大动作。”

宁遥微微笑着,一枝一枝细细花瓶中的花枝,直到使它的姿态达到理想中的样子。

折柳含笑端详着:“这花已经摆的很好看了。”

“好看么?”宁遥眉梢眼角皆是笑,“咱们给魏知送过去。”

“殿下。”折柳不解,“你和魏知不是?”

“送花只是由头,本宫总得去探探这青溟书院到底乱成什么样的。”说着,折柳捧了盆和毛巾来替她净手,“这账日后慢慢算,只是父皇病倒,人人都盯着金匮要略呢,本宫可不能看着狼子野心的人趁机夺了那金匮去。”

主仆二人顺着小径往凤知微的厢房去,路过讲学的学堂遥闻里头一阵哄闹,想必是韶宁同姚扬宇正闹着。宁昇将韶宁领来青溟书院,还闹这么一出,分明就是想分散各人注意力,好打听着金匮要略的下落。

二人到了凤知微的厢房前,折柳上前敲门却迟迟不见人回应。宁遥拢了拢肩上的羽缎斗篷,实在等的不耐烦了。

“你且到院儿里候着,本宫一个人进去候着。”宁遥捧过花瓶,正准备推门。

折柳急的脸都白了,劝道:“不行,现下青溟书院鱼龙混杂,若是哪个不长眼的伤了殿下,这可怎么好?”

宁遥并作两步推门进去,回首笑道:“若是有危险,本宫领着你个累赘,还就真的死定了。去院儿里候着吧。”

折柳叩了安,就站在院里候着。

宁遥环视着凤知微的房里,见桌上一盏灯正燃着,遂疑惑说:“等亮着,人怎的不在?”

她将花瓶搁在了柜子上,摆弄一番至满意才肯坐到一旁等着凤知微。左右等了半盏茶时辰,仍不见人归来,独自斟了茶一口喝下,才缓过气,一杯不足正倒第二杯,谁料手劲儿猛地一松,壶嘴的水一下便浇在了宁遥的袖子和身上,湿了一大片,寒风一吹,整个人便打起冷颤。

宁遥暗自抱怨了一句,左瞧瞧右瞧瞧,见衣架上正挂着一套干净的便服,打算先更换上回头再跟凤知微知会一句。她拿着衣裳提步往屏风后去,正解开斗篷准备更衣。

“这衣裳可真难看。”宁遥打量着花样简朴款式泯然于众的款式,碎碎念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