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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长歌]朱砂(41)+番外

作者: 陆宜安 阅读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

拆cp队伍又加入一员大将了!其实南衣和宁遥身份悬殊的太要紧,总得经历一堆磨难才能有个好结果的,放心吧!绝对妥妥的he!

第30章 第30章

宁遥从天牢回来便郁郁寡欢,回府后再无动静,就连宫里的事儿也没再插手过问半句了。

她在等顾南衣回来。

“殿下。”折柳打了帘子走入堂内,见宁遥正歪在软榻上看书,她走到她跟前俯身道,“凤巡按回来了。”

宁遥目光沉若静渊,“就她一个人?”

“是,楚王殿下仍在闵海,不过估摸着快结束了。”

宁遥放下书,拿起桌上的一颗橘子低头把玩,嘴角含着一抹笑,淡淡不语。

“好。”

折柳对于宁遥的反应有些奇怪,“殿下就不进宫看看?”

“前朝恩怨轮不到本宫插手,我去了有什么用?”宁遥将一瓣橘子塞入嘴里,“你不是不让本宫插手么,你怎么比本宫还着急。”

折柳撇嘴,“殿下先前还为这事儿着急上火,这会儿却撒手不管了,奴婢奇怪而已。”

宁遥瞥了眼折柳,只望向窗外的红水仙叹了叹气。

“罢了,咱们进宫瞧瞧吧。”

宁遥入了宫,远远地便望见夜里的承明殿宫灯高照,烛火通明。她紧了紧披风,携着折柳顺着石阶往上走,只见一小内监垂着头上前来请安。

“里面什么情况?”宁遥小心翼翼问道。

内监觑着宁遥的神色,恭敬道:“楚王殿下回来了,带了常忠信的项上人头来的。”

“他人呢?”宁遥关切道。

“在后殿。”内监回答,“凤巡按和秋明缨也在殿中。”

宁遥一愣,转身拂袖望后殿跑去,她心头一凉,趴在殿门边侧耳偷听着,却根本听不清楚,她关心则乱,心如乱麻,着急地左右踱步。

“殿下,要不咱们先回去等消息吧?”折柳趋上来进言。

宁遥心里乱,一双细眉紧紧蹙着,她泄气地垂着手,提着裙摆急冲冲地走了。她顺着宫道往城门边上走,正思忖着承明殿里的事儿时,乍一抬头,见到城门下有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负手而立,多日不见,清俊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风霜憔悴。

顿时间,她心里更乱成一团,怎么捋也捋不开了,宁遥死死掐了掐折柳的手腕,恨不得转头就走开,她只好将所有的情绪都憋在怀里,武装起公主的架子朝他走来。

宁遥定定站在他跟前,愣在一处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顾南衣先主动请安,“见过殿下。”

宁遥低头扯了扯袖子,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在乎秋明缨说的话,不可能对他们之间的鸿沟视若无睹,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对顾南衣的心意,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真是巧,你是陪同六王兄一同回帝京的么?”

顾南衣微微抬头在她脸上轻轻一掠,只道:“是,我和赫连殿下一同回京的。”

宁遥淡然地点点头,“帝京发生的事儿,想必远在闵海你们也都知道了。”她静默地看着顾南衣,傲然颔首道,“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我.......”顾南衣蔫蔫地低下头,拿眼梢瞥她,“殿下....”

“你什么都瞒着我,让我白白为你担忧,这些我都可以不怪你。”宁遥又恼又无奈,她回身抹抹眼泪,回头便拧着眉头,委屈执拗地冲他流起眼泪,“可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你把我当什么?敌人?还是对手啊?”

顾南衣拱起手来朝她作揖,“难言之隐,还请殿下恕罪....”

“凤家和大成遗孤的事儿满朝皆知了,你有什么好瞒我?”她朝承明殿的方向一指,倨傲地道,“若今天大殿上被捉拿问罪的是我,你会为我奋不顾身么?”

顾南衣怔忡住了,握着长剑的手愈来愈紧,腕上的青筋乍起,他嗫喏几下,终究将话都吞咽下去了。

二人对立而站僵持了一阵,只见一内监匆匆忙地跑来,朝宁遥行了礼回禀道:“殿下,秋明缨和凤皓,甍毙了。”

“你不会....你不会!”宁遥失意笑了笑,拂袖便出了城门。一直往前走,拐弯进夹道了,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折柳亦步亦趋跟着她,“殿下,你何必和他置气啊?”

“本宫训斥他两句还不能了?这是什么道理?”宁遥撑着折柳的手臂上了马车,“回府。”

宁遥回府后就翻被歇下,将宫里的事儿一并都抛在了脑后。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雨水汇聚成流顺着屋檐落下,滴答滴答的,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也睡不着,翻身撑着坐起来,撩起帐帘唤了声折柳。

“殿下有何吩咐?”折柳殷切问。

“秋夫人和凤家弟弟甍逝,你替本宫送些东西去魏府,聊表心意吧。”宁遥满面愁容,叹了又叹,望向窗外阴沉的天边,“你去吧。”

折柳应下,正当转身离开时和一女使撞了个满怀,折柳训了句:“毛毛躁躁的怎么回事?”

女使垂头请罪,宁遥披了披风,趿拉着鞋子走出来,问:“出什么事儿了?”

“殿下,顾侍卫正跪在公主府门前呢!”

宁遥不免一惊,面容上却是冷冰冰的,她朝折柳递了眼色让她去看看。宁遥紧紧披风,故作镇定,哼了声:“他爱跪着就跪着吧。”

不一会儿,折柳收了伞折回来禀告,“我问了小厮,说他跪了有两个时辰了,自殿下回府歇下就一直跪着了。”

她心里不甚欢喜,甚至更加烦闷,“弄得是本宫错了似的,他这一跪倒是让他自己愧疚的心好受了,本宫倒成不解人意的怨妇了!”她嗓门提高,折柳着实吓了一跳,宁遥气闷地抖掉了肩膀上披风,“他爱跪就跪着,本宫可不能逆了他的愿呐。”

“殿下,消消气。”宁遥倒了一盏茶给她,耐心地哄道,“气坏身子不值当了。”

“我不喝。”宁遥别开她的手,嘴里嘀嘀咕咕的,“好个顾南衣,就知道仗着本宫喜欢他,就胡作非为,以为本宫不敢治他呢!”

折柳抚着宁遥后背,道:“只是顾侍卫跪在府外,场面委实不好看啊。”

“他爱跪那儿就跪着吧。”宁遥什么都听不进去,朝折柳扬扬手,“你去办事儿吧,我歇会儿。”

说罢,宁遥捡起披风又回了床榻歇着,忽地闻得外头树叶被风雨扬起簌簌细碎的声音,沉闷的雷声从远处隆隆传来,雨势渐大,砸在地上的声音愈发清脆入耳。宁遥翻身坐起,回头望向被雨水沾湿的窗户,恻隐之心骤起,她怏怏地靠在床边,心里一顿踌躇,如同猫爪轻挠一样。

她恼顾南衣对她的隐瞒避忌,恼自己付出那么多却得不到顾南衣的回应,更恼自己不争气地围着顾南衣转,恼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

最后,宁遥还是心软了,烦躁地撩开帐帘起身,裹着一件披风就往外走,风风火火让人拿伞来。

一边女使急切不已,搀着宁遥道:“殿下当心,脚下滑啊。”

宁遥恻然摇摇头,接过她手里的伞,撑开后步履匆匆地往府门跑去。看守缓缓推开朱色大门,一抹单薄的身影直直地跪在台阶下,天青色的衣衫衬着青石地板,显得憔悴不堪。雨水濡湿他的头发和衣裳,额前几缕发丝贴在脸上,衣裳紧黏着身体,他咬牙跪着,身体已经忍不住微微发颤。

她远远望着顾南衣,胸腔一阵滚烫,她再难压抑冲动的情绪,撒手扔下伞三两步冲进雨里,二话不说地朝顾南衣捶打了起来,一拳又一拳,却是不敢蓄力软绵绵地落在他的身上。

顾南衣任由她发泄,被捶打的东倒西歪后又直起了身子,直到宁遥再也折腾不动,瘫坐在他面前时,他才缓缓开口道:“殿下发泄够了么?”

宁遥抬眸狠狠剜他一眼,又用力推了他一把,一面冲他吼道:“顾南衣,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