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女悠然(252)
吕二知道主子这是心情不好,不敢触霉头,连忙手脚勤快地将水盆端走了。
这时,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孩子童稚的哭闹声。
“怎么回事?”吕明枫皱眉。
吕二赶紧跑去前院询问。
不多时,他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匆匆而来的管家。
“公子,是小少爷在闹着要娘亲。”管家抹了把汗,道。
少夫人一大早就带着贴身丫鬟回了娘家,连个话都没留,小少爷一下子找不到娘,哪里能不闹?这不,在那里发脾气,不肯吃早膳,连老爷和夫人都哄不好。
吕明枫闻言,脸色一沉,大步就朝前院去了。
膳厅,一大堆人围着个小孩在哄,小男孩大约三四岁,长得斯文秀气,唇红齿白的,但哭起来气势也足,惊天动地的。
吕老爷和吕夫人不厌其烦,一口一个乖孙的哄着,小男孩却不领情,依旧发着脾气,摔东西摔碗的,嘴里叫着要娘亲。
下人们见到吕明枫,纷纷让开一条路道:“公子。”
吕明枫给爹娘请了安,这才耐着性子蹲下身子,和颜悦色地问儿子:“睿儿在闹什么?”
先前还闹得一众人乱了手脚的小少爷吕知睿,如今见了爹爹,却一下子消停了。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小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祖父祖母都不怕,唯独怕他爹。
他可怜巴巴地扁了扁嘴,忍住了眼泪,低低地道:“爹爹,娘亲不要我了!”
吕明枫道:“谁说的?”
吕知睿指了指一个丫鬟,那个丫鬟是他身边伺候的,闻言,噗通一声跪下了。
“公子饶命!”
昨晚少夫人哭了一宿,她也有所耳闻,今早小少爷哭着喊着要找娘亲,她哄了半天没作用,一时气恼,随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谁知道,小少爷竟给当着公子的面说出来了。
公子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曾经有丫鬟私下嚼舌根,转天就被卖到了花楼……
这丫鬟当下就跪了下来,不停磕头,身体颤栗着,不断地求饶。
吕明枫却视若罔闻,径自优雅斯文地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角,淡淡吩咐:“拖出去,打死扔乱葬岗。”
管家闻言,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两个小厮上前,一左一右拖走了那丫鬟。
有钱人家,打死个把下人,那是再正常不过,这些奴仆们的卖身契都在主家手里,主家要他们的命,易如反掌。末了随便找个理由掩人耳目,一点风浪都起不了。
越是大户人家,越视人命如草芥,深宅大院里的弯弯绕绕,又岂是常人能说道的?
也怪那丫鬟多嘴,怎能对小少爷说这种话呢?着不是挑拨人家母子感情吗?
别说少夫人没什么,就是真有什么事,又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下人们来说道。
因此,这丫鬟的遭遇,除了震慑住了一干奴仆,对于这家的主子们和管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那吕知睿也吓坏了,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丧失了身边一个服侍丫鬟的性命。
顿时就吓得小脸苍白,面上的恐惧之色更甚了。
吕明枫见儿子如此懦弱胆小模样,心下有几分不喜。
第318章 七出之条
“睿儿,过来用膳。”他淡淡地,朝他伸手。
睿哥儿却不敢把手给他,小脸犹自写满害怕。
见状,吕明枫又不喜了几分,“没出息!”他沉下脸呵斥。
睿哥儿本就怕他,被他这一呵斥,顿时没忍住,哇地一声再次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吕老夫人怜惜金孙,忙不迭将孩子拥入怀中,不满地对儿子道:“枫儿你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有你这么吓孩子的吗?睿哥儿乖,来,到祖母这里来。”
老太太柔声细语地哄着孙子,睿哥儿在她怀里抽噎着,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吕明枫瞧着,有些头疼,这孩子真是被家人给惯坏了,胆子小,又爱哭,哪里有一点男孩子的样子?想他在这个年纪,早已开始接受训练,像个小大人一样沉稳持重了。
正无奈着,吕老爷对他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父子俩去了书房。
门一关上,吕老爷就问:“睿儿他娘的事,你打算怎么收场?”
吕明枫道:“爹,此事儿子早有思量,您放心吧。”
“嗯,”吕老爷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所以才敢将大事放权给你。不过凡事不宜激进,要把握好分寸,不然事态容易失控,不好掌控局面。”
“我知道的爹,”吕明枫道:“此事儿子已有万全之策,为成大事,只能牺牲骆冰了。”
“你有数就好。”吕老爷道,“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你要记住,万事小心,谨慎为上。”
“我明白。”
“还有。”吕老爷道,“睿儿毕竟是咱们吕家的骨肉,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总归都是你的儿子。你要对他态度好点,别对他太过严苛了。你看他怕你都怕成什么样了?以后那些打打杀杀的,别当着孩子的面,他还小,哪里经受得住这些血腥刺激?”
吕明枫有些无奈,这就是所谓的隔辈亲吗?当年他对自己,不也是这般严厉?
他在自己像睿儿这么小的时候,可是当着他的面,活活打死过一个不听话的奴仆呢。
如今倒是怪他太冷血,太严苛了!看来,父亲真是老了。
但腹诽归腹诽,嘴里还是恭敬地应下:“我知道了爹。”
“唔,出去用膳吧!”
……
骆府在城东,距离吕宅不过几条巷子。
骆家是做丝绸生意起家的,在昭阳城也算得上是数得上名号的大富人家。
骆家跟吕家的联姻,当年可是被众人看做是门当户对的一门大好姻缘,骆冰想不通,这大好的姻缘,怎么说变就变了?自己虽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但也算是富豪千金,怎么就连一个村姑都比不过了?
想当初,她刚成亲的时候,丈夫对她也是百般呵护疼爱有加的,怎么这才过了几年,一切就变了样呢?当初的山盟海誓,当初的郎情妾意,转瞬就化作了云烟,消失不见了。
骆冰心里不平衡,哭了一宿,连句话都没留,连孩子都不管了,气不过回了娘家。
可前脚刚踏进骆府的门,后脚就后悔了。
自古以来,凡女子被休,皆因犯了七出之条。
七出者: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
她这一回娘家哭诉,明摆着坐实了妒忌之罪。
哪有因为丈夫几句酒醉之语,就哭哭啼啼地求娘家做主的?
如吕明枫真想休她,岂不正好给了他机会?
这么一想,骆冰的心肠又柔软了下来。
当后脚也踏进娘家门的时候,她已彻底改了主意。
原本还打算跟爹娘哭诉一番,寻求安慰和帮助,这下子,这份心思彻底淡了。
深吸了几口气,她挺起胸,换了一副表情,去见了爹娘。
骆老爷正是今年承办元宵节灯会的骆员外,财大气粗,原配却只给他生了两个闺女,不甘心,又陆陆续续娶了好几个美妾,却没有一个再能给他添个一儿半女。
折腾了十几年后,他想要儿子的心思也淡了,对原配出的两个闺女,也是疼爱有加。
大女儿温婉可人,善解人意,又嫁得如意郎君,婚事门当户对,他们满意至极;
小女儿虽性格有些骄纵,但也娇俏可爱,骆老爷对此倒也满意。
唯一可惜的是,偌大的家业,竟无后人继承,因此,对于小女儿的婚事,便存了几分招赘之意,这些日子,正在托人四下打探可有合适人选,闻听管家来报,大女儿忽然红肿着眼皮上门,骆老爷不免有几分意外。
当下,便和老妻忙不迭地迎了出去。
“爹,娘。”见到爹娘,骆冰先前忍着的委屈,还是忍不住流泻了出来。